“这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
“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与你也说不清!”朝旭兴又伸手往朝旭鸣头上敲了敲,一副训导人的模样。
朝旭鸣恼怒的拍开头上的手,不满的怒瞪着面前的男子,“六哥!你这说不过就打人!你还要不要点脸。”
“哎呦!你这小子,竟敢训斥起你六哥来了,长本事了啊。”
“懒得与你说,咋们就打个赌,反正我赌姐姐。”朝旭鸣略带嫌弃的撇过头。
“嘁,才不与你小子赌,这断然就是不可能的事。”
朝旭鸣鄙夷的翻了个白眼,不想再搭理身旁的男子。
许烟雨心里有些毛毛的,总觉得有一道强烈的视线停留在自己身上,那种感觉很熟悉,熟悉的让人背脊发凉。她微抬起头,朝着视线的来源处看去,却正好对上了一双幽深不见底的眸子。
许烟雨心里一跳,迅速移开了目光,她这些天一直在王府未曾多出过门,许是日子过的太平静太充实,她居然忘了她身边还有一颗毒瘤朝旭梵。
男子有些玩味的勾唇一笑,欣赏着女子见到他时惊愕的表情。那一夜,很不幸,他碰上了柴狼,在他拼死杀掉狼匹的时候,他脑子想的都是那个女人,想着他出去绝对不会放过她,想着要将她千刀万剐碎尸万断。
就连他脱离死亡醒过来时,他开口的第一句话也是问那女人在哪。他要让她生不如死,她的脸日益清晰地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他日日想着要如何折磨她,让她痛不欲生。
有些事许烟雨是完全不知晓的,她日日呆在王府,也很少再打听过关于朝旭梵的消息,所以她只知道朝旭梵自身难保,却不知道他在醒过来的第二日,便叫人抓了江城官员的一家老小。
江城的官员一直以为他们背靠了四王爷,朝旭梵不会那么无所顾忌地动他们,更不可能明目张胆地报复他们。
只是他们着实太不了解朝旭梵的品行,他是一个绝对不会闷声吃暗亏的人,睚次必报从来就是他的宗旨,他连当今王上都未曾怕过,何况是区区一个朝旭弈?
所有参过他折子的江城官员统统被胁迫再上了一道为撇清责任而将江城矿工一事全部都推到了当时重伤在床生命堪忧的七皇子身上的折子,又上了许多赞扬七皇子治城有方管辖得当的话,说辞与上次简直大相径庭。
那时王上拿到弹劾朝旭梵的折子时发了好大一顿火,不仅收回了朝旭梵在江城的管辖权下令禁了七王府的门,甚至连开采矿石的事都交予了四皇子朝旭弈管理。
可谁知在短短几天内,此事又开始转机。王上自不是个傻的,里面的弯弯绕绕虚虚实实他从来都知晓,之所以任由他们明争暗斗,不过是坐山观虎,帝王之术罢了。
王上下令解了朝旭梵的禁令,又削了江城所有参与官员的职,但却并没将管辖权交复给朝旭梵,此矿工一事朝旭梵到底有责任,王上下令七皇子四皇子共同监管江城矿山开采,并未再将权力全部交予朝旭梵。
此事无论结局如何,朝旭弈都是受益的一方,而至于江城官员的下场结局,与他也自然没什么大的干系了。
“王上,我们靼喇一族承蒙朝阳城庇佑,才得以有今天的盛局,为示感谢,我们靼喇族特地从各方寻了珍礼向王上进献。”
一位身躯魁梧面容俊杰的男子起身行了一个靼喇族的点身礼。此人名叫靼达尔,是靼喇族的战神,靼喇族之所以有如今的壮益有大半得靠于他。他是靼喇族的不败神话,铁骑踏过的原土无一幸免悉数被收入掌中。
他是靼喇王妹妹落塔娜公主的儿子,出生王室身世勋贵,从小更是有着过人的头脑和胆识,是靼喇族佼佼者中最为出色的人才。
靼达尔不仅杰猛霸逸在战场上叱咤风云,更是生的一副好皮囊,他的母亲落塔娜是靼喇族最美的女子,而他的父亲更是风流儒雅、长相俊逸。他的父亲是执掌要权的大仪司,在靼喇族,仪司是仅次于王的最高司职。
继承了父母的优良血统,他与身俱来的高贵优秀和俊朗的外形是整个靼喇族少女为之日思夜想的白月光。
男子一身锦绒,黑色泛蓝的靼喇族服饰衬的英气俊郎的面庞更为霸气,带着男子特有的攻气,只一眼便叫人移不开视线。
靼喇族男子与朝阳城男子不同,他们更为健壮魁梧,是在马背上长大的野性狂浪,而朝阳城的男子却更为清隽秀气儒雅风度。
“靼喇族的诚意,孤知晓了,不知靼达尔将军要与孤呈上何珍物?”
