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项目的精彩程度远超想象,既有黛拉这样身上滴水不沾的速通者,也有德米特里和莎多琳这样最不可能的组合的出现,最后,救世主也做出了惊世之举。
他一个人带上来两个人!把芙蓉没能带回的妹妹加布丽也带了回来!
于是哈利迎来了整场项目中最大的欢呼与惊叹,他又是那个最能鼓舞人心的救世主了。
黛拉看着面上带着些懊恼和羞涩的哈利,随手把玩着魔杖,心里想着“哈利·波特是救世主”这个在巫师界几乎是常识的消息。
她一向不信预言,就算d国考试的时候看见了未来也不信的那种,因为只给出一个结果的预言实在有太多可操作性。
像过去,她就一直觉得哈利其实是在被“救世主”这个名号推着走,但不知是他性格确实如此,还是高压下的推动有所成效,他现在看起来倒蛮是一个救世主的样子了。
可是,还是太弱。
黛拉从玛吉那儿知道了小巴蒂的动作,没有多比在暗示下带给哈利的囊鳃草,今天的英雄也就不会存在。
“他还真是风光啊,”德拉科嘀咕起来,不满黛拉的荣耀被掩盖了,“明明是超时上来的。”
“放心,竞技比赛并不讲究情面,”黛拉自信又从容地一笑,“第一名并不会因为其他人获得了更大的欢呼就失去荣耀。”
“黛拉......”德拉科看着黛拉的眼睛闪闪发亮,已经被黛拉用魔法烘干衣服的他禁不住更朝女友靠近了些,亲密地揽住她的腰,“你太棒了!我怎么能有你这么棒的伴侣!”
这个拥抱可是实打实的在大庭广众之下发生的,黛拉不对此公众前的行为有什么异样,反正不是什么地下恋情,她也习惯被注视了。
可她心里也有点不自在,为德拉科嘴里的“伴侣”感到不自在,虽然他们带上了情侣对戒,她也愿意在这上面和德拉科互相承诺,但那是未来的事,说句现实的话,是有回旋余地的未来,而“伴侣”这个意义更重的词,不该用在现在。
就好像,德拉科已经走向了未来更亲密的关系,而她还固步于慢悠悠的现在。
黛拉其实不觉得自己有错,一方在情感里投入更多并不意味着另一方必须顺应这种投入,但这中间的差值会让任何意识到这点的一方感到焦虑。
问题点也在这里,任何意识到的一方都会感到焦虑,这不是个能开诚布公谈论的问题,毕竟薄情从来都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
“女士们,先生们,我们终于做出了决定......”
卢多·巴格曼被魔法放大的声音把黛拉从愈渐走偏的思维中解救了出来,他宣读起结果。
不管黛拉表现地如何出色,满分是五十分封顶,所以她和同样规定时间内带回宝贝的德米特里并列第一,都是满分。
芙蓉失败了,看在她在泡头咒的熟练运用上,友情二十五分;克鲁姆带回了宝贝,却超出了时间,综合考虑后给了四十分。
至于哈利,虽然是最后一个上来的,但是想想吧,邓布利多和Y国魔法部站在他一边,布斯巴顿的马克西姆夫人看在自家学生妹妹被救份上,也会倾向于哈利,科多斯多瑞兹的米哈伊尔一向在讨论上发挥着聊胜于无的作用,那么德姆斯特朗卡卡洛夫一人的据理力争也就不会有什么用了。
所以哈利最终得分四十五,原因是品德高尚。
哈利的行为是绝对高尚的,但黛拉质疑没有明确打分规范、只靠一群人讨论结果的竞技比赛的公平性。
黛拉会产生这样的想法是一种习惯,她本身就有着很强的批判性人格,大部分时间也不会真的去做什么,但是往往能跟她看见同样视角的另一人,就没有那么好心了。
明天的报纸上会出现关于公平性的讽刺,这是玛吉的决定。
不过再怎样冷酷,那也是明天的事了,而今晚,要有一小场黛拉的庆功宴。
不用怀疑,玛吉提议的,既想给黛拉一些情感价值,也想稍微做点花样。
至于聚会的地点,说来讽刺,是在自家学生只得第四名的德姆斯特朗船上,考虑到大部分学生们不喜欢卡卡洛夫、卡卡洛夫不在乎大部分学生的客观情况,倒也就还算可以接受了。
借助媒体人员的准入漏洞,霍格沃茨成了筛子,过去绝对被霍格沃茨拒之门外的人堂而皇之地踏入学校,登上了德姆斯特朗的大船。
“你说邓布利多为什么这么纵容我们的小动作?”参加这场不算特别情愿的聚会之前,黛拉靠在圆形带框的窗边,注视着不时匆匆到来的黑袍人,漫不经心地问玛吉,“就算他之前同样没能拒绝摄魂怪的驻守,可他有过明确拒绝的动作,可这学期里,他一次也没抗议过。”
