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毒?”挽歌连忙夹起一根青菜在鼻尖嗅了嗅,并没有闻到异味,她对司暮道:“司暮,你察觉到什么一样了吗?”
司暮脸色也白了白,她目光挪到司晨身上,只见司晨也摇了摇头,显然也没有察觉。
这就怪了,他们三个人都没有发觉这些菜有毒,宁远行又怎么知道的?挽歌疑惑地看着宁远行,问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个菜有毒的?”
“我怎么知道的,你不必知道,不过,这菜有毒,不能吃。”
宁远行不愿意细讲原因,但是他都这么讲了,挽歌也不愿意再冒着中毒的风险吃饭了。
她将筷子放下,死死地盯着一桌子的好菜,有些可惜,又暗恨厨子浪费粮食。
等等……下毒的人是谁?真的是厨子吗?这个情况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因为厨子与他们无冤无仇,没有下毒的动机,那就是另一个可能性,受人指使。
“是谁想要谋害我们?”挽歌发问,现在在江司郡,谁最恨他们?
“这个,问一下当事人不是就清楚了?”宁远行淡淡说道。
还不等挽歌消化这句话,宁远行将桌上的筷子往门的方向一挥,下一刻,屋外就传来了一阵惨叫声,司晨二话不说,起身“嗖”地一下将门打开,把正要逃跑的店小二拦下来。
“客官饶命,客官饶命啊,小的什么都不知道啊!”店小二被司晨一脚踹进屋子里,然后就开始跪地求饶,此人脸色惨白到极点,浑身抖得跟筛子似的。
宁远行转过身去,看着店小二。淡淡问道:“你为什么要在门外偷听?”
“小的,小的什么都不知道,刚才只是恰巧经过客官的屋前,小的什么都不知道啊!”说到最后,店小二几乎大哭起来,扑在地上就不起起来了。
宁远行任店小二哭得多凄惨也不为所动,他目光沉寂。淡淡问道:“不说是吧?”
“来人。”话音刚落。几名侍卫就用了进来,店小二一看到这个架势,魂都要吓掉了。
他赶紧磕头。求饶道:“客官饶命,客官饶命……”
“想让我们饶命,就告诉我们,是谁指使你的?”宁远行嘴角夹着一丝浅笑。但是这份淡然的微笑,却生生地让店小二吓出了一声冷汗。
他心中叫苦连连。心想着掌柜的,这真不是我要出卖你啊!
掌柜的心里在楼下的大厅里走来走去,双手快速的搓着,掌心都开始冒汗了。
刚才他让店小二上去观察一下情况。谁知到现在都没有下来,也不知道具体情况怎么样。
但很快,他就不用为这件事烦恼了。当几名侍卫走下来,让他上去的时候。掌柜的心里一沉,就知道坏事了。
果然,上楼后,看到跪在一边抖成筛子一般的店小二,他就知道一切都完了。
他深吸一口气,然后露出往常一样的招牌式的笑容,问道:“几位客官这是怎么了?是本店的饭菜不合口味吗?那小人立刻叫人换一桌来。”
说着,他就要转身下楼,宁远行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掌柜的,这饭菜好像有些问题。”
掌柜的没打算回头,可一看到挡在他面前的侍卫,就叹了一口气,他干笑一声,转过身问道:“客官,不知道饭菜有什么问题?”
“有什么问题,你过来吃一口,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宁远行淡淡一笑。
掌柜的脸一僵,“客官说笑了,本店有规矩,客人的饭菜,店员是不可以吃的。”
宁远行挑了下眉,他只是说道:“你是想过来自己吃,还是要我让人来喂你吃?”
掌柜的身后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打湿了,他见宁远行好像没有开玩笑,脸一皱,几乎也要哭出来,他跪在地上,求饶道:“诶哟,客官饶了小人吧,小人也是被逼无奈的!”
招了!挽歌一愣,她还以为要让掌柜的招供,还需要非一番周折,谁知怎么快就招了,她看了一眼风轻云淡的宁远行,这个人恐吓人也很有一套啊!
宁远行眼睛的余光扫到挽歌身上,他只是看到她的脸,就知道她现在在想些什么。
不过,现在明显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他也没有在意,只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店小二之前沏好的茶一饮而尽,然而说道:“说吧,是谁指使你的?”
