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欢听罢做恍然状,并道:
“听着好邪恶啊,更加坐实了它们不是啥好玩意儿,只要碰上就不能手下留情。”
“嗯,碰不上最好,身居异乡不惹事端永远是明智的,但要麻烦非找上门来,那就该杀的杀该埋的埋。”
说完这些,游艇已经开出去了很远,它先是在几条经典的航线上转了转,然后寻了一处风平浪静的所在抛锚停泊,接着各种项目就该轮番上阵了。
小姑娘率先上手的是海钓,在船尾专为此而设置的垂钓区上,遮阳伞、太阳椅、上好的饵料,还有一根折合人民币几万块的吊杆以及其它配套渔具均一应俱全。
“哎,这个要怎么弄?鱼饵的种类有好多,我要选哪个呀?”
“看你想要钓什么了,如果想钓大家伙,我建议选这个。”
项骜说着带上手套从身旁冰柜里拿出一条长度与手掌相仿的鱼。
“它能钓大鱼?”
“对,这是鲣鱼,很多大型海鱼的最爱;把它用鱼钩穿好抛进水里,再等上一会儿,总会有收获的。”
“好,那我试试。”
小姑娘在他的指导下一番操作最终成功抛钩入海,而不要小看这个简单的动作,身旁有好几对情侣因为不了解怎么操作试了几次都愣没成功,大多是甩的太近了,有几个还因为往后抡的范围太大,挂在了杂物上。
等了大约十分钟,海面上还是平淡无澜,水欢有点耐不住了,道:
“早听说钓鱼是个挺无聊的事,没想到这么无聊,我看我还是走吧。”
“但钓鱼的魅力还就和前期的无聊分不开。”
“为啥?”
“如果不是这样坐船出来旅游随便玩玩的话,那一个专业的钓佬出来海钓,他得长途跋涉抵达一个人迹罕至、鱼群丰富的所在,中途得背着几十斤重的装备克服恶劣地形,不管是骄阳似火还是酷暑寒风。
待到了地方再耐心守上几个小时甚至成天成宿,等大鱼上钩了,又是一番斗智斗勇后终于把鱼给弄上来了,那份成就感不亚于你一步一个脚印的爬上了一座特别险峻的高峰,由此触发的大脑奖励机制是很让人上瘾的。
所以好多钓佬成功拿下一条大鱼后都舍不得回家,会背在最显眼的地方骑着车满世界的转,认识不认识的都得打声招呼攀谈两句说自己今天收获很大,恨不得让全天下都知道才过瘾。
按理说你作为一个美术生,能坐在一个地方十几个小时不挪地方只为画一幅画,应该不缺这种耐心的才对。”项骜道。
“我要特地来钓鱼的肯定没问题,但还有这么多好玩的我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上面。”
“这倒是,那咱把东西收了吧,把别的都玩完了最后再来试试,碰碰运气看看有啥能上钩。”
说着,这边就准备把装备给她拆下来,除了将硕大的鱼竿放回原位,用于将杆子固定在身上的“炮台支架”也得取下来。
此物长得像个腰际子弹袋,前方的凸起有个孔洞用于插杆,其作用一方面是节省臂力,另一方面更是为了在碰上力量大的鱼时好能用得上腰腿之劲将其拽上来。
而就在要抽出来时,杆子末端猛的向下一坠,随即整根鱼竿都被拉弯成了弓形,水欢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道拽的站立不稳向前抢步出去,要是没人拦着非得越过护栏一头栽到海里不可。
不过幸得身边人眼疾手快,从后面大手一抄将她抱住,然后连撤三步,硬是强行稳住了局面,接着先右后左向前握住杆柄,接替小姑娘成为与水下之物较量的主力。
不得不说,来者的确不善,几次拉的鱼竿几乎要成曲别针了,若换个旁人,恐怕早被拽的脱手而走,落一个“竿鱼两空”的下场,然后还得赔船家一笔不菲的装备折损费。
但项骜是何许人也?他角力一番看这样拽不上来,干脆一个四平马步扎好,让身体保持在最稳定状态后深吸一口气再微微下沉双臂,接着心中发一声喊猛的往上一抖。
这一下表面看看不出什么门道但实际却运上了全身的爆发力,其力之大愣是将那大鱼给整个抖出了水面甩到了空中,顺着这个方向等落地时也正好砸在甲板上。
随后一阵噼里啪啦的扑腾,鱼尾和鱼鳍拍打地面的声音不绝于耳。
等众人围上去一看,纷纷发出惊呼,哪怕是这种场面见多了的游艇船员们见状也不觉眼前一亮,因为这竟然是一条起码有七八十斤起步的黄鳍金枪鱼,如果放到水产市场卖掉,那几千绿票就进账了。
而船长不仅识货,也是个敞亮人,他当场和项骜商定了价格,厚厚的一沓美刀拿出来做了笔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买卖,然后宣布这条大鱼将作为今晚晚餐的加餐食材,引得众游客中发出了一阵小小的欢呼。
价格方面,这边得益于打通从津门到常石的海鲜生意通路,除了对国内的行情了如指掌外,对国际上的亦是如此,因此看到对方给出的一口价比均价还略高后,答应的也十分爽快。
过了把海钓的瘾后,项骜观察了一下风向和风力,感觉很合适便带着水欢顺着扶梯下到了已经放置在游艇一侧的双人帆船上,他站在一侧将风帆扬起,在海风的推动下,小小的船体瞬间加速窜了出去。
这个过程和接下来的摩托艇一样,小姑娘只负责尖叫和体验,身前的男生把控着一切,通过一系列艺高人胆大的操作,将两个项目的感受全部拉满。
回到游艇上时,她兴奋的情绪尚未散尽,有点激动的问道:
“你是不是在准备马代旅行之前,偷偷练过?”
