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兰讥笑一声：“她这是拿烂蒲扇打人，不痛不痒，做戏给鬼看呢！”
“噗呲”方青春忍不住笑出声：“姐姐还是这般促狭。可不就是这个道理?
皇后还真是心疼那个小妾。
闯了那么大的祸，她沈家一门差点陷入永劫不复之地。结果就这么不痛不痒的处置。”
墨兰眼中闪过嘲讽，微微勾唇：“她未必不埋怨小邹氏，可她这个皇后之位是邹大娘子用命换来的，救命之恩大于天。
他们沈家如今成了新贵，满朝文武谁不巴结?
沈家满门的荣耀都是建立在邹大娘子舍命相救的恩情上。
她这个皇后自然不能亏待恩人的妹妹。不然只会受人鄙夷。
还特地给小邹氏封了诰命，就怕张大娘子会苛待她。”
古代正妻想收拾小妾只是一句话的事，可诰命的妾室却不一样。
有了诰命之身，便是连正妻也不能随意处置。
更何况张桂芬还没有诰命，平日在沈家对小邹氏也是能避则避，连门都不出。
想到昨日的闹剧，方青玉不解的道：“英国公府门第可是比我们方家还要高。
英国公夫人也是个厉害的人物，几十年把国公府打理得井井有条，还没有妾室。
可这张大娘子……怎么就养成这样的性子? 被人几句话就忽悠了去。”
昨日侯府上的闹剧都传开了，小秦氏的那点手段别人或许看不出来，但瞒不过她。
墨兰笑道：“张大娘子出身国公府，未必看不出这些手段。她如今的处境和秦太夫人相差无几，深有同感罢了。”
方青玉还是不解，拧眉道：“这事儿也就罢了，可她在沈家……怎会被一个小妾欺辱成这副模样? 听说连管家权都被夺了去！”
在方青玉看来，大家族的女子向来以利益为重，感情什么的根本不值一提。
就连她嫁到这平郡王府，也是为了联姻。
张桂芳要身份有身份，要地位有地位，既是为了利益嫁到沈家，那就更应该活出个人样来！
便是嫁了个鳏夫又如何? 只要她笼络住沈从兴，再生几个孩子，这威北侯府的爵位落到谁身上还不一定呢！
何至于被个小妾逼成这样? 连门都不敢出。
墨兰慢悠悠道：“一时想不开罢了，她出身高贵，自小被英国公夫妇捧在手心里长大。心气难免孤傲了些。
嫁到沈家本就非她所愿，她又是个烈性的，不愿意伏小做低讨好沈从兴。
就想得过且过，步步退让来换取一时的安宁。
可这小邹氏向来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又怎会如她的愿?
这才嫁进去不到一年，闹出了多少笑话。
但凡她能把心态放宽，不过就是一个诰命之身的小妾，明着不能收拾，这暗中对付人的手段多的是。
也不会像如今这般，整日郁郁寡欢，愁眉苦脸。”
方青玉眸中闪过惋惜，“未出嫁前我还曾见过张大娘子，那时她还是个阳光明媚的姑娘。
不过短短一年，就被沈家磋磨成这样……皇后真是害人不浅！”
“是啊……”墨兰轻嘲道：“皇后贪恋张家的兵权，又想以最小的成本报答邹家的救命之恩。什么好事都让她占尽了。
她若是真想报答邹家的恩情，把小邹氏嫁到勋贵之家当个正头大娘子岂不是更好？
何至于弄这一出，诰命的小妾，亏她还是国母，吃相竟这般难看！”
“她怎么舍得?”方青玉讽刺一笑：“小邹氏家世低微，家中连个正经当官的人都没有。
又有那个勋贵人家能看得上她?
皇后若是把她嫁去勋贵世家，还不知要付出什么代价！她怎么肯?”
想到平宁郡主，方青玉又道：“这自官家登基以来，汴京不知办了多少场宴会。从未见平宁郡主出门，都是她家小公爷和申大娘子去参宴。”
自嘉诚县主去世后，平宁郡主又给齐衡娶了一个大娘子，是申阁老的孙女。
墨兰微微笑道：“当年兖王之乱，平宁郡主装疯卖傻才逃过一劫。
当时荣妃把她扔到大街上，许多人都看见了，她那么高傲的人，自然不愿意出来让人看笑话。
再则，齐小公爷曾娶了嘉诚县主为妻，算是旧王一脉的人，与新帝没什么交情。
如今新帝登基，她自是要避一避风头。”
方青玉眼底划过一丝欣赏，感慨道：“平宁郡主为人虽高傲了些，可她能屈能伸，关键时刻豁的出去。
就算装疯卖傻又如何?
到底是在兖王和荣妃面前保住了命，比起性命，丢脸到没什么要紧。
如今齐小公爷新科中举，还与申家联姻。齐小公爷入朝为官，现下又有申家相助。日后仕途顺遂，也算幸福美满。
旁人在笑话她的同时，也羡慕她的好运。”
墨兰笑了笑，没有言语。
……
这日，墨兰准备带着几个孩子去溪月山庄。
一大早便起来梳洗，穿了一袭碧色抹胸宫装，乘上豪华的马车，石毅带着200侍卫护在一旁，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发。
市街上行人纷纷避让。
“这是谁家的马车?”
“看着架势，应该是昭宸长公主吧，旁边的侍卫还举着长公主府的旗帜。”
“这马车真豪华……”
“是啊，长公主这是要去哪儿?”
“看着方向像是去郊外，听说长公主在那边建了一个溪月山庄。”
……
马车摇摇晃晃行驶了一个时辰才到溪月山庄。
“公主，到了。”
许嬷嬷扶着墨兰下马车，嬷嬷们抱着几个孩子跟随在后。
溪月山庄的庆管事昨日便得了消息，早早出来迎接，“参见长公主殿下，长公主殿下万福。”
墨兰嘴角上扬：“都起来吧！”
庆管事走上前，恭敬道：“殿下，轿辇已经备好了。”
墨兰点了点头，坐上轿辇，去往太清殿。
一路上看着周围的风景，只觉得心旷神怡，心情都舒畅了许多。
溪月山庄由5座大山修建而成，面积十分大，光是院落便有300多个，其中还不包括给下人们住的耳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