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浼想提醒他,沈清也是被抛弃的那个可怜虫。
在沈清那边,她的初恋宁愿跟着文星楠下乡,也不愿意娶她。
沈清和解景珲也是厉害,被彼此的恋人抛弃,他们就互相慰藉,结婚后生下一个女儿,日久生情,对初恋的感情尘封在心底。
想到沈清,秦浼看向解景琛,低声问:“跟你三嫂一起去百货大楼的那个男人,该不会是你三嫂的初恋吧?”
“嗯。”解景琛点头,表情很凝重。
秦浼懵逼了,脱口而出。“他们该不会要旧情复燃吧?”
解景琛沉默,感情的事,谁也说不准,他们要旧情复燃,谁又能阻止他们?
秦浼也陷入沉默,初恋最令人难忘,因为曾经深爱的人,爱而不得产生了执念,初恋一回头,现任靠边站。
“谁要旧情复燃了?”解景珲温文尔雅的声音响起。
秦浼和解景琛一惊,同时看向门口,只见解景珲推着自行车进院子里,自行车后面还绑着两个包袱。
“三哥,你这是?”解景琛明知故问,三哥带着三嫂去丈母娘家住,躲的就是阿爷和阿奶,现在两位老人搬回机械厂了,他们可不就搬回来了。
“明知故问。”解景珲笑着瞪一眼自己的四弟,放好自行车,解开绳子,提着两个包袱朝他们的屋子走去。“刚刚你们在聊谁要旧情复燃了?”
秦浼见解景珲对这个话题很执着,她的身份不宜开口,继续煎药,让解景琛去应付。
她以为解景琛会糊弄解景珲,岂料,解景琛打了个直球。“刚刚星楠姐来了,听她话中之意,想让你当她腹中孩子的后爸。”
“咳咳咳。”秦浼被自己的口水给呛着了。
“你没事吧?”解景琛眼中满是忧色,站在秦浼身后,轻拍着她的手背,帮她顺气。
“没事。”秦浼挥开解景琛拍着她后背的手,这个男人真是让人很无语,不糊弄就算了,至少实话实说,他呢?简直是添油加醋,胡说八道。
文星楠心里的真实想法,她是不知道,至少,文星楠没旁敲侧击想要让解景珲当她腹中孩子的后爸。
果断,男人的话靠得住,母猪都能上树。
解景琛说爱她,秦浼都觉得他是在敷衍邻居们了。
不能当真,当真她就输了,谁先动心,谁先交出真心,谁就是输家,输得彻底那个。
“浼浼。”解景琛敏锐的感觉到她的情绪波动。
解景珲停下脚步,僵硬着身体,显然是被解景琛的话给震惊住了。
解景珲深吸一口气,用舌尖顶了顶后槽牙,清润的嗓音变得有些冷漠。“以后她再来,别让她进来。”
“三哥,她怀着孕,她要进来找你,我还能强行挡她的路吗?”解景琛一脸爱莫能助的看着解景珲。
秦浼凝望着解景琛,真是说谎都不打草稿,人家是来找他三哥吗?人家分明是来投诉的,当然,人心隔肚皮,文星楠的真实意图,只有文星楠自己心里清楚。
解景珲想了想,说道:“你直接告诉她,我们家不欢迎她。”
“本来我们家也没人欢迎她,当然,你欢不欢迎,我就不知道了。”解景琛秉承着气死人不偿命的原则,使劲儿戳着解景珲的痛处。
解景珲本能警惕地看一眼院门口,他的动作落入秦浼眼中,怎么看怎么觉得他是在做贼心虚呢?
