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六不由暗自庆幸。
亲娘啊!
还好他观察了一下,没急着动手!
要不然这不纯纯送菜了吗?!
这一行四个纯变态!
这么强的爆炸,整个二层的邪祟都被轰没了一大半。
这几位居然跟没事人似的,还有心情帮邪祟缝尸?
何六只觉得自己三观都要震碎了。
他自打出道至今,就没见过这么邪门的组合!
我正在替白狼检查伤势。
一抬头,就看见何六正直勾勾的盯着我。
我不知道这小子在想啥,但那眼神让我觉得不太妙。
我二话没说,抽出身后的砍柴刀就劈在了地板上。
“想动手,你可以试试。”
何六脑袋顿时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他揉着被磕肿的后腰,从地上爬了起来。
“哪能啊?我这不是担心你被那爆炸波及了吗?我绝不可能对几位出手的,你们放心。”
确实他眼里没有杀意,我才收起了手里的砍柴刀。
然后转身,看向了爆炸的正中心。
那中心的烟雾已经散开,隐约能看见那处立着一个人。
他半边身子都被炸糊了,却仍在呲着大牙乐呵呵的。
“哈哈哈,老子看上的东西谁都抢不走!你们给我通通死在这吧!”
没等他这一句话喊完,这人居然从包里又摸出了两颗老式手榴弹,对着人堆最密集的地方扔了过去。
整个登天阁的二楼,到处都是凄厉的惨嚎和哀叫。
有些胆子大的抓起那些邪祟就挡在了身前,不少人退至了边缘地带。
我暗自心惊。
“他是疯了吧,这么炸下去,这楼不得塌?!”
这登天阁本就头重脚轻,要是这二层的顶梁就出了岔子,上头还不得一层一层塌下来?
我担忧地抬头看向棚顶。
可那上头除了,被崩上去的碎肉以外,那木质的楼板上连个缝隙都没有。
看上去整个楼板就像是一体切割而成的!
胡爷却在这时踢了我一下,“水生,去把他劈了,不用留手,速战速决。”
我的身体远比脑子反应要快。
胡爷话音一落,我就从茶摊冲了出去。
先前那股诡异的重物拖拽的感觉已消失不见,我踩着那些摊位,身形几个起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了那人的身后。
在他又想将一个手榴弹扔出去的瞬间,反手握刀,回臂猛刺。
血液喷溅的刹那,我提肘下压,把砍柴刀整个砸进了那人的肩膀!
在他还没来得及惨叫时,借力一脚踹在他的腰上!
只听咔嚓一声响,我的肩胛骨被我生生砍断,带血的胳膊就那么滚在了地上。
我看都没看,在那人起身前,转身抬脚下踏!
砍柴刀换手而出,只一下就切断了他的喉管。
预料中血浆喷溅的景象并没有发生。
这地上的所有血迹,都被这座古楼吸食殆尽了。
就连这人掉在地上的半截胳膊上也不见半分血迹。
我心中顿时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在退了两步后,警惕的盯着周围。
按理说在下面两层时,所有人都要保存实力。
没必要在才刚开始就拼个你死我活。
而本着能苟则苟的原则,就算发生正面冲突,也都是暂时避让。
这人怎么能跟吃了枪药似的,突然破罐子破摔,到处扔手榴弹呢?
他就不怕把自己也炸死?
就在我疑惑间,这人的尸体动了
他那已被我切掉一半的脖子发出了嗑嗑声。
尸体陡然立了起来!
我瞬间头皮发麻,正要再动手,这人的脚底板竟扑的升起了一簇蓝色火焰。
眨眼间,就将那尸体裹进了其中。
短短几分钟,男人的尸体就被烧了个一干二净。
只剩下他随身背着的东西被丢在了原地。
我整愣神时,胡爷那边突然吹了声口哨。
就在我犹豫着,要不要把那人的东西打包带走时,胡爷已起身出了茶摊。
我顾不上收拾战利品,一路急跑着跟了上去,绕过一片狭窄的通道,就瞧见了通往三楼的台阶。
随着最后一个客人离开。
原本已经被炸的稀巴烂的集市开始一点点恢复原状。
所有残缺不全的尸体也都一点点长回去。
茶摊的摊主立在茶摊前,看着横梁上贴着的黄符,扭头就发现一秃头和尚坐在了自己的铺子里。
那和尚从怀中摸出了一个黑棕色的圆饼,乍一看,就像是那种老式蚊香。
他将茶饼交给摊主,“你做的很好,此番算是还了他的情,若你愿意,七日后,便可回乡。”
茶摊主看着和尚,眼神从震惊转为不解,最后更是苍凉一笑。
“我这副样子,回去还能干啥?与其这么人不人鬼不鬼的,还不如直接死了干净。”
和尚看着地上被震碎的茶碗,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你若想死,我可送你一个痛快。”
“若想好了,七日之后来找我。”
和尚说完便站起了身,手腕一转,一个六棱木头魔方就出现在了掌心。
“血祭的人数太少了,再这么耽搁下去,只怕到不了七层。”
“陈水生,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我这会还不知道自己又被人惦记上了。
我刚踏上台阶,没走两步就仰天打了个喷嚏。
“阿嚏!”
我身上的衣裳还没干透。
先前掉进那冰冷凉水里的后劲还没让我缓过神。
我打了个冷颤,抹了一把脸,正要继续往前走,就被何六扯了一下。
前头的胡爷也停下了脚步。
三楼的门还未开,所有人都堵在门口。
我和胡爷一行人被围堵在中间,前后不少人看我们的眼神都颇为不善。
“有些人下手还真狠,对活人出手都能毫不犹豫,这种人跟邪祟有啥区别?”
“谁说不是?刚才要不是我命大,跑的快,恐怕就直接给炸死了。”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
刚才二楼的爆炸,少说带走了十几个人。
凡是距离爆炸中心的,无论是人还是邪祟,没一个活下来的。
要不是我出手,恐怕死的人会更多。
我也不知道这些人是哪来的怨气。
既然都打定了主意,要到这鬼地方来以小博大,那就等于是把脑袋别在了裤腰带上。
何必在这般怨天尤人呢?
我不耐烦的掏了掏耳朵,却突然觉得后心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