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走后不久,电话铃声响起,韦勇拿起话筒,“喂,哪个?”
“勇娃,是我呢。”电话里传出外公祝民安老先生的声音。
“噢是外公哦,外公你今天还过来不?”
“我今天不过来的,早上你外婆起床后感觉不舒服,头发晕,我在家照顾她,就不过来了,打电话告诉你一声。”
“好要得,外婆冒事吧,头晕严重不?要不要我过来帮忙。”
“不要不要,她还好,我给她服了药好多了,冒么子大事,我一个人招呼得住。勇娃你不要过来了,好生照看诊所咯。好了不和你讲了,我挂电话哒。”说完祝民安pia的一声便挂了电话。
放下电话,韦勇琢磨了一下,决定晚边过去看一下外婆,虽说外公告诉他冒么子事,自己过去看一下总归放心些。
“韦勇,在屋里不?”
在诊所后间洗碗的韦勇听到前门喊声,出来一看,原来是滕文杰来了。只见他左手提着一个红色塑料袋,右手牵着一个衣着打扮时髦的女孩。韦勇认得,她是滕文杰的女友曾茜。
“韦大夫大忙人你好,”滕文杰笑嘻嘻的掏出一张请柬合着手上红色塑料袋往韦勇手上一塞,“给你带糖来了,诚挚邀请你参加我和曾茜的婚礼。”
韦勇扶了扶眼镜,伸手一把接过:“好你个文杰兄,过年前问你时还说八字没一撇……现在竟然突然喊我恰喜酒了哈,真有你的!”说笑间他目光倏忽扫过曾茜那微微隆起的小腹,嘴角噙笑。
“看什么呢!眼睛往哪里看,兄弟。”滕文杰耳尖一红,轻飘飘在韦勇胸膛擂了一拳,“讲真的,五月二十号正午,我和曾茜结婚,席设兰关新街金玉满堂大酒店,兄弟那天你可得早点到陪我去接亲咯!”
“放心吧文杰,我一定提前到,大早上就过去你家。今天先恭喜两位了,喜结连理”,百年好合!”韦勇拱手笑呵呵祝贺道。
给两人端来两杯热茶,坐下后韦勇撕开一颗喜糖丢嘴里嚼起来:“文杰说说看,你俩怎么勾搭上的?去年这时候我去你们厂里还不曾见你俩谈爱呢。”
诊室墙上的挂钟指针“嗒嗒”走着,曾茜心里默数着钟摆晃动的次数,俏脸上泛着一抹羞红。
滕文杰哈哈一笑,从裤兜里掏出一个火花塞,砰地按在桌面上:“喏,就这玩意儿当的媒人!去年六月厂庆晚会上,曾茜她们车间的舞蹈队……”
“文杰,”曾茜伸手去捂他的嘴,腕上的金镯子耀人眼。
看着那个被摩挲得发亮的火花塞,滕文杰的回忆越发清晰。厂庆文艺晚会那天晚上,曾茜穿着缀满亮片的演出服候场时,头顶的钢架灯突然倾斜。恰好第一时间发现的滕文杰从观众席“唆”的一下飞快的蹿上舞台,他托住灯架,徒手拧紧松动的螺栓,排除了危险。不过,着急忙慌之下他滴下的汗珠坠在了曾茜的蕾丝裙摆上。
“当时你身子抖得像筛糠。”滕文杰刮了下曾茜的鼻尖,“我就说‘美女,你睫毛膏晕了’。”
曾茜当时羞恼的啐了他一眼:“你才晕!那是被镁光灯烤化的!”
韦勇笑得钢笔在处方笺上划出波浪线,“就这样开始的吗,倒是挺突然挺浪漫的,后来呢?”
“后来,后来文杰他天天没事就往我们包装车间跑,说是要‘定期检查舞台设施安全’。”打开了话匣子的曾茜也有说有笑起来,她模仿文杰当时说话的样子让人忍俊不禁。
韦勇笑道:“结果让他检查出个媳妇儿来,哈哈!”
韦勇要留他俩吃午饭,两人说还要赶时间去别处送请柬,只得目送他俩骑着摩托车的背影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