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殿下救我的第一天起,殿下就问过我,殿下可以救我,但是我要听话,为你做任何事,我可愿意?...那天起,我的命,我的一切都是殿下的,殿下让我做什么,虞歆从来只有做成和做不成,不会有拒绝二字...”虞歆心底聚集起的是深深的绝望,她其实是不甘的,但却不敢反抗。
她手指捏的紧紧的,她万没有想到哪怕自己时不时的去卖弄聪明,让自己变得很重要,也没有为自己赢来不被送出去的机会,她不禁觉得可悲,到头来,她也只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
她刚想到这,手腕一紧,一双冰凉的手捉住了她的手腕,“既然心甘情愿,为何手却攥得这样紧呢?”
他语气冰凉随意,好像毫不在意,左手捉着她的手腕,右手轻轻的拂过她的手心,她却觉得冷,她不可自制的抖了一下。
“怎么?很冷?”他问。
她摇头,“没有...”
她想了想还是回答了他的问题,“虞歆跟着殿下五年了,这五年来,虞歆为殿下做的所有事都是虞歆心甘情愿,虞歆不敢恃宠而骄,只求殿下记得虞歆的好,能让虞歆在功成身退之时,抑或是将来人老珠黄之时,有个好去处...”她扑闪着羽睫,好似一朵不堪受力的花,惹人怜爱。
“歆儿这般聪慧美丽,我还真是不忍心将你送到别的男人身边...”
虞歆自然不会说那就不要把她送走了,她跟在他身边五年,自问足够了解这个男人,他冷漠无情,心狠手辣,否则也不可能潜藏在自己的嫡亲兄长身边这么多年,一直按兵不动,只待时机,就如同暗夜中的豹子,在敌人最脆弱的时候给予致命一击,绝不心慈手软。
虞歆没有回答,她只是低垂着眼睑,心底却在冷笑,对他说的话不屑一顾。
他勾起她的下颌,吻落在她唇上,她扑动着睫毛,如振翅欲飞的蝶,他带着占有欲的手臂牢牢的抱着她,虞歆并不反抗,默默承受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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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之遥下了朝,靠在马车上休息,他近来身体不太好,时常咳嗽心焦,夜不能寐,整夜睡不着,身体越发差了起来,天已经逐渐回暖,胡之遥却仍旧披着冬天的大氅,甚是怕冷。
马夫也不敢驾的太快,怕颠了他,马车戛然而止,胡之遥扶住车厢,坐稳了身子,“怎么回事?”他问。
“大人,突然冲出来一个女子,倒卧在车前...”话音还未落,就听见外面传来了叫喊声,“来人,把这贱人给我抓回去!”当头一人高喊。
紧接着几个人蜂拥上前,将地上的女人托起,女人奄奄一息间清醒了过来,猛地抱住了马腿,“你们放开!救命!”
似乎看到了主心骨,她求助的看向马车,“求您救救我!救救我!我愿意做牛做马报答您!”
马夫犹犹豫豫:“这...”不见胡之遥发话,他也不敢代主人做主,他转头:“大人...”
胡之遥掀开了车帘,“你们是谁?”
那女子见这马车非富即贵,可见主人身份,她知道这是她唯一的机会:“先生,求您救救我,他们会杀了我的!”
胡之遥眯眯眼,“光天化日,天子脚下,当街强抢民女,你们是不要命了吗?”
那领头男子瞥了瞥他:“这是从我们醉红楼跑出来的姐儿,我们手里有她的卖身契,并非你所说强抢民女,就是告到官府我们也不惧!”
“是吗?”胡之遥则显得漫不经心。
那女子却道:“先生,求您救救我!那卖身契不是我签的,是他们用我父兄的性命威胁我签下的!现在我的父兄还在他们手里,生死未卜!”
胡之遥瞥了瞥那女子,抿了抿唇:“将这位姑娘扶上来!”
马夫赶紧下去,去扶那女子,领头男子不悦:“你是什么人?连我们醉红楼的事都敢管!”
胡之遥慢悠悠的下了马车,向着马夫一点头,马夫走到那领头男子身边,压着声音道:“若你不想醉红楼就此夷为平地,就赶紧离开!”
说着从袖子里递出一块牌子,在那领头男子面前一闪而过,那男子脸变了色,不甘的看了看那女子,一挥袖子:“走!”
众人离去,那女子向着胡之遥深深一拜:“谢谢先生出手相救!小女子无以为报...”说到这,也终于体力不支,昏了过去。
马夫眼疾手快,出手扶住了她,看向胡之遥左右为难,“大人...”
“把人扶到马车上,回府...”
“是...”
胡之遥上了马车,捂着唇咳嗽了起来,咳着咳着竟咳出一口血沫,他面色一变,用手帕擦了,将手帕紧紧握在手心,眸子里晦涩难辨。
到了府里,胡之遥下了马车,便直奔书房,马夫看着他远走的背影,回头看看马车里的女子,拿不定主意。
好在看见了管家,他连忙拉住管家,与管家说了此事,管家拨开车帘,看见了女子的脸,颇为狼狈的模样,“既然大人已经救了,我们就救人救到底吧...将人安排在下人房里吧...”
就这样,女子就在这府中住了下来。
这一日,管家突然进来禀告,“大人,醉红楼被一把大火移为了平地!”
胡之遥眯起了眼睛,“醉红楼?”
“是的,因为是夜半三更起的火,醉红楼的人只有几个人跑了出来,鸨母和姑娘还有楼里的打手几乎都被烧死了!”
若说这凝香阁是高雅脱俗、达官贵人常顾的地方,那这醉红楼就是三教九流常顾之地,不挑客人,不问来历,所以他们敢收纳阮奚妶。
管家说到醉红楼,“阮奚妶是不是就在这醉红楼?”
管家愣了愣神,没想到还会在胡之遥口中听到这个名字,“这老奴也不清楚,上次阮小姐跑来求救,大人在气头上,推开了阮小姐,老奴也没有打听...”
胡之遥默了默:“去打听一下...”
管家想到底是多年相识,还是有情的,管家连忙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