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新式火药
陶成道兴冲冲地来找赵辉。
自从他成为赵家的自然课教学后，来赵家来得很勤，出入府中如同家人一般。
“老师！”陶成道兴奋地叫道，“火药，火药改出来了！”
赵辉正在后院磨大刀，这把骑兵用的雁翎刀跟随他多次上阵，立下了汗马功劳。
“哈哈哈，老师这么清闲的吗？”陶成道看到堂堂赵国公穿了一身的短打在那儿磨刀，不由得哈哈大笑。
“嘿嘿，现在刀枪入库、马放南山，但我闲不住啊，只好磨一磨刀，过过干瘾。”赵辉笑道。
“说说，火药改出什么成果来了？”赵辉站起身来，问陶成道。
“我们测出来了，不同用途所需的最佳配方。”陶成道颇有些得意洋洋。
火药局这么些年的工作做得十分细致，研究了宣德年间的历次实战，总结出了不同用途的火药配方。
比如火铳的引火药配方是硝一两、硫磺三分、炭三钱。火铳的击发药，则是硝一两、硫磺一钱、炭一钱七分。还有火炮的引火药、击发药，甚至连炸药的比例都经过了仔细的研究与反复试验。
赵辉点点头，“不错，干得不错。总算出了点成果。”
陶成道见赵辉脸上并无十分欢喜的样子，又抛出一个巨大的成果：“老师提的颗粒火药，我们也研究了出来。”
“真的？”赵辉眼睛一亮，顿时来了兴趣。
陶成道加入火药局后，主要研究火药颗粒化，别看他本是一个道士，但道士经常炼丹，实际上接触硝、炭之类化学物质的非常多。
他研究出来的法子是，先用定碾碾上五千八百遭后出槽。每三斤火药，用上好的烧酒二斤拌成泥， 再碾百遭出槽，拌成粒如黄米大或菜豆大。
然后取二钱放手心里引燃，不觉得热就可以。如果觉得热，那就得再加烧酒再碾。
赵辉听了陶成道的方法描述，暗自点头。
他只知道有这个火药颗粒化技术，但是不知道怎么制作出来，能够靠着自己提出的这一个名词就研究出来了可以实用的技术，这牛鼻子还是有点实干本事的。
火药颗粒化的最大作用是提升了火铳子弹的初速。
要知道之前使用的粉状火药，既不能装填太满，也不能装填太少。多了燃烧不起来，少了初速太低打得近。而颗粒火药本身火药与火药之间就有空隙，虽然燃烧速度变慢了，但是给了子弹更高的初速。
“有了颗粒火药，我们就可以改进火铳了，可以把铳管做到更长，达到四尺甚至更长，射程就更远。”赵辉喜道。
现在明军的火铳手临敌一般七八十步开火，但如果要攻击瓦剌的具装甲骑，那得五十步内开火才行。如果有了威力更大、射程更远的火铳，完全可以做到有效射程超过百步、破甲射程七十步。这样，即便遇上具装甲骑集群冲锋，那也是不怵的。
……
在朱祁镇的过问之下，经过太皇太后的许可，王振很快由秉笔升任掌印。
原来的掌印太监金英则主动要求，前去南京看守皇宫。
一朝天子一朝臣，就连太监也不例外。
金英自己也知道，如果自己不识相，不用几年，自己也会被赶下台，还不如现在体面的下台。
王振将一大摞宣德朝的奏章拿给朱祁镇看，这些奏章是为了让小皇帝看看以前的政务是如何处理的，内阁是怎么票拟的，最终是怎么批红的。
朱祁镇打开一本，是讨论是否发兵救援交州还是放弃交趾的奏章，最终朱瞻基御笔批示，仍派军再入交趾，救援交州。
朱祁镇看完了，问道：“最近赵师父在做什么？”
“回皇上，赵国公他在制新式的火铳，奴婢听说，威力更强了，射程更远了，将按成例定名为‘正统一式’。”
朱祁镇一直暗淡的眼神忽然明亮了起来，对王振道：“跟赵国公说一声，等新式火铳造出来后，让神机营好生操练，过阵子朕要校阅。”
王振连忙恭敬地答应。
朱祁镇又翻了几本，囫囵吞枣看完了，有些无力地靠在椅背上。
“我父皇的那副桌游，重制好了没？”
“陛下放心，再过三五日就好了。到时候就又能玩上了。”王振谄笑道，“不过只能偶尔玩上一会，要不然被……”
王振见朱祁镇的脸瞬间垮了下来，连忙把嘴闭上。
过了一会，朱祁镇问道：“下午还有什么事吗？”
“下午有经筵。”王振喃喃道。
“……”朱祁镇一阵无语，他最讨厌上经筵了，一群老学究反复在那儿嘚吧嘚，关键是还有孙太后和几个辅臣在那儿盯着，他是不听也不行。
“今天是谁进讲啊？”
王振脱口而出，“是国子监祭酒李时勉和翰林侍讲刘球。”
朱祁镇叹道：“又是他们俩啊。”
三杨进讲最起码还有点笑容，这两人是脸又臭脾气又硬，上课比上坟还严肃，连带下面的张辅、赵辉都会听得打瞌睡，听他们俩讲课实在是太难为人了。
“我还是个孩子啊。”朱祁镇哀叹道。
下午的经筵，朱祁镇庆幸自己没有借故翘课，今天不仅孙太后到场，连久不露面的张太皇太后也一并来听课。
朱祁镇只好强打笑容，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不时露出恍然大悟的笑容，不时点点头表示对所讲内容的认可。
李时勉见今天的小皇帝特别的认真，特别的配合，兴奋地不行，唾沫横飞。
他讲完一篇《礼记》的《仲尼燕居》，恋恋不舍地退下，好让刘球接着进讲。
这时张太皇太后发话道：“皇上也累了，爱卿们也都累了，休息休息。”命人传来茶点，给皇帝、讲师和辅臣们食用。
大臣们得赐了茶点，纷纷出列谢恩。
张太皇太后指着六辅臣，对朱祁镇道：“这六位辅臣都是历朝元老，忠于任事，皇上处理政务，都要询问他们的意见。”
朱祁镇恭敬地答应。
张氏还特意跟杨溥打招呼，询问他的身体状况。杨溥当年为了保护朱高炽，被朱棣投入诏狱关了十年，张氏对杨溥当年的恩情仍旧念念不忘。
关心完了杨溥，张氏看着场中内阁三位满头白发的老臣，又看了看正值壮年的王振。
“王振，你辅佐皇上，可还尽心？”
王振连忙扑在地上道：“奴婢侍奉皇上，不敢不用心。”
张氏出生于洪武朝，亲历靖难之乱，已经送走了永乐、洪熙、宣德三朝皇帝，她似乎已经洞悉到了将来会发生什么事。
“王振，你侍奉皇上，多有不法，曲意逢迎，让皇上荒于学业，罪当论死。”张氏厉声道。
顿时，值殿的锦衣校尉将刀都架到了王振脖子上。
“饶命啊，太皇太后，奴婢冤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