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尸体右唇角撕裂,嘴里散发着奇怪的味道,楚寒筝便留意起来,将他闭合的嘴分开,发现尸体门牙竟有一颗崩断了一半,后槽牙上还有一块白色的东西,楚寒筝手就要去拿,旁边的孟梵音想要制止,楚寒筝一挥手:“无妨。”
便自己去拿,发现竟是肠衣一角,孟梵音在旁,也是惊讶:“莫不是他将肠衣吞下去了?”
楚寒筝微微侧头,眼眸一凝,对孟梵音说:“是不是剖开看看就知道了。”
孟梵音道:“剖开肚子实在太过血腥,殿下还是先去门外等候吧。”
楚寒筝摆手:“不必,把刀给我,我来!”
“什么?殿下,这...万万不可...”孟梵音急忙拦阻。
“好了,不必再劝,我意已决!“
见他神态坚决,再劝也是无益,孟梵音只好将刀交到他手里,楚寒筝接过,手起刀落,将尸体的肚子剖开,胃里果然有一团肠衣包裹的东西,楚寒筝面不改色,将东西取出,血腥气重,混合尸体散发的味道,使空间里的味道极其难闻,孟梵音强忍着肚子里几欲翻腾的感觉,将东西接过,扔进水盆里洗净,复又拿出来打开,将肠衣内的东西取出,竟是五封书信。
他将五封信递给楚寒筝:“殿下您看...”
楚寒筝没有接手,只是侧过头去打量孟梵音手里的信,这五封信竟是八皇子的亲笔信,第一封是他与二皇子的来往,为二皇子出谋划策、谋害三皇子的,第二封是八皇子派人去监视万庭卓府上一举一动,第三封则是八皇子命人假扮闹鬼的事,第四封是八皇子命人私下联络李玄阙的信,第五封是八皇子命人长期给万安塔的三皇子下毒,令他染上痨病的信。
这信中桩桩件件都是大罪,若是拿到皇帝面前,八皇子不仅再无翻身之日,恐怕性命不保,毕竟谋害手足,到如斯心狠手辣的地步,实在令人发指!
孟梵音道:“真是没想到八皇子竟然如此歹毒,三皇子已被削爵圈禁,再无翻身之日,竟然也不放过,这份心胸令人胆寒,若是皇后知道了,定然不会放过他!哪怕鱼死网破也在所不惜!”
楚寒筝却沉默了一会儿:“这件事透着蹊跷,若说老八会对付手足我毫不怀疑,但是这些证据来的太容易了,你不觉得吗?”
孟梵音点点头,五皇子接着说:“从昨日八皇子府门外的指控,到如今尸体内的书信,若是这些东西父皇面前,老八也是罪无可赦,但是我却感觉这背后是有人布了一出大棋,用我的手扳倒老八,只是我扳倒了老八,又会不会引火烧山?“
“但是如今殿下若不将这些东西交给皇上,只怕也无法置身事外,反倒落了话柄,引起皇上不满...”孟梵音道。
楚寒筝淡然点点头,将双手的血腥尽数洗去,然后带着孟梵音进宫去了。
五皇子将这些信笺交给皇帝后,皇帝龙颜震怒,“谋害手足兄弟,简直可恶!”
楚寒筝木然的看着皇帝的脸,心里觉得虚伪和鄙夷,老八做下这么多,连他都能察觉一二,更何况皇帝眼线遍布朝野,又怎么会一无所知?恐怕是皇帝本性多疑,明知其中有老八的功劳,也对他的这些儿子们并不信任,早就存了疑影,才能如此不念亲情的将所有的儿子杀的杀、贬的贬。
如今又眼瞧着老八一点点坐大,几部尚书都收归麾下,便又感到威胁,明知此事太过直接,却也深信不疑,丝毫不念骨肉亲情,楚寒筝不是不心寒的,却又不得不演出一出父慈子孝的假象。
“父皇,此证据太过直接,儿臣断然不敢相信八弟会如此丧心病狂,再加上这人连姓甚名谁尚不知悉,就算给八弟定罪,八弟也不会甘心,不若父皇宽限儿臣几日,待儿臣详细查明一切,父皇再处置不迟。”
皇帝也是一愕,看向台阶下的楚寒筝:“老五倒是个仁义的孩子,顾念手足,朕很是欣慰,既然如此,朕给你两日时间,详加追查,但若是两日后,未能查出幕后另有他人,朕也只能让老八给枉死的兄弟们个交代了!”
五皇子闻言面色未有变化,只是眸色寒了又寒,“是!”
皇帝一挥袖,他便退了出去,孟梵音迎了上来,“殿下,如何?”
五皇子说了他跟皇帝说的话,孟梵音也很意外:“殿下为何要帮八皇子?”
五皇子沉默了一下,孟梵音等了一会儿,见他沉默,便也跟在身后没有说话,走出去几步,楚寒筝便才开口说道:“只不过是推己及人罢了,若是他做的,该受的罪他一样都不会少,若不是他做的,有人想用我作刀,也休想得逞!”
其实,他心底也想起了父皇的凉薄无情,他是心寒的,所以他才没有顺着皇帝的意,说了那样的话。
一路上,他都没有再开口,马车在八皇子门口停下,他站在门口看了看,敕建八皇子府几个金漆大字,高门大户,富丽堂皇,只是这等繁华,也不知还能存在几时?
他抬脚上了台阶,进了府门,下人见到他也是一惊,“五殿下...”
结结巴巴的惊讶,说明了他出现在这里的破天荒,他只是淡淡一笑:“我是来看老八的,带我去书房见他吧。”
管家闻讯赶来,一脸笑意:“五殿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望请见谅,只是我家爷如今关着紧闭...”
“无妨,带我去...”管家向一旁下人使了个眼色,连忙转身带他去书房。
那下人小跑的往府内跑去,楚寒筝只作看不见,进了书房,奉了茶,他便坐在那里打量这间书房,八皇子便推门进来了,“没想到我这尊小庙,有一天还能迎来五哥这尊大佛。“
“八弟说笑了,若非事涉八弟,想必八弟也不欢迎我。今日我也不是来跟八弟闲聊的,言归正传,我想问问八弟,死在府门前的人,八弟可认识?”
“人我的确认识,是我府上的一名护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