“景四,你可别冤枉我,还有,我警告你,在你三嫂面前,你可别胡说八道,让你三嫂误会了,我解释不清楚。”解景珲一脸严肃的看着解景琛警告道。
“有那么回事,你才解释不清楚,没那么回事,怎么可能解释不清楚。”解景琛颇有深意地看着解景珲。
秦浼凝视着解景琛,这男人的嘴太讨厌了,解景珲是怎么想的,她不清楚,反正这会儿她超想扇他一巴掌。
瞬间,秦浼有些理解,公公为什么总扇他了,他真的很欠扇。
解景琛这张嘴太毒了,解景珲说不过他,提着包袱回屋。
“解景四。”秦浼凝视着他,她都不知该怎么说他。
“浼浼。”解景琛犹豫几秒。“我这么说是想让三哥有个心理准备。”
“准备什么?准备抛妻弃女,跟初恋旧情复燃再续前缘吗?”秦浼白了解景琛一眼。
“是我三哥抛妻弃女,还是我三嫂抛夫弃女,可说不定。”解景琛没什么情绪地说道。
秦浼默了,不怕前任绝情,就怕前任回头。
解景珲将东西放进屋子里,出来的时候,还特意去解景玮住的屋子看了一眼,见空荡荡的屋子,心中复杂的滋味说不出道不明,来到院子里,在藤椅上坐下。
秦浼给景七治腿,弄得整个院子里都是药味儿,他也闻习惯了。
“四弟媳,这是给景七煎药吗?”解景珲问。
“不是。”秦浼摇头,撇了解景珲一眼。“给我小哥的。”
“你小哥?”解景珲很意外,看向解景琛,四弟的小舅子来家里几天了,他还没见过。“四弟,你小舅子怎么了?”
秦想活蹦乱跳康健着,解景琛微微凝眉,带着疑问的目光看向秦浼。
秦浼犹豫一瞬,说道:“备用。”
解景琛了然于胸,秦想这次的任务危险高,身上备着药,有备无患。
这就是血缘亲情,秦浼失忆了,对秦想这个小哥的关心不减分毫。
解景珲笑了笑,凝视着解景琛。“二哥跟二嫂离婚了?”
“嗯,离了。”解景琛在他旁边的藤椅上坐下。
解景珲脸上的神色复杂难变。“二哥带着小忧搬去机械厂了?”
“三哥,你明知故问,有意思吗?”解景琛表情严肃,薄唇紧紧地抿着。
解景珲微微一怔,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是挺没意思的。”
解景珲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根递给解景琛,见解景琛没接,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差点儿忘了,你戒了。”
解景琛没搭理他,看向秦浼,她低着头,认真的煎药,因离药炉太近,一张白皙的小脸泛红染上美丽的神韵。
这是在院子里,不是在屋子里,解景珲还是尊重的问向秦浼。“四弟媳,我烟瘾犯了,能抽吗?”
解景珲没问解景琛,以他对解景琛的了解,肯定不会让他抽。
秦浼错愕一愣,解景珲询问她,给了她该有的尊重,人家都说烟瘾犯了,她能不近人情吗?“三哥,你随意。”
“多谢体谅。”解景珲扬起一抹温暖如春的微笑,叼着烟,掏出火柴,解景珲还没打开火柴,解景琛一把夺走解景珲叼在嘴巴上的烟,解景珲愣了一下。“你不是戒烟了吗?”
解景琛坐直身,伸长手,烟直接在药炉上点燃,缩回手,将点燃的烟又塞回解景珲嘴上,解景珲被解景琛这波操作搞得懵逼。
“四弟,我的烟是花钱买的。”解景珲抱怨道,被景四在药炉点燃,好家伙,直接燃烧了半根,太浪费了。
秦浼也是一脸无语的看着解景琛,还以为他想抽,结果人家是帮他三哥点烟,点烟就算了,居然在她的药炉上点,真是服了他。
解景琛嘴角扬起一抹令人捉摸不透的笑,云淡风清地问道:“你抽不抽?”
“抽。”解景珲将火柴放回口袋里,吸了一口,一脸满足。
看着吞云吐雾的解景珲,解景琛深深凝视了他几秒。“借烟浇愁,愁更愁。”
“咳咳咳。”解景珲被呛着了,咳嗽了一会儿,举手投降。“四弟,打住,你三嫂快下班了,你可别害我。”
秦浼看着唯恐天下不乱的解景琛,同情的看解景珲一眼。
“三哥,我怎么看你像是在做贼心虚呢?”解景琛看着解景珲的眼中带着惊疑和诧异。
“你……你才做贼心虚。”解景珲深邃的眸底掠过一抹惊慌,生怕景四语不惊人死不休,转移话题。“对了,二哥真要娶林老师吗?”
