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风梧抚掌大赞,那云氏女子还果然是摆得一盘好棋!棋至当前,一切应如她所愿!
来人又言,“柒先生意思,战事若起,召国断难独善其身,太子当慎思细算,以谋善果!”
风梧未应,蹙眉半晌,又问,“先生可还有说别的事。”
“共三件事,再其二是,太子要打探的那位琅华君,也即越王廷里的楸夫人,已被逐出宫廷,且已出了丹阳城。只是在那之后就下落不明了!目前为止尚未觅得其踪迹。”
“被逐出了王廷?”风梧且惊且喜,“越王果然愚蠢!于我却是天赐好事!可见天意非是在越,而是在我风族!与柒先生传孤的原话,当竭众人之力务必寻到楸夫人!敬之护之,携入王都!”
来人应下,又言,“第三件事即关乎国师一族。先生已尊太子谕令调兵包围了都城与南海两地百里家的宅院,然排查之后发现其子弟数目较档册所录少了大半,且国师幼女也查无踪影。”
“应该……也是追寻楸夫人去了!”风梧只灵机一闪,瞬间省悟!百里本就巫族出身,合其同类此是必然!他早该想到!百里一族之居心绝非高官厚禄、尊名显贵!其族上下皆是狼子野心!
“柒先生请太子示下——是存,还是灭?”来人又问。
风梧又陷凝思,眉头紧皱,明眸深邃,沉吟许久方才说道,“我午后入宫,三日若不得出,则尽斩百里家两地族人,烧尸焚宅,并追剿其家族余孽,直至屠戮殆尽!”
来人一惊,非是惊屠灭百里家之计,而是,“太子要入宫?午后岂非即刻?怎地这样仓促?选谁人随护?国师在宫中境况未明,太子冒然前往,此与赌命何异?想是柒先生并不敢苟同!”
风梧笑笑,又抬头看了看云中日影,“我以为,国师终非玉家天子的对手,无论用计亦或用刑,国师总是要败。与其在必败之局中坐以待毙,不如伸展出去搅乱风云,于混沌中觅一线生机。”
来人未解其意,风梧笑着又言,“你回去转告柒先生,青鸢陈兵只为震慑,若要兵马互踏总得先死人才行!颐阳城里的越人,尤是青门血脉,最好是宫中嫡脉,总须折损一二!”
“太子是要亲自入局?”来人大惊。
风梧忍不住笑,“这话怎么说!我既来了,就早已在局中,此一去不过是往局中心更近一步!再有,”说时回头看看身后紧闭的房门,沉声又言,“与我同入宫闱的是青鸢之妹,青鸿。你也无须多言,只须将实情告与柒先生,他自会明白!我回柒先生的三件事你可记牢?”
来人郑重点头,“寻楸夫人;诛百里家;实告先生青鸢之妹随主上同入宫闱。以上,属下谨记!”
风梧又吩咐几件人员兵马调拨之事,最后嘱告来人,“你来去总要留心!嘱先生保重身体!若无旁的事,且先去罢!”来人一一应命,又行过君臣之礼,方才退去。
风梧轻抚额头,似为抚去无限疲惫,抬眼又觑见仍跪在阶下的阿仲,不觉蹙眉,嗔道,“你是要跪到甚么时候?还不去备车马?是要孤积跬步至东宫吗?蠢的!”
阿仲闻训连连叩首,“谢少主原谅!谢少主宽容!”说时急忙起身,掉头要去时又犹豫着回头来问,“少主当真要使鸿姑娘随往东宫?这……这不是自招隐患吗?只那位姑娘那臭脾气……”
他话未说完,房门忽然开启,端正清秀一少年立于门前,面若初雪,眼似寒潭,这人看上去明则明矣,冷亦冷哉!阿仲愕了片时,方省悟眼前人正是那位臭脾气的鸿姑娘,不觉哑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