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树枝
不管人怎么想又做了什么,日子照样一天天的过,晴天和下雨自有自然规律,和人的心情一丁点关系都没有,只和大气含水量有关。
时间永不后退的滴滴答答往前转,而雪地上吹个不停的寒风也同样毫无感情劈头盖脸一顿吹,肆意地席卷光秃秃的雪地,裹挟着冰雾一路疾驰而去。
陆逸顶着风艰难拔出陷入积雪的脚,浑身都快失去知觉得往前走。
他的两颊冻得通红,睫毛上还挂着一层冰,随着他每眨一下眼睛,都会掉下来一片薄冰。
如今极端天气,陆逸哆哆嗦嗦地好不容易挤进屋,那模样活像一只被冻僵的企鹅,摇摇晃晃地径直走向炉火旁,然后一屁股坐下,便再也不不动了。
真相往往伴随着危险,比起活着其他的事全是浮云,较真起来还没一碗大米饭重要了。
就这样陆逸边烤火边琢磨最近发生的事情,过了好一会儿,他冻僵的身体才渐渐缓过劲儿。
随着身体的温度逐渐回升,他的思绪也开始活跃起来,越想越觉得,这日子实在不能再这么稀里糊涂地过下去了,否则,迟早得被这些乱七八糟的破事儿给折腾得小命完了。
机会都是自己创造出来的,等,呵呵了。
好东西谁会主动分享,别说死状凄惨的让梨兄了,就是星系联盟合约签了,联姻也做了,最后他们不也是说撕就撕,忍字头上一把刀,傻呀忍到嗝屁也不吃两口,为了活命资源就得该打还得打,不然沉默中躺平自取灭亡吗?
要不然自己当年何苦不惜倾家荡产也一定要拍下堇,而不是服从塔米利家族的安排接受三皇子,也就是如今的虫帝当引导虫。
陆逸静静地烤着火,脑海中再次浮现出胡乐挂掉的惨样,不禁打了个寒颤,心有余悸地裹紧了身上的羽绒服。
他暗自庆幸自己当初做出的决定,还好以前自己虽然傻,现在也不尖,但却至始至终从未为自己去活,自然没有贪心也不会为富贵迷晕了头,全程交锋都是态度十分坚决的拒绝了。
乱花渐欲迷人眼,浅草才能没马蹄。
真遇到事了,别说性命攸关,就是小打小闹的生活琐事和唇舌相讥,那些看似娇艳欲滴不食人间烟火的花儿又有什么用,
是金子能当子弹放,还是封号奖牌能往嘴里塞,到头来还不得是野草,朴实无华甚至一点勾引力都没有的草才能托起高大的战马,
而不是空中楼阁的金枝玉叶,不看人间疾苦供人玩乐的弱花,被人阴阳而不知,还跟着傻笑沉醉在和和美美的氛围,爱恨情仇的自我幻想中躺平不动,被人养废了都不知道,反而觉得别人对自己好,
被人剥夺生存技能的训练,还天真以为那是对自己好,怕自己累着心疼自己,真就看什么认为什么,
看到训练苦干活人笑不出来的样子,就觉得这不好,转头看到台上唱大戏的光鲜又体面,就一点明辨是非能力都没有,目光短浅的认为这才是好,何尝不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光看事情表面也不想想大家都是人,自己都不咋地了,别人怎么可能像教科书那么完美美好,除非有人憋着坏装大尾巴狼。
这个世界可不就是终生颠倒,颠倒众生,美丽的往往是有毒的,喜欢的常常是有意安排的,让人上瘾的那个没有科技和狠活,如果人真傻呵的自我放弃选择顺应本心了,可不就一不留神就顺势成为对懒惰罪孽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贪图享乐的弱花了。
然后陆逸就把自己和胡乐两个一对比,再在心底里仔细的那么一品,越发打心眼里佩服起来自己的高瞻远瞩了,要不然现在躺在雪坑尸体可不就得是自己。
真不愧最是无情帝王家,都说人是被环境塑造的,但这普天之下何处又能有净土,就是坚不可摧的石头还有天敌细菌来分解了,更何况不值一提的人。
都说伴君如伴虎,但鸟妈不也如此趋利避害吗?