解景琛眸光里不免浮上淡淡的嘲讽,冷漠的说道:“二哥不敢不娶。”
“确实。”解景珲赞同。
解景玮和林雅茹发生这种事情,林雅茹和许春艳是作俑者,虽说她们的目标是解景琛,而解景琛和秦浼是推波者,解景珲和沈清就是助澜者。
解景玮和沈清回家,正好撞见那不堪的一幕,两人震惊错愕,却没阻止,而是默不作声退出院门,他们还在院外守候,劝退了几个来解家找乔姨治病的邻居们,直到见许春艳回家,他才带着沈清悄悄地离开。
解景玮撇一眼秦浼,想到解景琛直言不讳的话,景四都不顾及他,他顾及景四做什么,带着几分挑衅的问:“林老师嫁给二哥,成为你的二嫂,众所周知她对你的心思,往后你们怎么相处?”
“她安分守己,大家和睦相处,她若是不安分,我媳妇会让她后悔投胎做人。”解景琛浓眉紧锁,冷漠的眼眸中折射出几丝不耐烦。
秦浼手上的动作一顿,与解景琛对视,解景琛眼底随即浮现出宠溺的笑意。
“还是乔姨有先见之明。”解景珲感慨,姜还是老的辣,避免后患,直接让二哥带着小忧搬去机械厂,二哥娶了林老师,他们一家三口住在机械厂,避免了住在一起尴尬。
只是,林家人会欣然接受吗?
解景琛抿唇不语,解景珲抽完烟,准备抽第二根,却被解景琛阻止。“我媳妇闻不了烟味。”
“你媳妇又没怀孕。”解景珲不服气,他的烟味重,秦浼的药味更重。
“这可不好说,没准在我的努力下,我媳妇肚子里已经有……”
“解景四。”秦浼斥喝一声,打断解景琛的话,真是越说越口无遮拦了,当着她的面跟他三哥说这个,她都觉得臊得慌。
“我去外面抽。”以防万一,解景珲妥协,院子里不让抽,他就去外面抽。
解景珲离开前,还忍不住看了一眼秦浼平坦的腹部,好似她肚子里真怀了宝宝,搞得秦浼很不好意思。
“解景四,你抽什么风?”秦浼很想将滚烫的药罐子砸向解景琛,真是什么话张口就来。
“浼浼,我们结婚又不是一两天。”解景琛笑看着秦浼,眼底溢满讨好。
“是谁说,不那么早要孩子?”秦浼没好气的问,这是结婚多久的关系吗?
解景琛语塞,是他说的,考虑到她年轻,他们之间的感情还没到考虑要孩子的地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后悔了。
秦想说,叫她跟他去部队,她没有立刻拒绝,那一刻,他害怕了,害怕她跟秦想离开。
秦浼有没有爱上他,他不清楚,反正他爱上了她,他的爱留不住她,他就想到让孩子绑缚她。
人都是自私的,他也不例外。
“浼浼……”
“我都不想跟你秋后算账,你还好意思说我们结婚不是一两天,你是不是忘了,你将我丢给大姑姐,一丢就是半年。”秦浼打断他的话。
解景琛沉默,愧疚不已。
秦浼见他陷入深深的自责和愧疚中,并没心软的对他网开一面,继续谴责他的罪过:“从我穿……失忆开始算起,我和你姐待的时间比跟你在一起的时间都长,在我最无助,最需要帮忙和陪伴的时候,我身边是你姐,而非你,解景四,目前为止,我最依赖的人就是你姐。”
秦浼越说,解景琛越是心疼,愈加愧疚。
秦浼吸了吸鼻,淡然的笑了笑,杏眸里平静如水,却说着冷漠的话。“有时候我都在想,如果有一天,我和你掰了,你就去找你姐。”
想到那么一天,秦浼突然伤感起来,她和解景琛闹掰,肯定是解景琛背叛她,背叛了婚姻。
解景琛脸色沉重,心口传来一阵钝痛,起身走向秦浼,将她娇软的身子紧拥在怀中。
“想我姐了?”解景琛闷声问。
秦浼将脸埋在他胸膛,鼻子酸痛,眼眶泛红,闷闷地点头。
解景琛没说话,紧紧地拥着她,听到她说,他们掰了,他心口很痛,也很害怕,同时又很庆幸,她去找姐,明确的方向,他找她也方便。
“哎呀呀!你们……”解景珲捂眼,他才出去一会儿,这两人就抱在一起了,光天化日之下,两人一点也不顾虑,新婚燕尔啊!
