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遇刺了?
这个消息,一瞬间如洪水猛兽般,在悠然阁周围激起了一层层的涟漪。
李公公一听到太后遇刺,再望着被东夜阑拿走的那柄匕首,整个人就像是脱力一样,软绵绵的跪在了地上,“太后,太后明察啊,奴才真的不知道这匕首是怎么回事!”
太后关敏茹垂眸看着李公公,摆手轻喃,“起来说话!”
“谢太后娘娘,谢娘娘!”
李公公惴惴不安的站起来,望着被东宏毅拿走的匕首,脑海中不停的回想着一切。
他身在后宫多年,还不曾被人这么陷害过。
要不是他和太后一条心,恐怕现在早就死了。
李公公煞有介事的感慨着,而东宏毅则将匕首交给了关敏茹。
“母后,请看。”
关敏茹拿着匕首,略略的打量了一瞬,蓦地发现上面有一个小字,竟是写着‘瑜’。
“母后,发现了什么?”
站在高台之下的东夜阑,看到关敏茹脸色一瞬阴沉,便顺势开口询问。
此时,苏黎和凤砚对视,两人眼底都闪过了一阵兴味。
“你觉得,会是什么?”
苏黎传音入密的声音送入凤砚耳中。
他凤眸微闪,“三人之一!”
苏黎挑眉,什么都没说,视线定定的看着关敏茹不悦的神色。
“母后,到底发现什么了?”
东宏毅也顺势追问了一句。
关敏茹递给他一个警告的眼神,将匕首收起后,睇着悠然阁无比安静的众人,轻笑:“没什么,今日是品茗会,为了不打扰大家的雅兴,有些事等结束后哀家自会处理。李公公,还等什么,开始……”
“等等!”此时,一直没开腔的东瑾瑜从人群中走出。
他站在东夜阑的身侧,看了他一眼,便望着关敏茹,“母后,遇刺的事非同小可,而且内功宦官竟然携带匕首,这事若是不给众人一个交代,恐会沦为笑谈。相信今日在场的诸位,都是是非分明之人,母后不如就趁着大家都在,将此事做个了结,也未尝不可!”
东瑾瑜说完,东夜阑立马搭腔,“没错,母后!三皇兄所言甚是,我泱泱大国,怎能容许后宫有心存不轨之人!”
两人一唱一和,仿佛最佳搭档似的,几句话就让关敏茹得脸色愈发难看。
“住口!”她低呵一声,似乎有牵动了伤口,不禁咳嗽了几声,“放肆!难不成哀家要做什么,还需要你们来定夺?”
“儿臣不敢!”
“母后息怒!”
东瑾瑜和东夜阑双双颔首,两人口吻带着淡淡的惊慌似的。
唯独,东宏毅站在一旁,眼神打量着他们二人,少顷在关敏茹来不及说话时,他蓦地冷笑,“三皇兄,你真的要让母后给大家一个交代?”
东瑾瑜和东宏毅对视,漠然的表情微微颔首,“这并无不可!”
“哼,那你就别后悔!”东宏毅本就不够聪敏,此时在关敏茹陡然大变的神色中,他朗声讽刺:“三皇兄,在母后给大家一个交代之前,我想你是否也要先给母后一个交代。这匕首上,分明镌刻着一个‘瑜’字,你怎么解释?”
言毕,满场哗然!
东瑾瑜神色未变,定定的看着关敏茹手中的匕首,唇角微哂,“镌刻着一个瑜字,难道四皇弟的意思,那匕首是我的不成?”
“哼。显而易见,不是吗?”
此刻,关敏茹的脸色已经笔墨难容。
她看着高台下的东宏毅,忍不住开腔呵斥,“毅儿,切莫胡言!”
东宏毅回头看了一眼关敏茹,还在自作聪明的笑了笑,“母后莫急,既然是三皇兄开口要个交代,那儿臣也只是想让他给个解释而已!”
关敏茹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毅儿,你……”
“母后,还请交给儿臣处理!”
此时,东宏毅似乎竭力的想要表现自己,完全没想到这很可能是一个圈套。
东夜阑和东瑾瑜的余光若有似无的交汇,两人分别站在高台两侧,身后是众多看热闹的看客。
“三皇兄,怎么不说话了?”
东宏毅还在咄咄逼人,而东瑾瑜则面色平静的颔首,“四皇弟,你认为我应该说什么?从一个宦官身上搜出来的匕首,就因为一个字,你就想要治我罪?东月的天下,还轮不到你来说话吧?”
眼下,苏黎瞬也不瞬打量着气场大开的东瑾瑜。
很早之前她和凤砚就讨论过隐藏最深的人,才可能是心机最重的人。
在今天这样的场合,聚集了皇宫大臣和不少江湖浪子甚至还有很多百姓的地方,这件事既然开了头,就必须要有个完美的结束。
很显然,头脑精明的关敏茹清楚的知道眼下这种场合不应该讨论这种事。
但,偏偏东宏毅一意孤行。
苏黎仿佛都能遇见到,东宏毅惨败的在场。
东夜阑和东瑾瑜,摆明了已经暗中联手。
就算匕首上镌刻着自己,但只要稍微想一下,就能明白,这并不是绝佳的借口!
苏黎喟然叹息,和凤砚四目相对,感慨的摇了摇头。
关敏茹一心想要东宏毅继位,可惜看样子,付不起的阿斗,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明白她的苦心的。
东瑾瑜看着神色傲慢的东宏毅,他叹息一声,上前一步,环顾四周时,口吻平缓,“诸位,这一个匕首上就因为镌刻着一个字,难不成就要我认罪,东月的王法什么时候如此随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