“让我想想,一言堂的预言家日报,信口雌黄的名记者,这两样背后又反映出腐朽的Y国魔法部,”玛吉把玩着黛拉用蛇怪牙齿给他做的乳白色魔杖,“我们暂时对付的这些,应该也是邓布利多乐见其成的吧。”
“......”黛拉没有立刻回话,玛吉的回答可以算是一种解释,她心里倒更倾向于另一种解释,邓布利多纵容的不是“我们”,而仅仅是“我”。
邓布利多在纵容她,即使她已经做了许多看起来完全对立的事,亲爱的邓布利多校长仍旧愿意给她大展手脚的机会。
很让人感动的做法,但黛拉很难或者说不想对此动容,这种掺杂着怜爱与慈悲的情感毫无疑问是另一种责任,而且会更让人想要对等的付出情感。
现在作为广为人知的黑魔王血脉,黛拉多数时候都以冷脸视人,涉及利益与阴谋时也不会手下留情,然而在对她真正友善的、她真正在乎那类人面前,黛拉能表现出冷脸,心却不会真的那样冷硬。
“而且呀,邓布利多,现在抵制银信进校园的他也算是固步自封的守旧者,也就是抵挡不了潮流的注定被淘汰的那一类,”常对人微笑的玛吉则是真正的冷心肠,这世上让他在意的人本来就不多,如今也死的只剩黛拉一个,概括一点讲,他平等地漠视所有人,“那他的纵然,我也理解为,无能为力。”
“你真的有偷换概念好让邓布利多显得糊涂的倾向,玛吉,”黛拉叹口气,觉得玛吉成人之后的不可控性太强了,“我们都知道邓布利多面对魔法部有漏洞的法令不作强烈抵抗是因为他顾及着所有相信Y国魔法部的普通巫师,这是他的妥协,减少牺牲的妥协,这是他道德高尚的体现。”
“可你却刻意用坏的描述去对应已经坏的结果,并且全部套到邓布利多身上,这没有逻辑,也不公平,”黛拉平静地说着玛吉的语言把戏,“你似乎致力于降低我对邓布利多的好感。”
“你说的没错,黛拉,我讨厌他,”玛吉斜眼看她,坦然的承认了,“可你知道一年级时邓布利多有多紧盯着哈利·波特么?那几乎是时时刻刻的,哈利·波特的每一步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从那时我就知道他是个自以为是的计划狂。”
“那种死之前都会做出各种举措来保证事情达成预期的计划狂,”玛吉挥着魔杖,在空中绘出了黛拉给他画过的与魂器有关的石画,“这个信息来自霍格沃茨,必定为邓布利多所知晓,可学校里却没人知道这个,也从未在伏地魔那里听过任何魂器损毁的消息。”
“或许是他没找到,也或许是他不知如何摧毁,也有可能,是他在把那些留给救世主,留给一无所知的青春期男孩,”玛吉笑起来,他问黛拉,“你知道我的意思吧?”
“你是说邓布利多在捏造哈利·波特做为救世主的命运。”黛拉听懂了。
“对,所以邓布利多认为这个世界确实需要救世主,”玛吉一挥魔杖,空中的画面消散,他话里甚至带上了些怜悯,“而我相信,被选中解救更多人的救世主的命运,绝对是会被放弃的那个,因为救世主,是个点到为止的概念。”
“你认为邓布利多的善良都和计划沾边,”黛拉这下完全明白了玛吉的意思,“你认为邓布利多其实是跟你一类的伪善的人。”
“你得换个方向想,黛拉,你其实一年级就知道邓布利多忌惮你,就跟忌惮曾经的汤姆·里德尔一样,”玛吉声音低沉地说,“那你有没有想过,邓布利多为什么能这么精准的去忌惮里德尔呢?”
玛吉没有给黛拉回话的时间,他紧跟着说道,“针对这个疑问,我最接受的解释就是同类间的直觉。”
“只是我们去了斯莱特林,而他是个格兰芬多罢了。“玛吉最后说,他又笑起来,满意地看着黛拉的沉默。
作为格兰芬多,邓布利多还是有一点区别于斯莱特林的,他不会有斯莱特林那样强烈的多疑的特质。
而他和黛拉有。
对于刚刚所说的话,有刻意引导的成分,不过计划狂绝对是肺腑之言,玛吉认为邓布利多是个狡猾的人,说不定会在未来用一些大的代价架着黛拉答应做某些事。
玛吉现在是在埋下剪断这种可能性的种子,怪他之前对黛拉的情感需求满足太少,使得这些人不经意间抢占了先机,但他绝不会让那种无所谓的先机成为挟制黛拉的锁链。
慢慢来,他相信自己的耐心,也认为自己很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