秦浼紧绷着身子,娇羞的将解景琛推开,耳垂都红得能滴血了。
解景琛冷剜解景珲一眼,责怪三哥太不解风情了,撞见他们相拥,要么消失,要么闭嘴。
小妹和妹夫感情好,秦想乐见其成,提着菜和肉朝厨房走去,明天一早就要走了,他想做一顿丰盛的菜肴给小妹吃。
“秦想,我给你打下手。”解景珲阔步跟上秦想,两人在外面互相认识了一下,秦想还邀请他一起吃晚饭。
秦浼拍了拍脸颊,深吸一口气,调整一下情绪,对解景琛说道:“你也去帮忙煮饭。”
厨房里有秦想和解景珲,解景琛自然不想参与。“浼浼,我想帮你。”
“帮我?帮倒忙吗?”秦浼微微蹙了秀眉。“行了,我这里不用你帮,你也帮不了我,你在这里杵着,影响我炼药。”
“浼浼。”帮忙是其次,解景琛主要是想参与。
秦浼不妥协,只能解景琛妥协,俯身在秦浼的额头上啄了一下,才依依不舍朝厨房走去。
秦浼又拍了拍脸颊,刚才她太冲动了,情绪不受控制,才一股脑对解景琛抱怨了一通。
沈清先下班回家,难得沈清主动跟秦浼打招呼。“四弟媳,给景七煎药吗?”
秦浼怔忡一瞬,看着沈清的目光里有些不自然,叫了一声。“三嫂。”
百货大楼秦浼看到了她,她却没看到秦浼,否则,她也不会毫无心里压力面对秦浼。“景七的腿不是治愈了吗?还要吃药吗?”
“要吃药。”秦浼点头,却非她现在煎的药,不对,她不是在煎药,她是要炼药。
“那不打扰你了。”沈清回屋。
秦浼趴在石桌上,一边盯着火,时不时看向沈清的屋子,解景珲有没有对文星楠旧情复燃不清楚,沈清对前任好似已经开始了,若不然,他们也不会一起逛百货大楼,一次是偶然,两次呢?
解父和解母一起回家,见秦浼在院子里炼药,两人很有默契没打扰她。
饭菜做好,厨房里的四方桌太小,众人坐不下,解景珲去堂屋里搬大桌,解景珏没回来,秦浼正在关键时刻,让他们先吃,她一会儿再吃。
秦想做的满满一桌菜就是为秦浼,结果人家废寝忘食,想砸她的药炉,碍于解父和解母在,秦想只能强忍着冲动。
天黑了,大家回屋睡觉,解景琛坐在院子陪着她,直到半夜,秦浼才灭了药炉里的火,端起药罐子放到一边,等着里面黏稠的药变冷。
秦浼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解景琛凝视着满脸倦意的秦浼,心疼的问:“好了吗?”
“没有。”秦浼摇头。
解景琛眉头紧皱,问道:“还要多久?”
“快了。”秦浼回答道。
又是快了,每次问她,她都是这么回答,现在都半夜了,白天她没睡午觉,看着她累得犯困,解景琛很是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