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皇子府
楚寒龠正坐在暖阁里,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一双玉手搭在他肩膀上轻柔的揉着。
面前站着一个黑衣暗卫,正弯着身子,低垂着双眼。
九皇子眼睛未睁,轻飘飘飘出几个字,“怎么样了?”
“殿下,两人已经被阮相赶出了家门,看来阮彦是铁了心不认这个女儿了!”暗卫道。
“胡之遥那边呢?”
“胡大人离开相府后,回到府中便吐出一口鲜血,一病不起,把胡豫安夫妇吓了好一下子,但是胡之遥竟然硬是没松口一个字...”
“呵...”楚寒龠一声冷笑,“这么一顶绿帽子落在头上,这胡之遥倒也没说半句坏话,倒叫我有些佩服了!”
“或许是太过难堪,所以他只字未提,殿下您是不知,我们买通那几个人在街上说那几句话的时候,胡之遥的脸色有多难看,属下从飘起的车帘处看得一清二楚...”
九皇子眼底划过一丝讥讽,身后的女人慢悠悠的接话道:“既然胡之遥不肯说,我们便替他告诉告诉胡豫安夫妇,这胡老夫人可不是个善茬儿,胡豫安又交游广阔,在朝为官时长袖善舞,我就不信,即便阮彦将阮奚妶赶出了门外,就能平息胡豫安夫妇这口怨气!”
话音一落,九皇子却是一笑,然后扫向暗卫:“便听歆儿所说,还不去办?”
暗卫忙道:“是!”便离开了。
九皇子捏了捏身后女人的手,“人都说,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看来并没说错!”
虞歆莞尔一笑,“殿下这是在褒奖我?”
九皇子手一收,将她拉到了腿上,“你可以这样觉得...”
“那我便欣然接受殿下的夸赞了!”她脸上始终妩媚地笑着。
“哈哈哈...”楚寒龠终于露出了舒心的笑容。
虞歆也开心的笑着,“同为妇人,你就不同情那阮奚妶?”
“殿下可说错了!她可是我的情敌,殿下去南山寺救她,又与她心心相印,可是令歆儿大吃干醋呢!”她声音柔柔的,如泣如诉,情意绵绵,仿佛撒娇一般,倒让楚寒龠心生愉悦。
“这张嘴倒是能说会道!”他抚摸着她的唇。
“殿下即便化了妆,那也是殿下,虽然今日的人不是殿下,但是殿下可是得了人家的身子,谁知殿下会不会心软动情?”
“你这是吃醋?”
“吃醋难道不该?”她扭着头。
他勾起她下颚,“哈哈,本王就是喜欢你这般聪慧,不似那阮奚妶蠢笨,本王告诉她名楚龠,她竟丝毫不怀疑本王身份,阮彦居然会生出这么粗蠢的女儿,真是家门不幸...”
“殿下也忒心狠了,若是他日,歆儿再无利用价值,殿下是否也会如此?”她仍旧娇滴滴的,半真半假道。
“你与她不同,她若是有你一半聪明,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接下来,殿下打算如何对她?”
“接下来,那楚龠便会带她回家,那楚龠家道中落,家中还有一个孤寡的老母,家中只有两亩荒田,楚龠又是个读书人,便一直无人耕种,更雇不起佃户,如今便有了人耕种,那老母守寡多年,人也刁钻泼辣,日日奴役,时时虐待,再然后那楚龠会得罪权贵,秀才除名,后又惹上官非,关进牢狱,急需一笔银钱疏通,然后那母亲便会将主意打到阮奚妶身上,她让阮奚妶回相府求情,相府理所当然将她拒之门外,见她毫无用处,便想起她还有些美色,打起主意,将她卖入勾栏院...你觉得如何?”他颇有兴致地问。
“还真是惨呢...”她颇有些可惜的意味。
“你同情她?”
“不,这是她蠢笨的下场!”
“好了...不说她了,让你训练的歌姬都送进各大人府上了吗?”
“殿下放心,有三名已经送进了户部尚书、吏部尚书、和新任九门提督府上,相信假以时日,定能帮殿下取得意想不到的收获...”
“还是你办事让我放心...”
“殿下身边向来只留聪明有用的人,所以我时刻不敢松懈,毕竟歆儿心系殿下,可不想离开殿下身边!”
她言语间风情万种,娇滴滴的让人心生怜惜,他勾起她的下颚,“歆儿这样的美人,又聪慧过人,我可舍不得放走...”
她笑了笑,刚想在他唇上烙下一吻,门外响起了敲门声,“王爷,妾身亲自下厨做了几道您爱吃的菜,不知王爷可否赏脸到我房中用餐?”
虞歆连忙从他膝上起身,整整衣衫,恭敬的站在一旁,他则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她像是换了个人般小心谨慎、毕恭毕敬向王妃行礼,“王妃安好...”
王妃看见她,原本温婉的笑意僵了一下,复又勾起笑容,点点头,“王爷,妾身不知虞姬竟然在这,是否打扰了王爷与妹妹?”
虞歆抢先道:“王妃言重了,我并非王爷的妾室,只是王爷的下属,那里堪当虞姬二字?何况我作为王爷的下属,只是向王爷禀告事务,王妃是王爷明媒正娶的妻子,身份贵重,又哪里谈得上打扰?王妃定是与王爷有许多家里话要谈,虞歆就先行告退了...”
她行了礼,退了出去,她的丫鬟丁香很了上去,“小姐...咱们这个王妃是越来越善妒了!”
“不要胡说!王妃的事不是我们这些人可以议论的!”她言辞犀利制止她继续说。
“小姐这么受王爷重视,早晚会成这王府的主子...”
“不要胡说!你这话若是传到别人耳中,我在这王府中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丁香一惊,“小姐,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乱说了!”
“算了,你记住就好...”然后,她转身低着头,往前走,突然低声说了一句:“而且我并不想做他的妾...”
“小姐,你说什么?”丁香没有听清楚,问。
她没有回答,抬起头继续走,她的脑海中浮现的是白筱竹的脸,她们这些人与其说是下属,不如说是楚寒龠豢养的工具。
无事时便是歌舞娱情、美色相伴、或是出谋献策,有事时随时可以沦为政治工具,为他献出美丽、身体,一切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