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新帝
雪堡之外,狂风呼啸着席卷而过,雪花如同漫天飞舞的精灵,肆意地飘荡。
而此时,璃正以一种近乎癫狂的状态,疯狂地拍打着沉重的铁门。
他的双手在铁门上用力地挥舞着,发出“哐哐”的巨响,仿佛要将这扇门拍碎一般。
不仅如此,他还声嘶力竭地喊着陆逸的名字,那声音在狂风中显得如此凄厉,听得人触目惊心。
而在璃的脚边,胡乐正以一种极为不雅的姿态躺在雪地里,他的身躯一动不动,双眼无神地望着天空,显然已经死了好长时间了。
陆逸在屋内听到外面的动静,心里一阵慌乱却又不得不去面对,甚至还要做出抉择。
他磨磨蹭蹭地朝着大门口走去,每一步都仿佛有千斤重。
当他的目光触及堇冷冰冰的眼神时,顿时心虚起来,慌乱得移开视线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
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陆逸一点犹豫都没有果断的选择明哲保身,什么童年玩伴无暇友情通通不作数,万事都没命重要。
况且以前自己又不是没和和气气过,当好人的结果又怎么了,是好心有好报了,还是让坏人登鼻上脸往死里玩自己了。
陆逸的脑海里浮现出上一次的类似遭遇,在超维空间全面封锁的时候,他倒是对待镜客客气气全程以礼相待,还苦口婆心地好言相劝,可最终的结果了?
不仅没能真心换真心,反而被小孩给上了一课什么叫现实版农夫与蛇。
此刻,陆逸的内心爆发起一场激烈论战,各种念头在脑海中疯狂碰撞,妄图让陆逸听自己的话,按自己说的去做。
而这也让陆逸在心里给自己找到了各种各样的理由,他绞尽脑汁地自证清白,仿佛只要证明自己是好人,做的事都是为了大家好,就能站在道德制高点上随心所欲的掌控生杀大权,心安理得地对外面的求救声充耳不闻。
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后,陆逸甚至开始在心里把眼前的事复杂化,话里话外的去说服自己,反复对自己说外面的人落到如此境地,完全是因为他们自己的所作所为活该去死,和他陆逸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更何况,胡乐以前可没少跟他作对,他们道不同,自然不相与为谋。
如今事已至此,他没趁他病要他命,好好为自己报仇解恨,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然而,尽管陆逸在思想上成功说服了自己,但那持续不断的哐哐砸门声搁谁身上,谁也受不了。
更要命的是这还不算完了,天知道璃会这样疯狂地拍到什么时候。
陆逸再也无法忍受这场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当机立断得裹紧身上的棉袄,声音沙哑且含糊不清:“我们走,去一个他们找不到的地方。”
堵在大门口的堇听到这话,微微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他又恢复了那副面无表情的冰冷模样。
他垂眼俯视着陆逸,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片刻后,他微微皱眉,语气平淡却又带着质问的语气:“你不去收拾行李吗?”
经过堇的提醒,陆逸才恍然回神想起行李的事。
但很快他反应过来,心里纳闷起来:“不是,怎么是我去收拾行李,到底谁是雄主,谁是雌君?”
这话要是老虫皇在位时期,陆逸就敢举着雄保会的招牌直接怼堇脸上,让他知道什么叫规矩,好好领教天高地域模样。
可是如今了,陆逸敢怒不敢言仰头盯着堇看了一会儿,似乎想通过目光的重量唤醒堇的记忆,再次为了各种各样的东西不得不屈服自己,乖乖上楼收拾行李去。
然而事与愿违的是,堇的反应是更加理直气壮地回瞪自己,眼神中没有丝毫退缩,连心虚都没有,更别说不忍了。
陆逸被如此毫无感情的眼神气得心肝脾肺哪都疼,敢情这雌虫称帝,反倒叫堇翻身农奴把歌唱了。
从始至终就杵在门口不动弹,这是摆明了让他自己去收拾行李,彻底撒手不管自己了呗。
陆逸咬紧牙,一腔热血直冲天灵盖,让他脑子一冲动,差点就想冲过去打开大门,把胡乐他们放进来,然后大家一起好好筹谋怎么把新帝踹下来,重拾雄虫光辉岁月。
但他的理智很快占了上风,转念一想,又觉得这样做实在不妥。他可不想再过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整天提心吊胆的生活了。
“永夜帝国历史悠久,历经过无数的风风雨雨,什么事情没发生过?如今即便换了新帝,等新鲜劲过了,美梦破碎了最后还不是老样子。
月亮依旧那样阴晴圆缺,太阳也还是每天东升西落,它们照着前人转和照着后人跑又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压根就没有啊。
这一切,不过是放羊的人换了一下而已,归根结底还不是换汤不换药。”陆逸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他这一次说什么也不能再掉坑了。
什么名次、奖状、封号、财富、权利和荣耀,这些曾经让他打鸡血般亢奋,欲罢不能的人生终极追求,此刻在他眼中都如同虚幻的泡影,甚至都不用风吹,自然而然就散了。
本就不存于世的东西,他通通不要,作为一头总被人耍着玩的驴,终于在二百多岁的时候觉悟了。
他可算是明白了,好东西别人根本不可能地给自己,甚至连说都不会说给自己听。
而且,现实世界压根就没有好东西好嘛,那些不过是人幻想出来的不切实际的玩意儿,主打一个谁信谁完蛋。
皇室的那些战斗机啊,还是去骗那些涉世未深,还对世界抱有幻想的小韭菜吧,他陆逸老了奉陪不起了,告辞嘞,不值个的大忽悠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