掌柜的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生意人,怎么可能招架得住宁远行的威逼利诱,很快,就像倒豆子一样,全部都招了。
“是张师爷捣的鬼?”宁远行将茶杯放下,悠悠问道:“有没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
掌柜的跟店小二跪在一起,低垂着脑袋,摇摇头,道:“没,没有,张师爷做事很谨慎,那天,只是把小人招了过去,然后命我在你们饭菜中下药。”
“呵……掌柜的,现在你说的,不过是你的一面之词,没有证据,谁相信你?”
掌柜的见宁远行不信,连忙喊冤,“客官啊,小的真的是受人指使的,小人也是无辜者!张师爷说了,要是我不按他说的办,就让小人在江司郡待不下去,小的也是被逼无奈,才会干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求客官饶过小的一命吧!”
“你既然是被逼无奈的,为什么一开始就不告诉我们?”挽歌愤愤然。
她对掌柜的的行为丝毫同情不起来,刚才如果不是宁远行察觉了,他们这些人都只有死。
“这个……这个……”掌柜的一时间词穷,竟然不知道该如何辩驳。
“依我看,他就是见利忘义,八成张师爷也给了他好处的,所以就被利益蒙了头!”司晨不愧是真相帝,说得十分准确,掌柜的一听,脸一阵白,一阵红,煞是好看。
“我…..我……诶哟,求客官网开一面,小人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三岁小儿,要是小人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们一家子都得死啊!”
“这个台词也太老了,能不能换一个?”司晨掏了掏耳朵,听戏都听腻了。
掌柜的听司晨这么一说,也不再说话了,直接跟店小二一起大哭求饶。
挽歌见掌柜的跟店小二哭得这么卖力,心中又有些不忍,她指着掌柜的问道:“那个……那个人说的不会是真的吗?”
“怎么可能是真的?公......”司晨正要叫公主二字,就被司暮用眼神警告了,他将到嘴的话又咽了下去,然后道:“小姐,犯人们为了博得同情,都是把自己说得要多惨有多惨,你千万不要相信!”
“你们先把这两人带下去严加看管。”宁远行对侍卫们吩咐道。
等掌柜的跟店小二被拉走后,屋子终于安静下来了。
“那现在怎么做?直接去衙门把张师爷抓了?”挽歌问道。
“不急,我们手中还没有证据,对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也不甚了解,还是不要轻举妄动。”
“那现在怎么办?就这样干等着?”挽歌不淡定了,现在只是下毒,那下一次又是什么?
宁远行就显得淡定多了,他悠悠道:“急什么?不出意外,今晚上,那么就会行动。”
“嗯?他们?是张师爷?难道说,他们还要行刺不成?”挽歌一愣。
她其实有些不解的,为什么张师爷要命人毒杀他们?按理说,山贼一事已经尘埃落定了,就算心中不满,也应该是前阵子的事,事到如今,才想起暗杀,不觉得太晚了吗?
她瞧了一眼宁远行,对方没有太大的反应,好像已经对这种事很习惯了一般。
“宁远行,你真的不担心吗?如果真的有必要,我也不是真的不能让司暮司晨保护你。”
宁远行闻言,不禁笑出声来,他看着她,道:“公主还是把自己照顾好吧。”
“额……你真的没事吧?”挽歌还是不放心,万一对方派来了很厉害的杀手怎么办?
“呵呵,公主什么时候怎么关心微臣了,真是让人受宠若惊。”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挽歌总觉得宁远行这话里面透着一股浓浓的嘲讽味道。
她脸一僵,暗骂宁远行不识好人心,“谁关心你了?只是你如果再南巡路上手上,我会很麻烦而已,你不要自作多情了!”
“呵,倒真是微臣自作多情了。”宁远行淡淡笑了一声,然后站起身来。
“你要回自己屋吗?”挽歌见他起身,不禁问了一句,他还真要骨气不要命不成?
“公主不是讨厌见到臣吗?”宁远行淡淡道,“饿了,就在外面买点吃的,这个客栈的东西,还是不要再吃为妙,趁人还没到,早些睡吧。”
宁远行说完话,就离开了,留下挽歌三人待在屋子里。
挽歌照宁远行的话,让司晨出去买了点干粮过来,三人吃了饭后,就早早歇息了。
夜深人静,当江司郡内最后一盏灯灭掉时,几个飞窜的黑影飞檐走壁,来到挽歌所在的客栈,当黑影在窗外一闪而过,挽歌就睁开了眼。
她撑起身,身上穿戴整齐,司晨跟司暮就护在她身边。
而最开始发出动静的,是宁远行屋子的方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