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胜楠当场无罪释放。
眼下,这个粗俗的宰猪女一点也不重要。
但傅胜楠还是被抓了。
因为她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东西。
慕容息解下腕上的一根白绳——白绳材质奇异,冰凉、坚韧,不似寻常物。
他板着脸把傅胜楠的双手捆起来。
傅胜楠没有挣扎,只是嘴上大呼冤枉:“师哥,我是清白的呀,关我屁事呀!”
她干脆喊起来:“苍天呐,冤枉呀!”
傅胜楠的声音在石门前回荡。
“闭嘴,”慕容息太阳穴处起了青筋,他低声道,“白泽口丢失一事不可声张,你先随我回白泽堂。等事件平息后,我自会放你出来。”
傅胜楠并不相信他。
她指责道:“既然是不该让我看见,你放我进去干什么?”
慕容息蹙眉。
他进去之前,并未想到会出现“白泽口丢失”这样的大事件。
通天门内常有显灵,可预测福祸。
他只是想知道这个宰猪女来白泽山是否带来了灾祸罢了。
傅胜楠看他不说话,心中有了算计。
看来慕容息较为清白。
“那还不放了我,你们就是这么对待无罪之人?”她嚷嚷,“你把我一个弱女子捆起来,莫非是想……”
“再不闭嘴,”慕容息面无表情地道,“我将你的嘴堵上。”
“而且,弱女子?”他冷哼了一声。
慕容巧劝道:“师妹,我们不会对你怎么样,你不要这么害怕。”
傅胜楠喊得口干了。
“好吧,”她顺着台阶下来,说,“师姐,白泽堂是什么地方?”
慕容巧轻声道:“是大先生的住处。”
提到大先生,任傅胜楠怎么问,两个人都不说话了。
他们很快走出藏书阁。
见傅胜楠是被绑着手出来,顾匣虽有些诧异,但还是兴奋道:“哈!活该!”
他小人得志的嘴脸实在丑恶。
傅胜楠懒得搭理他。
却见顾匣得意洋洋地剐了她一眼,对慕容巧道:“怎么样,有找到什么吗?”
仿佛他不在场,却知道了“什么”。
慕容息微微蹙眉,抬眼看去。
慕容巧却道:“没找到什么,但确实有发现,我们打算去回了大先生。”
顾匣一脸掩不住的惊讶。
“没找到?”
慕容巧看了他一眼。
顾匣闭嘴。
他再蠢也知道等级分明。
显然,比起慕容息,他更畏惧慕容巧。
但论起血脉尊贵,从长相上看就能看出,慕容息的地位比慕容巧高。
这就有意思了。
傅胜楠将一切收在眼底。
她忽而有一个想法。
顾氏对异邦人的不友好。
白泽口的丢失。
莫名出现在白泽一族圣地的银饰。
——这百年稳固的白泽书院,恐怕有了裂缝。
傅胜楠隐隐地猜出了事情的始末。
——
“我们到了。”
白泽堂是一座塔,位于白泽山的山顶。
它像是通天路,隐隐没入云端。
傅胜楠累得喘不上气。
空气稀薄。
山路陡峭。
她被绑着手,走路都不得劲。
原身底子好,但被打了,又急剧减肥,身子有些虚。
她又故意演。
哼哧哼哧,看起来累得像上树的猪。
“……这、这就是白泽堂?”
几乎是被慕容息拽着绳子拖上了山,傅胜楠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慕容息皱眉,低头看她。
“……你还有没有女子的矜持?”
傅胜楠伸出一双手:“师哥,你拽得我好疼。”
手腕上红痕明显。
慕容息别过眼,冷冷道:“……是你太慢。”
“大先生传话。”
塔门守着的白袍人走来,朗声道:“慕容子弟可入塔门,无关人士即刻遣返。”
他特地看了一眼傅胜楠。
傅胜楠慢吞吞地举起被绳子紧紧捆住的手,绳子另一头是慕容息的手腕。
“师哥,我是无关人士?”
慕容息抿着刻薄的唇,眉心紧缩。
他走上前,给傅胜楠解了束缚。
“回去不许多嘴。”
他又低声警告。
“师哥你这么厉害,我当然不敢。”傅胜楠嘻嘻哈哈地应。
下山路比上山路好走许多。
傅胜楠收敛起面上的大大咧咧,神色凝重而森冷。
她回头,身后的白塔散发出一股奇异的气息——不似人的气息。
龙。
凤凰。
白泽。
在她死后,终于明白,这些传说中的神兽竟然都存在。
并极其深入地干涉人族的皇室。
“怎么了?”
那仁被敲开房门时,正在写春试要求的文稿。
他眉眼冷峻,但应对同学,又脾气很好。
尤其眼前的人是他的新同桌。
他很好脾气地又问了一遍:“怎么了?傅同学?”
傅胜楠抬头。
她看向那仁耳朵上的银饰。
左边一只,右边一只。
没有缺。
那她手里的银饰,是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