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人能不能稳定住局面?
楚寒龠如此计划,城门想必早已关闭,现在整个京城只怕已经是一座孤城...
喊杀声越来越近,伴随着众人的惊呼声,又极快的归于平静,“殿下,得手了。”
楚寒龠笑容越扩越大,“五哥可有兴致见证一下这浴火的皇宫?”
楚寒筝知道此时拒绝也是无用,“既然九弟盛情,我只好却之不恭了。”
楚寒龠推开了御书房的门,一柄长剑横亘在他脖颈之上,楚寒筝也是吃了一惊,但是须臾之间他就看清了举着剑的青年,那青年也看向了他,“殿下可安好?”
楚寒筝心底缓缓升起了暖意,连唇角都扬起了些温柔的意味,“我很好,容校尉来的及时...”容隐点点头。
楚寒龠皱着眉,“你是什么人?蒙天笑在哪?”
“我是什么人殿下就不必知道了,殿下只要知道大势已去四个字就可以了!”说完,他没拿剑的手向后一挥,指给他看。
两人顺着他的手,看到了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兵将,穿着森寒的铠甲,带着肃杀之气,黑压压的一片,侍卫和禁军已经倒下了不知几何,这时,从台阶下又走上来一个穿着厚重铠甲的人,一手按在腰间的剑柄上,走动间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待走近,楚寒筝才看清这也是位熟人。
来人向他抱拳行了礼,然后道:“宫门的火已经熄灭,宫内宫外都已经控制住了,下一步待如何?还请殿下下令。”
楚寒筝看着面前的两个人,格外的想念被他藏在心底的人,“将贤妃娘娘和九弟先安置在偏殿,父皇受了惊吓,去请御医。”
楚寒筝眼尾一扫,落到了殿门外站着的淑妃身上,“至于淑妃娘娘...”
淑妃笑了笑,压着嗓子打断了他的话,“看了这么场大戏,我也累了,还请殿下恩准我回宫歇息。”
楚寒筝看着她一笑,这是个聪明的女人,楚寒筝点点头,“来人,送淑妃娘娘回宫。”
“是!”容隐猜不透楚寒筝到底何意,想了想,便交代了陆扬去请御医,自己送了淑妃回宫。
台阶下的人已经开始在打扫战场了,他只是扫了一眼,回了身,抬头看看御书房上的匾额,心境与半个时辰前又是大不相同。
他迈了进去,皇帝瘫坐在床榻上,见他进来,也只是费力的抬了抬眼皮,楚寒筝缓缓靠近到床榻边,“父皇可安好?”
皇帝掀了掀眼皮,僵硬的点点头。
“父皇是不是很遗憾?此时在你面前的不是老九而是我?”
皇帝身子几不可见的震了震。
楚寒筝了然一笑,“我原本也一直以为,父皇最后选的人会是我,可是刚在殿内父皇看着楚寒龠那隐含赞扬的一眼,我才明白原来父皇留了老九一命是为何,父皇属意的人是老九,只是儿臣实在不懂,为什么会是他?”
皇帝早就已经猜到楚寒筝看穿了他的隐晦,皇帝没有说话。
“因为他害死了老八?”楚寒筝隐隐猜测。
“亦或是他敢毒害父皇?”
“还是...因为他一直隐忍,从没让任何人看出他的野心?”
皇帝眼皮跳了跳,没有躲过楚寒筝的眼睛,他瞬间了然皇帝的内心,楚寒筝渐渐笑出声来,压抑的笑声溢出喉间,“那我也告诉父皇一个秘密如何?”
皇帝意外的抬起头,“你...要说...什...?”
不知怎么得,他看着面前的儿子,这个谈不上喜欢的儿子,竟如从来未曾认识过他一般,如此陌生,脸上带着森森的冷漠,皇帝竟有些不想让他说下去,“你...出...去!”
楚寒筝恍若未闻,接着道:“九弟原本让淑妃给父皇下的药,只是让父皇昏睡不醒,是儿臣让淑妃换成了让父皇半身瘫痪、口不能言的药,父皇登临天下半辈子,最是风光,我就要让父皇最屈辱的活着...”
他薄唇吐出的字,让皇帝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大半的血沫喷溅在他下巴上,衣襟上,他偏偏头,然后又转了回来,见皇帝侧身瘫倒到床榻上,一双眼瞪着他,一句话也再说不出来,楚寒筝笑笑,“父皇这辈子都不会再站起来了,父皇可知道那药是哪来的吗?”
看着皇帝含着恨的双眼,他视若无睹,“是沈清绾...”
皇帝撑圆了眼睛,含着惊,“没错,她没死,父皇害死姑母,她自然要为姑母报仇,而我,乐见其成!”
“昨日因,今日果。”
他这话说的别有深意,里面包含了很多令人摸不透的意味,“对了,父皇就不好奇淑妃娘娘为什么会害父皇吗?”
“淑妃娘娘的孩子是怎么没的?父皇不清楚吗?”
皇帝眼里转眼间已经是一片灰败,这件事他做的隐秘,是怎么会被淑妃发现的,他无从得知,却的确是他亲手除掉了那个孩子。
因为淑妃本就是魏国派来的奸细,他又怎么能让那孩子降生。
“今天是我母妃的生祭,相信母妃看见父皇这样定会十分开心。”
提起容妃,皇帝有些恍惚,他已经不记得这个人了,他只是隐约记得,当时,皇后告诉自己那人的死讯的时候,他也只是毫不在意的随口嘱咐了一声,拖出宫埋了吧。
之后就像之前从来没有这个人一样,他也渐渐淡忘了。
楚寒筝知道皇帝肯定已经记不起自己的母妃了,这世上若是还有什么人记得母妃,恐怕也只剩下自己这个儿子了,只是自己记忆里的母妃也越来越模糊。
他正想着,门外响起了荣海的声音:“殿下,御医到了。”
楚寒筝连忙去扶皇帝,“父皇!父皇!”
御医闻声,也顾不上礼仪,推门冲了进来。
“张院正,快看看父皇!”楚寒筝声音里注满了担忧。
张院正见皇帝颓然的倒在床榻上,除了那双时而睁开时而闭上的眼睛,还有胸口处像是风箱一般强烈的起伏着,竟没有一丝生气,张院正不由脸色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