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真是疯子。”白衣玄澄冷眼撇过,手腕翻滚,一股浓郁神力从掌中泄出,朝那缝隙而去。
随着神力的渗透,那裂缝正缓慢愈合,直至消失不见。
但二人都知道,这不过是暂时的。
虚无深渊,怕是保不住了。
“彼此彼此。”黑衣玄澄见状一怔,黝黑瞳仁墨色越发浓郁,“你还真是舍得,竟然将半身神力都耗费在这缺口上了。”
他倦怠勾起嘴角,“若是此刻我强行与你融合,你觉得你能反抗得了吗?”
“呵。”白衣玄澄似笑非笑斜睨过去,即便是现在神力属于弱势,周身气势也丝毫不减弱,“你大可一试。”
感受到一股破釜沉舟的气息,黑衣玄澄抬手擦了擦嘴角残留的血迹,低声呢喃道:“真是疯了。
他们二人本就是同根同源,本就为一体。
可坏就坏在,二人皆是心高气傲,不肯屈居人下之人。
所以,即便是融合,到底是谁掌控谁?只怕二人真要拼个鱼死网破,两败俱伤,最终也难以找到一个圆满的答案。
无解。
二人极有默契地避开这个话题。
“我倒要看看,那个柔弱的仿佛风一吹就倒的小神姬,究竟要如何化解这场灭顶劫难。”黑衣玄澄话音刚落,身影便如一缕青烟般,瞬间消失在了无边无际的虚无之中。
“呵,是吗?”白衣玄澄微微压低眉眼,似笑非笑地轻声开口,声音中却透着一丝让人难以捉摸的意味。
——
黑白玄澄在虚无深渊中对战,可白子菟这边不过才过了须臾。
黑衣玄澄悄无声息地回到了小竹屋,恰好听到白子菟急切地喊出那句:“不管了,我们现在得赶紧走。”
“去哪里?嗯?”
月色幽幽,高大颀长的身影踩着月色而来,墨色绸衫在月光下泛着阴冷幽光,冰冷的气息让人胆寒。
白子菟害怕地往后退去……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玄澄呢?
她正想着,便瞧见黑衣玄澄身后走出一个同样身材高大的白衣男子。
清冷的月色洒在他身上,原本柔和的月光,此刻却像是沾染了他身上的彻骨寒气,变得冷冽无比,仿佛他整个人都散发着一层寒霜。
“玄澄……”小神姬不由自主地呢喃出声。
“嗯。”
“我在。”
一黑一白异口同声,倒是让白子菟跟怔愣住了。
这?
怎么回事?
二人迈着沉重的步伐而来,每一声沉缓的脚步声都带着令人心悸的力度。
层层压迫感随着二人的逼近缓慢的攀爬上她的脊背,白子菟有些后怕地往后退去。
她怎么感觉这二人像是要吃了自己一般?
他们慢慢走了过来,在她面前站定。
白子菟懵懵地眨了眨眼眸,刚才他们二人背着月色,又离得远,她瞧得不真切。
待二人走近之后,她才惊觉,眼前这两人的模样……
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满是伤痕,就像是经历了一场惨烈的恶战。
原来高手打架也都挑脸下手吗?
身后的叶华隼跟小白泽强忍着惧意站在白子菟面前,呈保护姿态。
看到二人长得一模一样,就连伤口的位置都毫无差别,叶华隼震惊地瞪大了双眼。
虽然身上承受着十分可怕的威压,却始终挡在白子菟面前:“你们想干嘛?”
小白泽也早已显出本体,身形庞大,咧着满口獠牙,凶狠地瞪着眼前的两人,发出低沉的怒吼:“萨巴萨巴!”
“碍事。”黑衣玄澄手轻轻一挥,叶华隼跟小白泽就跟两块抹布一般被丢进房间里。
“确实。”白衣玄澄手腕一翻,房门便“砰”的一声关上,将叶华隼和小白泽隔绝在了屋内。
“白泽,阿隼!”白子菟眼睁睁地瞧着二人飞入房间里面,还未回过神来,偌大的院子只剩下他们三人。
“你,你们……不打架了?”
白子菟尽量让自己的声线保持冷静,身体却瑟缩着往后退去,直到背抵上了房门。
她用尽全身力气往后撞去,想要把房门撞开,却没想到房门纹丝不动,反倒是她被撞得往后跌去。
白衣玄澄伸手一捞,将人圈在怀里。
软香入怀,白衣玄澄下意识收紧了揽住她的细腰。
“你,你先放开我。”
月色下小神姬杏眸已经漾出湿润,不知道是惊的还是疼的。
带着哭腔的声音是那样细软娇柔,同她的人一般。
黑衣玄澄滚了滚喉结,怜悯地朝着小神姬瞧去。
想让她哭得更惨烈点,让她的声音更加娇软颤动的叫着他们名字。
“她让你放开。”他长睫懒懒垂下,盖住眸底越发浓郁的欲色,勾起一抹冷笑。
更为浓郁冷冽的气息传来,小神姬只觉得脑子昏沉沉的,再反应过来眼前的白已经被替换成了黑。
她在黑衣玄澄怀里。
灼热的温度透着单薄的衣裙传来,小神姬不自然地动了动身子。
“你,你也放开。”
“好啊。”黑衣玄澄听话松开手,白子菟一踉跄晃了晃身子,但好歹也是落地了。
她仰头盯着黑衣玄澄,这么听话?
“脸疼,帮我上药。”
黑衣玄澄嘴上喊着疼,唇角却勾着一抹肆意的笑。
白子菟刚想说什么,腰间一紧,她已经扯着腾空而起,再回过神来已经坐在白衣玄澄的手臂上。
她小小的惊呼一声,刚想出口反抗:“你……”
搁在她腿弯处的手蓦然收紧,白衣玄澄平淡无波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我脸也疼。”
白子菟顿觉无语,愣怔住。
脸疼你们找大夫去啊!
找她有什么用?
直到她被人按在床榻上,她还迷迷糊糊地没有回过神来。
再回过神来时,手上已经被塞了一瓶药膏,头顶传来黑衣玄澄的声音:“药在这,帮我擦擦。”
手上的药膏还没有握紧,就被人抽走往窗外一丢,白子菟只看到一个小黑点朝着皎洁的月亮飞去,眨眼间便消失在了她的视线里。
而后她手心一凉,低头一看,是另一瓶药膏,她顺着那捏着药瓶冷白指节望去,是白衣玄澄。
他垂眸瞧着小神姬,语气冰冷下达着命令:“用这个,帮我擦擦。”
黑衣玄澄懒倦地笑着,不着痕迹地将人推开了些,说道:“先来后到,懂?”
白衣玄澄斜睨了他一眼,喉间溢出一声冰冷的嗤笑:“先来后到?嗯?”
黑衣玄澄心里明白,他这是在暗指跟小神姬相识的先后时间。
“呵。”黑衣玄澄嗤笑一声,不同另一个自己计较。
他微微俯身,凑近了还在愣神的小神姬,索性将难题丢给小神姬,低声问道:“你说,先帮谁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