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杳觉得,她需要写封信给小叔叔,让小叔叔给她开点补药寄回来。
这几天,她都觉得她虚了!
再不补补,她就要废掉了!
找太医吧,她不太好意思。
找谢宁吧……嗯,小叔叔估计能笑她一年……
“算了,就这样虚着罢!”
元杳不再纠结。
玉乾阁中,是有私汤的。
一个种了紫竹的院落,以一块月牙形的大理石为分界,一边是冷泉,一边的温泉。
大理石面上,摆了水果、茶饮、甜酒。
阿若带了小宫女来,还在石台上摆了从楚都运来的各种鲜花,馥郁香甜。
一排大大的米白色熏香蜡烛,静静燃烧着。
泉水里,皆飘着鲜红妖冶的玫瑰花瓣,随着涟漪轻晃。
入夜时分,看起来十分有氛围。
摆好需要的物品后,宫人们就全都退出了院子,并顺带关上了院门。
二人,皆穿着单薄的白色内衬。
云潺抱了元杳,长腿一迈,就迈入温泉那一边。
元杳勾着云潺脖颈,懒懒地撒娇:“想泡冷泉……”
“不许。”云潺弯腰,把她放入温泉水中:“你是女子,不宜泡冷泉。
寒气入体,你会难受的。”
元杳抿唇:“那……好吧。”
“乖。”云潺弯腰,在她眉心落下一吻。
而后,他优雅又迅速一个翻身,就翻入冷泉中。
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元杳只看见一片白在眼前一晃,云潺就已经泡在冷泉里了。
她泡在温泉中,往大理石台边挪了挪,浸在水里,舒适地叹了口气,问云潺:“水凉吗?”
云潺闻言,清浅一笑:“不凉。”
不凉啊?
元杳立刻拎了湿哒哒的裙角:“云潺,我也想泡冷泉,夏日泡温泉,好热呀!”
“你确定,你要来我这里?”云潺抬眸看她。
“确定!”元杳回道。
云潺唇角微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杳儿若是想要回忆一下南溪镇汤泉小院的一夜,为夫不介意帮你。”
南溪镇?
汤泉小院?
那是她和云潺第一次……
元杳看了一眼云潺,又看了一眼横亘在二人中间的大理石台。
她瞬间怂了。
端起一杯用琉璃杯盛着的玫红色茶饮,元杳喝了好大一口压惊。
喝完,她品了一下:“咦,这个好喝。”
说完,端起另一杯,递给云潺:“尝尝?”
见她这么生硬地转换话题,云潺早已习以为常。
他轻笑着,接过琉璃杯。
尝了一口后,他挑眉问:“米酒、洛神花和玫瑰汁酿的?”
“是呀!”元杳点点头:“我之前闲着没事做,就试着酿了一些,很好喝。
阿若大约是瞧着我喜欢,就带着宫人们又为我酿了一些!”
阿若真是太贴心啦!
回头,得好好奖赏奖赏她!
云潺尝了一口,觉得度数低,又见元杳喜欢,就把酒留给她:“太甜了些,不适合我喝。”
“好吧……”元杳欢欢喜喜地接了过去。
嗯,真好喝!
回头,她得再试试做别的米酒!
正当元杳喝得尽兴之际,云潺忽然轻声喊她:“杳儿。”
“嗯?”元杳抬眸。
云潺握着一个精致小巧的青瓷釉酒杯,问:“你想不想去大齐走一趟?”
大齐?
元杳以为耳朵进水了。
又或者,她是喝醉了?
元杳晃了晃脑袋,不太确定地问云潺:“你说……想去哪里?”
见她这样,云潺有些心疼。
他身形一跃,带着冷泉的寒气,跃入温泉中,坐在元杳身旁的石阶上:“你想回大齐么?”
“回大齐?”
元杳着实被惊了一把。
凉城虽距离大齐和楚国的边界不远,却也结结实实地是楚国的地界。
这里去大齐京城,有一千多公里呢!
要是走路,得走个三五个月。
马车,得一个来月。
骑马的话……
好马,载两人,日行两百里,不带歇息的,算下来还是很快的。
而且,她虽身娇体软,可,她自己单独骑马也是没问题的!
顶多,腿疼。
元杳望着云潺:“我承认,我有一点心动了。”
她想回去看看千华宫,想看看承琰,想看看丹青和玉儿,还想去国学院看一眼。
说不定,还能在路上遇到出游的爹爹……
云潺扬了唇角。
元杳伸手捂住他嘴巴,继续道:“可是,你是皇帝,我是皇后,我们就这样偷偷跑掉,万一楚国出事了怎么办?
到时候,我们就是千古罪人了。”
云潺薄唇动了动。
他漂亮的眸子凝视着元杳,瓮声问:“杳儿,你信我么?”
元杳迟疑。
她小声问:“你有法子?”
云潺眨眼。
元杳咬牙。
弄个替身,自己溜走的事,云潺做过,她也做过。
那时,爹爹诈死脱身,她住进行宫后,弄个替身放在那儿,自己就能消失几个月……
而云潺,更小的时候就玩过这一招了。
弄个替身,替他去大齐当质子,他本人却跑去了西丘。
打着办事的名义,实则是去找她……
可是,今时不同往日啊。
元杳看向云潺:“当年楚都内乱,那个替身活下来了吗?”
成亲后,她从未听云潺再提起过替身的事呢。
云潺抬手,将她脸侧被温泉水汽打湿的头发捋至耳后,才柔声道:“能做我的替身的人,各方面能力都不差的。”
这么厉害吗?
元杳脑袋里突然冒出个奇怪想法。
她勾住云潺脖颈:“云潺,你就不怕吗?”
“怕什么?”云潺揽住她。
元杳眨眼:“万一,替身彻底替代了你,霸占了你的皇位,霸占了你的……我。”
云潺的眸色顿时就深了。
他大手放在元杳后脑勺上,下巴一扬,就略微用力地咬了一下元杳的唇角:“他不会,我也不许你说这样的话。
杳儿,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无论是谁,都不能把你从我身边抢走!”
“嘶……”元杳轻吸了一口气。
她指尖轻碰了碰唇,看见指尖没血迹,没好气道:“云潺,你属狗的吗?”
“不,我属狼。”
云潺抬手挥灭了大理石台上的蜡烛,欺身压下。
元杳惊呼:“云潺,有话好好说,别动手!”
“叫夫君。”云潺一手托着她,一手护好她:“叫声夫君,今夜就放过你。”
元杳:“……”
她含恨闭眼,一副舍身取义的模样:“夫!君!”
云潺轻笑了一声:“叫得不够真诚,该罚。”
“云潺,你……唔……”
水花四溅,涟漪阵阵。
事后,云潺将元杳抱回就寝的房间,温柔地吻了吻她:“今日之后,未来半月,我都不会再折腾你。
杳儿,待花灯会之后,我就陪你回一趟大齐。
这几日,好好养身体。”
元杳困得眼皮都睁不开。
她意识下沉,嘟囔了一声:“那……勉强原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