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是把人往死里怼,一点儿情面都不留。
萨洲被噎了一下,当下脸色也有些难看。作为萨族的族长,他何曾受过这些罪忍受别人的冷言冷语,可眼前这人不一样,他是周族长,周族把控着大荒诸多作物的种植方法,且不断地研究出新法子,若和周族闹掰了他们萨族得不到他们周族种植作物的法子,他们萨族就没有粮食产出,届时他这个族长还能继续安稳地坐下去吗?
这些年多少人盯着他这个位置,等着他犯错把他从这个位置拉下来,可眼下却因为萨付这个混不吝得罪了周之谦,越想心里越堵得厉害,萨洲把心里的思绪压下去,而后露出一抹尴尬又不失友好的笑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朝周之谦询问,“周族长这说得哪里话,萨某向来规束族中子弟不要仗势欺人,恃强凌弱,要爱护弱小老幼,时常怀着一颗良善之心,方对得起父母对得起来这世上走一遭。”说着顿了下,脸色沉了下来,“是不是有人不听萨某的话惹到周族长了?”
萨洲这老狐狸可真会装,他不信他不知这儿发生的事,可对方是三大世家之一的萨族长,他周族一个小小的氏族难以跟其抗衡,但他儿子的事不会就这么算了,他要不找回个公道他们周族何以在大黄脸立足?
他吸了口气,把心里的憋屈压下,脸色依旧冷沉,“萨族长不如问问萨付公子做了什么好事!”
说着冷哼一声甩袖往一旁的凳子走去,径直坐下,一点儿都不把这群人放在眼里的模样。
萨洲眼里快速闪过一抹暗沉,而后看向萨付,不断地释放身上的威压,看着他瑟瑟发抖的模样,心里不耻又怒。
“族长,你不要听他胡说八道,明明是他儿子不要脸强抢我的人被我当场抓住了,自己是个病秧子犯病了却赖到我头上觉得我们萨族好欺负想从中捞点好处,族长你千万不要中了这个小人的招啊!”
萨付越说越觉得有这个可能,甚至的,他觉得周族小小的一个氏族是万万不敢与他们萨族做对的,可若是他心里打着从萨族得到什么好处的主意呢,难道不会铤而走险吗?
自觉摸到了真理的萨付顿时火冒三丈,怒上心头,他看向周之谦毫不客气地质问他,“好个周族长,真是好算盘,竟然想借着这件事从我们萨族给自己捞好处,你真当我们萨族都是愚蠢之徒不成,会看不出这点小伎俩?”
站在人群后的唐拾都想给萨付鼓掌了,说得简直太好了,脑补得太完美了,省了她推波助澜的功夫了。
“孽障,闭嘴!”萨洲忍无可忍,一嗓子吼过去,要不是萨付是萨奎长老的儿子,他保准一巴掌呼过去。
周之谦冷冷地瞧着,脸色冷沉难看。
萨付又被吼住了,他懵然地瞧着族长,不知道自己怎么又惹他生气了,“族长,你干嘛吼我,我说得又没错,周族狼子野心,他就是想取代我们萨族成为三大世家之一,”说着又朝周之前呸了声,声音不屑又狂妄,萨洲和萨奎想阻止都来不及。
“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还妄想成为三大世家之一,不过一个小小的家族而已连其他家族都比不上还妄想鸡蛋成凤凰,真是痴心妄想痴人说梦!”
“逆子!你个逆子!”萨奎气得声音都颤抖,他怎么就生了这么个逆子,脑子这般拎不清想害死他爹想让他成为萨族的罪人不成?“快,快给周族长道歉!”
“为什么要跟他道歉,该是他给我道歉差不多,一个小族族长,本公子的道歉他承受得起吗?”萨付可谓是嚣张至极,到了这会儿他依旧自信地觉得自己想的做的都没错,他站在有理的这方并且他们萨族本就比周族不知厉害多少,凭什么要他给他道歉,他敢受吗?
“孽障!”萨一巴掌拍过去去,顿时空气中响起了清脆的巴掌声,还有惨叫声,而后是不敢置信地质问声,“父亲你竟然打我,竟然为了外人打我,你从来没有打过我的!?”
“给周族长道歉,下跪道歉!”不仅是萨洲就连萨奎都知道周之谦惹不起,此刻看着不成器的儿子他恨不得一巴掌扇死从来没生过,他不知道他给萨族招惹了多大的麻烦,今天这事不好好处理只怕日后萨族和周族的来往都要断了还会交恶,那作物的种植法子……
越想心里越悔不当初,当初他就不该把这蠢东西生下来,就算他家族的血脉断绝又如何总比成为萨族的千古罪人好!
周之谦全程看着闹剧,眼里闪过一抹嘲讽,他冷笑了一声,“不必,周某受不起令公子的大礼。这若真是让令公子跪下,日后指不定怎么报复我周族,我周族只是大荒一个小小不起眼的小族罢了,可承受不起萨族的打击报复。”
一番话,可谓诛心至极,真真把彼此的脸面往地上摔碎了揉捏,任由他人看笑话。
萨洲和萨奎的脸色由青转白,两人满含怒气地等着萨付,有心想开口缓和一下关系可周之谦却不给他们机会。
“萨付公子说是哲儿强抢他的人,当时我们都不在场,对这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事情是在林坊主这里发生的,劳烦林坊主跟萨族长和萨长老解释一下这具体的事情。”周之谦朝林书堂拱手,语气和缓了许多。
这件事说到底也不能全怪到赌坊头上,周之谦还是明辨是非的。
“自然,出了这事也是我赌坊管理不善,这才让令郎身受重伤。”林书堂也朝周之谦拱手还礼,而后看向当时在场的管事和小厮,“当时林某有事处理并未在现场,在场的管事和小厮林某皆让他们留在了这里,诸位不如听听他们如何说,完了也听听萨付公子身旁跟来的几人如何说。”
态度不偏不倚,特别公正。见到萨洲和萨奎点头后,便开始让赌坊的管事和小厮先说。
管事和小厮把当时的情况一五一十非常详细具体地说了出来,不添加任何主观意见想法只是非常客观的表述出来,萨洲和萨奎听着脸色又难看又沉,浑身地火气飕飕地往上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