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王妃今日本不想过来。
可顾廷烨向来与桓王交好,于情于理她都应该来一趟,谁知沈从兴竟把小邹氏叫来参加宴会。
当时她心里就有不祥的预感,果不其然……
桓王妃对沈家人没什么好感,甚至可以说十分厌恶。
可碍于宫中皇后,她再怎么厌恶也得帮着收拾烂摊子。
严妈妈:“沈大娘子怕是又要去宫里告状了。”
提到小沈氏,桓王妃眼中满是厌恶,“那就是个拎不清的,得了便宜还卖乖,抢了别人的婚事,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帮着小妾对付自己的嫡亲嫂嫂,真当别人看不出她那点小心思。
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她就算告状又如何, 皇后还能惩治昭宸长公主不成? 她有那个本事吗!”
小沈氏和小邹氏做的那些荒唐事早就传遍了,汴京城就没有几个不知道的。
……
公主府
朱嬷嬷:“公主今日这样做……怕是会得罪皇后娘娘”
墨兰嗤笑一声:“连官家本宫都得罪了,也不差她一个。”
朱嬷嬷笑道:“外面恐怕又要传殿下和盛大娘子不睦了。”
墨兰毫不在意,淡淡道:“随她们去。
顾廷烨如今是官家心腹,他自己又是个有本事有能耐的,早早便站了队。
帝王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官家尚且在世,他便急慌慌的站队桓王,官家难道不会心有不满?
本宫一向不喜欢掺和储位之争,尽早撇清关系才是上策。”
今日那话是墨兰故意说的,目的就是要坐实和明兰关系不好的传言。
顾廷烨是武将,年纪轻轻就到了三品,将来若是再进一步手握兵权,皇帝焉能不忌惮他?
到时只怕还有的闹腾,她可不想掺和进去。
想到张桂芬,朱嬷嬷有些唏嘘:“张大娘子嫁到沈家,真是可惜了”
墨兰感叹道:“是啊,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英国公一向忠心耿耿,官家下了旨,他就算再不愿意也没办法,只能把张大娘子嫁去沈家。”
朱嬷嬷:“可皇后娘娘做的事也太荒唐了,正妻都没有诰命,妾室却有诰命,这不是明晃晃打英国公夫妇的脸吗?”
墨兰嗤笑:“你真以为这是皇后一个人的主意? ”
朱嬷嬷疑惑道:“那是? ”
墨兰意味深长道:“张大娘子和桓王妃年纪相仿,她的家世也比桓王妃要高出许多。
若是给桓王选妃,张大娘子才是最好的人选,可她偏偏嫁进沈家做了填房。
皇后给小邹氏封了诰命,却没有给张大娘子请封。
皇后见识浅薄,不明白的其中的道理。一朝得势便猖狂起来。
难道官家也不明白吗?”
赵宗全当年能从一众宗室里脱颖而出,过继给先帝当养子。她可不信他连这点脑子都没有。
朱嬷嬷闻言更加疑惑了:“那是什么原因?”
墨兰幽幽的道:“官家是故意的,他在防着桓王呢!
把出身高贵的张大娘子嫁去沈家,故意不给她封赏诰命,就是为了让其和沈家产生矛盾。
到时英国公府和皇后一脉有了隔阂,只会更加效忠于他。
而不是效忠桓王……”
朱嬷嬷一惊,“可……可张大娘子嫁进沈家不就是为了平衡新贵和旧臣之间的关系吗?”
墨兰看着院里的牡丹花,缓缓道:“张大娘子嫁进沈家,不管英国公愿不愿意,在外人看来他已经是新帝一脉的人。
从这一点看,官家赐婚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可若是两家关系不好,将来桓王争位,英国公府必然不会尽心尽力。
这一场联姻,真正得利的只有官家。”
……
福宁殿
赵宗全得到消息,眸色幽深,看着桌上的纸……不知在想些什么。
坤宁殿
沈皇后气得不行,眼中闪过戾气,“昭宸竟这般不给本宫面子!”
沈嬷嬷劝道:“昭宸长公主一向如此,也是邹小娘说话太没分寸了些……长公主向来重视生母,又怎会容许旁人欺辱。”
“她就是没把本宫这个皇后放在眼里!”
邹小娘为人张扬跋扈,汴京多少人看不惯她,沈皇后当真不知道吗?怎么可能!
汴京那些女眷们看在她这个皇后的面上,都不会随意和小邹氏呛声。
昭宸这般行径,连她的亲弟弟都被杖责,这不是在明晃晃的打她的脸吗?
沈皇后又气又怒,气昭宸不给她面子,又气小邹氏太过蠢笨。
可她知道她奈何不了昭宸,便是官家都栽在昭宸手上,吃了那么大的亏。不也拿昭宸没办法吗?
沈皇后缓了缓情绪,吩咐道:“你去桓王府给桓王妃送一份厚礼,再去威北侯府,让小邹氏闭门思过。”
事情闹得这么大,她若是没什么表示,被刘贵妃拿了把柄,官家还不知该怎么想她。
心中对昭宸有再多不满也只能忍着。
“是。”沈嬷嬷得令退出去。
次日,方青玉得了消息,一早便去了长公主府。
孙嬷嬷:“公主,平郡王世子妃来了。”
墨兰把手中的书放下,欣喜道:“快请她进来。”
自从墨兰守孝结束之后,方青玉时常来府里做客,两人性格相投,几个月便处成了手帕交。
方青玉一进来便调侃道:“长公主殿下好大的威风,外面可都传遍了。”
墨兰无奈一笑:“我本来不想搭理她们,可她们偏要来招惹我,若是不罚,倒显得我是个病猫了。
昨日我可算是长了见识,这沈国舅真是个拎不清的,竟叫一个小妾去参加侯府的宴会。”
说起这个方青玉就来气,“公主姐姐还不知道吧。
新帝登基时,但凡谁家宴会宴请了威北侯府,这小邹氏都得掺和一脚。
旁人碍着宫中的皇后和桓王,也不敢说她什么。
我大婚那日她也来了,还在席面上阴阳怪气,被我婆母二话不说赶了出去。
自那以后,小邹氏才收敛了一些,不敢再去参加宗室的宴席。
要去都只去一些勋贵世家的席面。
顾侯爷与沈家交好,她自然是兴冲冲的跑去。”
这事儿墨兰倒是不知,蹙眉道:“这沈家好没规矩。”
方青玉嘲讽一笑:“可不就是没规矩,也不知宫里那位怎么想的。
这小邹氏的事情也不是一日两日了。皇后一直装聋作哑,跟看不见似的。
还是昨日姐姐你把他们罚了,皇后才下了懿旨让小邹氏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