“摩托艇不用练,这个我看一眼就知道怎么弄;风帆的确要练,怎么把握平衡,怎么利用风力都得学,学完了再实践。
然后来之前还考了个证出来呢;你可别拿村长不当干部,我有这个证出去时可以教学的。”
“你平时这么忙,是怎么抽时间去学的?”
“忙里偷闲呗,而且一共就18个课时,挤一挤总能挤得出来。”
“其实也不是什么偷不偷闲,你能和有分身似的同时干这么多事,我仔细分析过,里面的道道儿还是挺多的。”
“哦?那公主说说看,都有哪些道儿。”
“首先,你有几乎用不完的精力,这个不用说了吧?能把别人累个半死好几天缓不过来的事你最多睡一觉或者干脆没事。
其次,你行动效率超高,没有内耗没有纠结没有犹豫,说做就做,几乎分分秒秒都被你用在了刀刃上,可能除了吃和睡这两个必须得之外,几乎没有被你虚度的时光。
最后,你太聪明了,天赋面特别广,很多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很复杂很难啃的东西,你上手没几次就能游刃有余搞得好像和个老练的专家似的。
而这三条加起来,有往日的种种表现便也不奇怪了;我说的在不在理?”
“那可是太在理了,想不到公主殿下还有这么明察秋毫的一面呢。”
“这叫什么话,怎么说得好像我在你眼里只是个傻妞一样;既然说的在理,那还不快点夸夸我?”
项骜顺势将小姑娘抱起来,用力吻下去,随后道:
“我时常在想,要怎么爱你才能配得上你的好。”
“怎么突然这么深情了?而且...你抢了我的词儿好吗?”
“咱俩都好,行了吧?”他宠溺的笑道。
“好。”她娇羞的答道。
等吃过午饭,游艇收起帆船和摩托艇再次起航,这次抵达的目的地正那座没有常驻居民的“无人小岛”。
岛屿不大,站在甲板上视线几乎能从这头越过去看到那头,水欢下去后先在银白色的沙滩上转了转,随后说:
“你说这里能探险,可面积这么小能探什么呢?”
项骜看了看时间,并道:
“现在是下午一点十五分,等到三点左右我带你去赶海,围着这座岛转一圈,保证让你收获满满,会捡到很多意想不到的东西。”
“赶海?是等退潮之后捡落下的那些海货嘛?”
“对,不过这里和国内的可不一样,这里经常能碰上一些只有水族馆里才有的新奇玩意儿。”
“好,那我先期待着,不过在这之前的一个小时四十多分钟咱们也不能闲着吧?”
“那是,我带你去岛中心看看,来。”
这边招了一下手,小姑娘便跟在身后不管其他还在流连于沙滩的游客,直奔小岛最深处。
穿过中间由椰树和棕榈树组成的树林,一片隐没在热带植被中的小房子就出现在眼前,这些建筑零星散落在树木之间,一眼望去便知是很久无人使用的废房了,并且从设计到细节无不带着一股历史感。
“不是无人岛吗?怎么还有住的地方?虽然看着不是现在建的。”
“这里变成无人的也是最近不到一百年的事情,而在此之前这里其实是个流放地,尤其在16-17世纪被驱赶到这里了此残生的人最多。
而这些小房子,都是他们生前建造的,因为岛太小,每次风暴都会横扫全境,所以一些年头太久和质量不够过硬的已经尘归尘土归土了,目前还能留下的,一是建造时间晚二是当年在这里地位较高者用的上好材料的。”
“流放?难道这岛以前是个监狱,有些国家把罪犯驱赶过来?”
“不是罪犯,是私掠船船长,办事员讲的那艘满载宝藏的西班牙船就是这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