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师爷涨红着一张脸,一向伶牙俐齿的他也开始结结巴巴了,道:“不,使不得,大人……这么贵重的夜明珠,小的受不起,你……你还是自己收下吧。”
王诚贤态度强硬,他将夜明珠直接塞到张师爷怀中,道:“张师爷,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没用功劳也有苦劳,我能有今天这样的地位,也多亏了你在一旁替我筹划,这个夜明珠,是你应得的,你就收下吧。”
“这个……这个……”张师爷头一次发现,夜明珠竟然如此烫手,推辞不掉,就收下吧。
张师爷没有打算将黑衣人的事情告诉王诚贤,毕竟这件事关乎了他的性命安危。
他打算在杀手上面费一些功夫,想要将事情做到万无一失,也不是没有法子,对方既然有武功高强的人护卫,他那就请比那些人更加厉害的杀手来,虽然这会是很大一笔开销,但凡是有个轻重缓急,现在这件事明显是性命攸关的,花再多的钱又怎么样?
张师爷不仅用了王诚贤的钱,自己也把多年的积蓄拿出了一部分,请来了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多位杀手,并且买通了宁远行所住的客栈的掌柜的,让他在宁远行一行人的饭菜中下药。
计划一环扣一环,天衣无缝,张师爷为了王诚贤,也拼尽了老命。
傍晚时分,客栈的老板就按照张师爷吩咐他的,将宁远行等人的饭菜中都下了张师爷给他的无色无味的毒药,然后叫店小二把饭菜送到楼上去。
掌柜的有些担忧地看着楼上的人,也为自己捏了一把汗。
其实,掌柜的也不想干这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奈何,民不与官斗。
张师爷专门把他叫过去,吩咐这些事,他也不能不照办,如果不听话,以后就别想再在江司郡混下去,可是听话了。这就是谋害他人的罪。也是要判刑的。
不过,张师爷这一次也算仁至义尽,给了他一笔丰厚的抚恤金。等干完了这件事,他就能带着一家老小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虽然这么做灭了良心,但也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楼上的人可怜归可怜,但是他们不可怜。就要轮到自己可怜,总要有一个人可怜,掌柜的不假思索地将决定把这份可怜留给与自己不相关的陌生人。
挽歌呆在屋里,一脸不悦的看着端坐桌旁。悠闲自得地喝着茶的宁远行。
“我说,你究竟要在这里呆多久?有屋子就不能回自己的屋吗?干嘛要赖在我这儿?”
宁远行放下茶杯,看着挽歌。轻笑了一声,道:“公主不是说南巡期间不再跟我说一句话了吗?现在怎么又开始说了?”
“我!”挽歌瞪了宁远行一眼。气急败坏道:“还不是因为你一直呆在我的屋子里的原因?我要睡觉了,请你出去!”
宁远行修长的眉轻轻一挑,问道:“马上就要上菜了,你现在睡什么觉?”
“我……我爱什么时候睡,就什么时候睡,你管得着吗?”挽歌叉着腰,恶狠狠地瞪了宁远行一眼,这个人管的也太宽了一些吧!
司暮跟司晨两人排排坐在另外一边的凳子上,无奈地看着两人毫无意义的斗嘴。
从挽歌被宁远行戏弄了之后,再加上得知宁远行背着她去了郡守府,把所有的事情都包完之后,勃然大怒。
这样的戏码就每天都在上演,而且还都是重复的内容。
连他们这些看戏的,都有些审美疲劳了。
“咕噜噜……”一阵不适宜的声音传了出来,众人的目光立刻移到挽歌的肚子上,挽歌脸一红,连忙捂着自己的肚子,虚弱的反驳道:“不……不是我!”
话音还没落,肚子的叫声又传了出来,这一次清晰明了,挽歌几乎想要辩驳都没办法。
这个时候,如果是君子的话,就应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转移话题,可不知道怎么的,宁远行也不再坚持君子该有的风度了,直接笑出声来。
声音在屋里回荡着,挽歌的脸也更红了,她咬牙切齿地问道:“你笑够了吗?”
宁远行止住笑声,眼底还是笑吟吟一片,偏偏这个样子,却还不要脸的问,“我笑了吗?”
