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有人蓦地喊了一声小心,随即整个悠然阁的众人便循声看去。
但见,东夜阑神色蓦然的看着大内总管,指着他脚下的地面低呼了一声。
大内总管立时顿步,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关敏茹和台下的东宏毅面面相觑,旋即她开口:“咳,怎么了?”
东夜阑从人群中上前一步,对着关敏茹颔首,“母后,他的鞋子有问题!”
言毕,大内总管顿时一惊,低头想要查看时,东夜阑则抬手,“李公公,不要动。”
大内总管被东夜阑的话说得一动不动。
完全不知道自己的鞋子有什么问题。
东宏毅不解的回头看着自己的侍卫之一,“他在搞什么鬼?”
侍卫摇头,眼底泛着冷笑,“夺人眼球而已吧。”
东夜阑完全无视旁人怎么看待,他脚步轻缓的走到大内总管身前。
垂眸睇着他的鞋子,“李公公,为什么要这么做?”
言毕,李公公傻眼了,“这……七皇子,您在说什么?”
东夜阑扬起剑眉,睇着李公公,痛心疾首似的摇头,“李公公,你这样做,怎么对得起父皇当年对你的宠信?”
“啊?这这这……”
李公公不明所以,但捧着茶具的手已经下意识的紧了紧。
因为他手中捧着托盘,所以根本看不到脚下到底发生了什么。
东夜阑当着悠然阁所有朝内朝外的众人如此开口,接下来若是不能给个说法的话,只怕他人也不会同意。
李公公神色恍惚,抬眸看向上手的关敏茹时,就见她几不可察的摇了摇头。
“李公公,我们七皇子在问你话呢。”
站在东夜阑身边的随从一声低喝,吓得李公公手心一抖。
他蹙眉,表情还算镇定,“七皇子,老奴真的不知道……”
“李公公,你脚上的长靴里,藏着匕首作甚?”
“什么?”李公公一声惊呼,顺手就将托盘交给身后的小太监,他睇着东夜阑,“七皇子,正所谓师出有名,但您这话可是折煞老奴了!老奴一个内宫奴才,又怎么可能……嗯?”
话没说完,李公公伸手到长靴里的动作却突然顿住了。
东夜阑单侧的眉宇轻扬,“李公公,你还有什么话说?”
说话间,东夜阑拉着他的手,直接当着所有人的面从长靴里给拽了出来。
一眼看去,李公公的手上果然出现了一个短小的匕首。
虽然被扣在刀鞘里,但是匕首的锋芒还是显而易见。
“这……这不是老奴的。”
李公公已经完全傻眼了。
内宫之中,他身带匕首,这……可是死罪啊。
东夜阑转眸看着关敏茹,“母后,这匕首,请看。”
他拿着匕首,缓步走向高台,在关敏茹蹙眉的神色里,他眼底冷光涔涔。
“七弟,你要干什么?”
东宏毅眼看着东夜阑拿着匕首走向关敏茹,情急之下他就喊了一声。
东夜阑动作一滞,站在原地回身看着他,“四皇兄,你以为我要干什么?当然是将匕首呈给母后了。前几天,母后意外遇刺,身为儿臣,我一直都忧心忡忡。最近好不容易调查出罪魁祸首,难道你不应该高兴吗?”
说这番话时,苏黎和凤砚坐在高台之下将一切手收入眼底。
苏黎打量着东夜阑那张美得过分的脸颊,眼底却不期然的闪过了讽刺的笑意。
东夜阑,太急功近利了。
“你看出了什么?”
凤砚以传音秘术询问苏黎。
闻声,她嘴边噙着浅笑,同样以传音秘术回答,“东夜阑,在自掘坟墓。”
“何以见得?”
苏黎对着凤砚翻了个白眼,她当然不相信他会看不出这里面的门道。
但少顷,她还是解释道:“凭我对东夜阑的了解,他的头脑和手段应该没有这么灵活。”
“嗯,然后呢。”
听到凤砚又追问,苏黎小脸一绷,“干嘛,你自己不会看啊,还需要现场解说?”
凤砚眸光深邃,唇角含笑,“爱妃,脾气总是这么大,小心身子。”
苏黎气不过,忍不住在他的腰际以手肘撞了一下。
见凤砚吃痛,苏黎小脸上泛起了得意的笑,“你少跟我套近乎,谁是你爱妃!”
“吃味了?”
苏黎:“……”
她默默的翻了个白眼,对凤砚的话恍若未闻。
这厮越是接触,就越是觉得他的心太黑。
表面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其实比谁都心狠。
前方,东宏毅带着身边的两名随从走到东夜阑身侧,看一副戒备的模样睇着他和手里的匕首。
关敏茹更是眸色凝重,眼神不时的打量悠然阁。
东宏毅看着他,“七弟,既然要呈给母后看,让下人代劳就好,你又何必自己亲自动手。”
东夜阑挑眉,“这也不是不可以,不过看样子四皇兄似乎对这匕首格外感兴趣,那不如就交给四皇兄吧。”
“这样,也好!”
东宏毅站在东夜阑面前,两兄弟四目交汇,仿佛有火光迸现。
“四皇兄可要拿好了,如今众目睽睽之下,可不要再让流言蜚语传出去。省得别人真以为我东夜阑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居然会去刺杀母后。”
他的话意有所指,东宏毅拿过匕首,指尖微紧。
“七弟,你想的太多了,母后遇刺是个意外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