人之常情就是用完就丢,深宫如此,大院如此,朝堂市井战场何处不如此,难不成还能脱离鱼缸飞出去,
而且飞出去又能怎样,水面之外还有空气,环境也不见得又改变,不过是腮变肺,吸水变吸气,里外里还不都一样,折腾一大圈竟还是换汤不换药。
如果自己还是自己,自带的环境就不可能变,再咋变环境鲸鱼就是鲸鱼,还能吸两口草叶子就变山羊了,这怎么可能,可别封建迷信唯心主义各种神啊鬼的,但凡尊重下运算过程,都不能凭感觉写数字。
还感情,意外,缘分,在纯物质世界谈做梦,如此反其道而行之也就说着玩玩还行,到头还不得实践出真知,遵循事物本身发展的客观规律。
而不是被一堆梦阱和定义规矩套上无形枷锁,成为大家中的小家六子,一次次走进逻辑死胡同,自己跟自己钻牛角尖过不去,殊不知对于设局人来说丢算什么。
老大本就不安好心,小六子也是忍而不发,两个都不是啥好鸟,说不定最后是谁要狡兔死,走狗烹,油炸加刀割嘞。
“可别说理论立场正确,都是别有心人利用了。要是论迹不论心,结局定生死,成王败寇自然想怎么写怎么写,但事实果真如此吗?
怎么可能那么简单,要真就是遵守圣贤书,好成牌坊标杆就能获得成功,那为什么成功的人那么少了。他们要真做好事就能登顶人生巅峰,为什么有对自己过去的事情如此哀默隐晦,绝口不提怎么成功的他?
如果世界要真像必读书籍写得那么简单美好,那为什么要从娃娃抓起逼人背诵,人人普及必须去看了。这背后又隐藏了多少不为人知,不能言说的人性本恶,世界本源了。
大至宇宙星河,小到分子细菌,普罗大众何处不在吃吃喝喝过日子。
如果世间万物真如同书里口口相传的那般如梦似幻,美好得反人类,人伟大的不得了,人又为何会为一口甜的感动不已总想多吃,却又惧怕苦的碰都不想碰,总想法设法要躲过去了?殊不知苦也有苦的香醇,甜也有甜的齁得慌。
还不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啃泥,反之亦然,哪有那么多废话,就是孰强孰弱,谁的运气更胜一筹,更顺应外界的客观规律适者生存了,有什么好说的,也确实没什么光荣值得说的东西,反而说多了,都是泪。
天上不会馅饼,只有骷髅和陷阱。一切都明码标价好了,怎么可能没有代价,越虚荣越努力,越奴隶越倒霉。”
陆逸思绪万千为无法预知未来而叹息不已,却又觉得这也不错。
不知道总比知道苦还要逼自己喝下去要幸福的多,起码还能苦得千滋百味,各有各的心境感受不是,说不准两个一对比,还能咂摸出甜味也说不准呦。
炉膛里的烈火熊熊燃烧着,橙红的火光欢快着跳动着,将陆逸的脸映照得忽明忽暗。
在这光影的交错之间,让人很难看清他的表情,更猜不透他内心究竟在想些什么。
就在陆逸快要被这温暖的炉火烤得昏昏欲睡的时候,一阵猛烈的拍门声如同炸雷般在寂静的屋内响起,紧接着便是一连串尖锐的尖叫声。
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把陆逸吓了一大跳,围着眼前转悠得瞌睡也瞬间飞走了一大半。
他下意识地转头向大门看去,正好对上堇的眼睛。
可以看得出来,堇故意守在门口,任由外面闹翻天,他就是无动于衷的站在大门口,反而一直冷眼盯着陆逸,整个人就像是没有听到雪堡外的声音,冷漠得站着大门前一动不动,还正正好好堵在大门中间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