男子笑了笑,拍了拍手,便有等候在旁的靼喇族使女将一个镶嵌着宝石的金碧盒呈上。“这是花费了一年时间特地搜寻到的奇物,名为寻龙盘。此盘中设有阴阳五行,以东南西北水火金木为角设下的寻龙八卦阵,以中心为轴、四位归一方为寻龙。”
“期间包含相生相克、天虚气归,以天为引,以盘龙为石,若使盘龙归位,则此阵可解。听闻能解此阵则国降福泽,龙佑天城。我靼喇族福稀无缘破此阵,朝阳城是天城,有花神庇佑,想来也只有朝阳城中人方能破得了此阵。这寻龙盘便进献于天城,还望王上能让我等得见龙灵显形、福泽深佑。”
“嘁,这靼达尔将军可真打得一手好算盘,哼!献礼?我看就是来找茬的!美名其曰只有朝阳城中人能破此阵,一顿猛夸朝阳城地杰人灵,实则等着看笑话呢!若是破了,倒也就罢了得个美誉,若是破不了,那便是颜面尽失,自己打自己的脸贻笑大方。”上官颖有些不爽的啧啧了几声。
“这寻龙盘很难破解吗?”许烟雨小声的出声询问道。
“我与家师游历南域时,曾听家师提起过南域的七宝之一寻龙盘,也有幸得见过一次。这寻龙盘出自南域第一工匠之手,方盘构造复杂,每一道方格精心设计独自成师各成一派,若要移动此阵使盘龙归位,目前却无一人能做到。”楚襄抿了抿手上的茶,神情淡漠。
“那楚小姐的师傅也不行吗?”许烟雨看向面前的女子。
上官颖闻声也看了过来,“楚小姐即得见过这寻龙盘,可有试过如何破解?”
“未曾,这寻龙盘乃七宝之一,我未曾得幸能试上一试,不过家师曾破解过此盘,只可惜破解到最后一格时却未能使盘龙归位。家师曾说这阵看似复杂繁琐又需格格迁移,实则息息相生彼此相连,并不需步步去解每个方格,它的通路只有一条。”
“然家师只有缘试过那么一次便再无机会去破解,因而这寻龙盘上的阵也一直未曾有人破解过。不过,这世上有一人能破此阵。”女子笑了笑,眉眼染上了些许的柔和。
许烟雨正想开口询问是谁,一道熟悉清润的声音响起,“本王对这奇门阵法向来喜爱,不知可否有幸试上一试。”
周围原本闷不作声的大臣们顿时活跃了起来,开始连连赞同夸赞朝旭风的主动请缨。若是他不出声,朝中自无人能破解的了此阵,那么他们便在靼喇族人眼中默认了朝中无人,并非天城,也自然没有福泽。
这可关乎朝阳城的颜面,王上这般重视这场宴会,就是为了威慑靼喇族,让他们不敢轻易对朝阳城发动战争,若是现在就打了脸,以后怕是更难以压制住蠢蠢欲动的靼喇族。
果然,自朝旭风出声后,原本脸色愈发阴沉难看的朝阳城的王上脸色才缓和了些,他笑了笑,脸上的威严压迫舒展开来。
“旭风从小便喜专研奇门八卦,十岁时更是遍读天下奇书,又师承位列第一的秦游子,只要是他触碰的无不是数一数二的,是孤最喜爱的一个儿子,是孤的骄傲。”
座下的人连连附和称赞,却都是各怀心思,心中猜忌。
“原是五王爷,瞻仰多时,既如此,五王爷便试上一试。”靼达尔又弯身行了一个靼喇礼,脸上有一闪而过的冷意。
朝旭风回了个礼,清雅俊逸的脸上是处事不惊的淡然。
靼喇族使女将盒子呈上,朝旭风将盒子打开,拿出了里面镶嵌着龙头的精巧细致的方盘。修长好看的手指轻轻的摩擦着盘面,他用指腹反复按压着方格中的纹线,眉头开始轻蹙。
“王爷便是唯一能破解的人?”许烟雨有些疑惑的出声询问面前的女子。
女子浅浅一笑,“他是世上难得的鬼才,家师最常与我说的便是后悔没早一步收朝旭风为徒而被秦游子大师捷足先登。家师是布阵的鬼才而秦游子则最善的便是破阵。”
“当年家师设了一杂阵,破解过程极为繁琐复杂,许多慕名前来的各方高人都难以破解此阵。我知旭风师承破阵高手秦游子,便唤了他过来,没想到却被年仅十五岁的他用了两个时辰便破了此阵。”
“家师曾赞叹他的解法思路异于常人,清晰敏锐洞察力之高匪夷所思,是难得一见的鬼才。当时家师已经收了我当徒弟,却立马又想收朝旭风为徒,只可惜朝旭风早已拜他人为师,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那时师傅破寻龙盘阵的时候曾说过一句若是朝旭风那小子在肯定能得悟不一样的思路破解此阵,所以这阵他定能破。”
“若是早些年他或许还不是这第一人,毕竟有秦游子大师在,可如今他的造诣之高却已不在他师傅之下,青出于蓝,胜于蓝。”
许烟雨倒吸了一口凉气,好厉害啊,这是她永远都赶不上的高度,一个名为天赋的东西。
她朝男子看去,男子正移动着方格,只微微一瞬间,龙头便已离中心轴位越来越近。周围的人即使看不大懂,可仍死死的盯着男子手上移动的龙头,生怕错过一个细节。
“成了。”上官颖有些兴奋的叫出了声,“王爷好厉害。”
“啪嗒”一声,男子将龙头移到了最后一个方格,龙头归位了,四位归一,寻龙佑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