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致渊收敛了眸光,淡淡道:“谢三小姐怕我?”
谢曦和抿唇道:“不敢。”
沈致渊轻笑出声,“不敢?那就是说是怕了,不知我做了什么,让谢三小姐如此惧怕我?”
被捉奸在房,捉出来的阴影,不行吗?!
谢曦和不敢说,闷声道:“沈太傅误会了,若是无事,我先行一步。”
沈致渊眼神晦涩,久久没有回应,就当谢曦和忍不住的时候,他才开口道。
“谢三小姐,是要去哪儿?”
谢曦和警觉道:“时辰不早了,自然是回家。”
“是吗?我还以为谢三小姐要继续下一场娱乐活动呢。”不待她反驳,沈致渊话锋一转,“我有要事相询,劳烦谢三小姐随我走一趟。”
谢曦和以为是昌平王的事情,便忍着胀痛难受的脑袋,答应了下来。
“好。”
沈致渊率先往前走去,走了两步,又停下来看着脚步虚浮的她,面色不虞。
“谢三小姐可能自己走?”
谢曦和咬牙道:“可以。”
沈致渊嗯了一声,便这样水灵灵的走了。
“……”谢曦和。
艹,不解风情的狗男人,活该没人要!大半夜的处理公务,也不怕猝死!
心里问候了他祖宗十八代。
然后拖着沉重的身体,一瘸一拐的跟在他后面。
谢家侍卫看到人出来,连忙上前。
“三小姐。”
谢曦和看了看摆摆手,“你们先回去,我和沈太傅有事商议。”
侍卫恭敬道:“属下遵命。”
谢曦和看到沈致渊站在自家马车面前候着,明白他的意思,便走了过去,只是看到那高度,有些迟疑,刚欲叫人,一只手再次向她伸来。
“我扶你上去。”
谢曦和后退两步,道:“男女授受不亲,不敢劳烦。”
说罢,她招了招手。
谢家侍卫便忙不迭的跑了过来,半膝跪地,双手交叉,谢曦和就这样踩着他的手,借他托举之力,轻而易举上了马车。
沈致渊收手,神色未明,抬步上了马车,不算宽敞的马车容纳两人虽不拥挤,但两人一左一右的坐着,哪怕谢曦和尽力往后倒,也离得极近。
狭小的空间,
男人的书墨香席卷着淡淡的酒香味,扑面而来,无孔不入,令她百般不自在。
“沈太傅,有话直说。”
语气冷漠,透着刻意的疏离。
沈致渊指尖轻敲桌面,也不知是不是醉了,她竟觉得节奏不似往日的轻缓,反倒透着淡淡的烦躁。
“沈太傅?”
“外面人多眼杂。”
谢曦和闭了嘴,索性闭眼养神,等着他带她一个安全的地方。
不知道过了多久。
马车停下,他刚欲叫她,谢曦和却已经率先睁开了眼睛,眼睛清明,没有半分迷糊。
“到了?”
“嗯。”
谢曦和率先下马车,单脚跳下,差点摔倒的狼狈,也比不上她看见那太傅府三个大字的牌匾时的无语。
沉默震耳欲聋。
沈致渊声音平静,听不喜怒,“难道我太傅府不值得谢三小姐信任?”
“……”谢曦和。
不想说话,默不作声的往前走去。
沈致渊看着她踉跄的身影,薄唇紧抿,似是不悦,冷着脸跟在后面。
两人一前一后的入了府。
谢曦和看着那大片大片的幽暗竹林,意识有一瞬恍惚。
前世,这片竹林早就不在了,被砍掉,种上了她喜欢的花草,修建了奢侈华丽的珠玉阁,将那份雅致宁静破坏的干干净净……
沈致渊立在她身后。
“害怕?”
谢曦和敛去满腹心思,“沈太傅高估我了,我可不是什么温婉娇怯的小姐,我这双手沾染的血可不少。”
说罢,她抬步穿越黑黢黢的竹林,走到分岔口时停下。
“劳烦沈太傅带路。”
“这边请。”
修长挺拔的身躯席卷着夜风从她身边穿过,看清他走的路,表情有些怪异。
正厅不在这个方向啊。
难道太傅府还有她不知道的什么密室?
谢曦和心情更不爽了,尤其是每走一步都拉扯着小腿的伤口,让她后槽牙磨得咯吱作响。
狗男人,狗男人!
一边走,一边默默问候他祖宗十八代。
嘶。
沈致渊不知何时停下,没看路的谢曦和一头撞了上去,硬朗的后背撞的她眼泪狂飙。
男人不悦道:“莫要三心二意。”
谢曦和捂住撞红的鼻尖,没好气道:“你又不是我爹,又不是我老师,我们非亲非故,管那么多干什么!”
沈致渊薄唇紧抿,声音微凉。
“你的老师是谁?竟然教出你这般不敬尊长,出言不逊的学生!”
谢曦和阴阳怪气道:“我的老师没有上百,也有几十个。怎么?沈太傅,你也想挑战自己,让我这个顽劣学生改邪归正?”
沈致渊意味深长的来了一句。
“未尝不可。”
还不待她搞清楚他的意思,只听他道:“到了,谢三小姐先进去洗漱清清脑子,再谈论正事。”
谢曦和冷声道:“不用,我脑子清醒的很。”
沈致渊冷冷的睨了她一眼。
“满身酒臭味。”
谢曦和磨牙,“你嫌我臭?”
沈致渊默默后退几步,什么话也没有说,可意思不言而喻。
“……”谢曦和。
她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推门而进,可入目简陋的内室,还是让她差点咬碎一口银牙。
空荡荡的房间,除了一张床,还有一个浴桶,什么也没有了。
床上放着一套保守的女士衣裙。
浴桶里热气腾腾,旁边还放着几桶滚烫的热水,毛巾,胰皂一应俱全,显然将一切可能发生的暧昧情节全部扼杀了。
牛逼。
果然爱与不爱就是那么明显,前世,那狗男人可没那么细心!!
砰!
谢曦和一脚踹拢房门,力道极大,房子似乎都颤动了一下。
“……”沈致渊。
一炷香后。
谢曦和披着湿漉漉的头发从房间走出,浑身散发着热气,与她冷若冰霜的脸形成鲜明的对比。
正在院子中饮茶的沈致渊,抬眸看去,眉头又拧了拧。
“深夜微寒,谢三小姐还是先擦干头发吧。”
“不会!沈太傅难道不知我谢家嫡女身份尊贵,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这绞干头发的事情,轮不到我亲自动手。”
“……那便晾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