“你这样难道还没有笑吗?”挽歌几乎抓狂。
跟宁远行在一起,她的情绪就时常失控,害得司暮每次都提心吊胆的。
现在也是这样,司暮见挽歌一张脸涨得通红,瞪着宁远行的一双眼睛就像要喷火了一般,不由得心中开始紧张起来,生怕挽歌冷不伶仃地就喷出一口血来。
好在,这些天虽然挽歌的情绪激动,但是并没有发病的征兆,这算是唯一的好事了吧。
“呵呵……公主果真冰雪聪明,我就是在笑。”说完后,又笑了两声。
挽歌整张脸都快要抽搐了,至于司暮,也不禁开始怀疑之前的话,她本来是很看好宁远行的,可从现在看来,他似乎也不太适合挽歌呢。
就在这个时候,店小二端着菜上来了,“客官,饭菜准备好了。”
“进来吧。”宁远行淡淡道,然后又看挽歌,道:“你真的不打算吃点什么吗?”
不吃,姐不稀罕!
挽歌心中冷哼,她刚打算出口拒绝,就看到店小二将饭菜摆出来,她色泽艳丽的佳肴,就好像在呼唤着她一般,让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到嘴边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她板着一张脸,虽然别扭,却还是慢慢地挪了过来。
宁远行见了,又是一阵笑声,挽歌一张脸羞得通红。
不过,她已经一天没吃饭了,眼睛都快饿花了,在怎么尴尬,她还是觉得先吃了饭再说。
“司晨,司暮,你们也过来吃吧。”挽歌说道。
“公主,这样于理不合。”司暮当然是拒绝的,但挽歌怎么会允许?
“又不是没有一起吃过?干嘛怎么拘谨?快点坐过来一起吃吧,你看,碗筷都是四副。”挽歌指了指桌上,店小二赫然是摆出了四副碗筷的。
“这个……”司暮不禁看了宁远行一眼。
“公主竟然都说了,我也无所谓,司暮,你跟司晨也坐过来吧。”宁远行淡淡道。
“那属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着,司暮跟司晨就做了过来。
挽歌见自己说不动司暮,结果宁远行一说,对方就动摇了,有一丝不悦,她瞪着宁远行,道:“为什么我的手下你能使唤得动?”
宁远行与挽歌是相对而坐的,他半撑着脑袋,吟吟一笑,道:“这个大概就是人格魅力。”
“什么!”挽歌顿时就叫了起来,她转过头看着司暮,“司暮,你是这个意思吗?”
什么叫人格魅力?是说她人品太差,连自己的手下都使唤不动的意思吗?
“不!公主,您误会了,属下绝无此意,只是……只是……”司暮也不知道这话该怎么说,挽歌跟他们私底下混熟了的,当然可以畅所欲言,但是宁远行终究还是一个外人,而且还是当朝丞相,她只是一个护卫,怎么可以不懂礼数地坐过来?
但是宁远行开口了就不一样,客人也表示没有意见了,她也不用再拘谨,但显然,挽歌并不这么认为,她已经把宁远行的话信以为真了。
“喂!待会儿你吃完饭就回自己的屋子里去,知道了吗?”挽歌命令道。
“公主不愿意跟在下在一起?”宁远行微微皱眉,有点伤心。
“我哪里表现出了想要跟你在一起的**了?”挽歌几乎要把筷子都给折断,她双目瞪圆,气急败坏道。
“哎……在下本以为公主是很乐意的…….”
“丞相大人,你到底哪来的自信觉得我会很乐意让你跟我在一起?我这些天一直表达着很讨厌跟你在一起的情绪,好不好!”挽歌冷喝一声。
“呵……公主不愿意跟在下在一起,是因为那日的事情吗?”
“嗯?”挽歌眨了眨眼,不明所以。
宁远行轻咳一声,幽幽说道:“那日公主突然跑到在下的屋子里,企图……”
“没没没……没有的事好不好!宁远行,我郑重的警告你,这件事不准再提了!”
“为什么不准提?是因为做贼心虚?”
“呸!我需要做贼心虚吗?可笑,我只是觉得这种低俗的话题,不应该出现在饭桌上而已!”挽歌说得义正言辞,可是脸红得像发烧一样已经出卖了她。
司晨司暮对视了一眼,虽然挽歌跟宁远行这两人就这一话题讨论了无数次,可他们已经不知道当她发生了什么事。
“这个话题就此结束!吃饭吃饭!”挽歌连忙转移话题,可这样一来,就更像是做贼心虚了。
宁远行也觉得戏弄挽歌也差不多了,点头道:“那我们就吃饭吧。”
他刚夹起一根青菜,正准备放进嘴里,却发现了其中的异样,他眼眸微动,见挽歌夹起一个肉丸子就要塞嘴里,立刻将其打落在桌上。
挽歌见自己好不容易夹起来的肉丸子被打落了,顿时就怒了。
她眼角狠狠抽了一下,深吸一口气,露出“和善”的笑容,问道:“丞相大人,你这是想干什么?”
宁远行也不再跟她打闹,将筷子放下,淡淡道:“菜里面有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