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人心思变
吃虎岩，岩上茶室。
如今这个名字仅仅指代原岩上茶室的二楼以及顶楼露台区域，并不对外开放，通常邱森在这里和三两好友聚会品茶。
今日，他宴请的是钟离。
“想看，就光明正大地看着，总是站在玉京台上偷偷地看，你也不怕得了针眼？”邱森一边为钟离倒茶，一边吐槽他最近的行为。
“真是糟蹋了好茶……”钟离一边喝一边笑道：“我以为你并不欢迎我来看你，毕竟外面那么多月海阁的人，不都变成了睁眼瞎么？”
“他们？”邱森摇头，“那帮人不行，见识太浅，总是一惊一乍，我这里要是什么秘密都暴露给他们，那还得了？月海阁里的官老爷们，怕是睡觉都不安稳。他们不安稳，我也别想过什么安生日子，不划算。
伱就不一样了，咱们已经相互透过底了，我对你能有什么好隐瞒的？我相信，用真心能换来真心，用真诚能换来真诚。
不管是这一次还是下一次亦或是下下次，我都欢迎你来看我。”
“多谢信任。”钟离点头，接着问：“所以，伟大的艾尔登之王，最近又要做些什么呢？”
邱森笑道：“一个很伟大的事情，将鬼，变成人。”
“将鬼变成人？”钟离只是思索片刻，就已经明了这句话的意思，“有趣……”
岩上茶室之外，一群月海阁的密探，正在忙忙碌碌地空转。
“报告兰姐，今日，岩上茶室一切正常，邱森将那些人发了工资，全都放了出来，如今那些人正在疯狂消费了，似乎是不把钱花完就不回来一样。”
“知道了，你们继续保持监视。”
“是！”月海阁的密探们继续保持监视，然而他们对楼顶的邱森和钟离二人，根本熟视无睹。
另一边，海妲带着钱袋子一个人走进了绯云坡，巨大而繁华的街道令她目眩神迷，甚至有那么一次眩晕，不过一想到邱森的话语，她就又坚定了起来。
这不是一次普通的逛街，而是一次试炼，一次心灵的锻炼之旅。
这里是全体瓦特最大的城市的最繁华街道，整个世界的商品和财富都在这里汇聚，造就了这片奇迹的热土。
它看起来可真是热闹，真是美。
到处都是装修得体的商铺，就连街道上也能看到大量的小摊，卖风筝的，卖雨伞的，卖灯笼的，卖小装饰品的……
人流如织，车水马龙。
面对这样热闹的场景，海妲反而不知道该干些什么了，她就这样带着她的钱袋子在街上徜徉，一种奇怪的安心感弥漫在胸膛。
于是她走啊走啊，走到了街道的尽头，正要回身之际，遇到了三个混混，他们想要借点零花钱，还不是想借一点，而是要借走海妲手里的全部。
摩拉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但它是用海妲一个月的劳动换到的癫火之王的赏赐，这点就很重要，所以不愿意给。
混混们很是失望，于是打算强抢。
海妲不是擅长战斗的类型，只好逃跑，结果越跑越偏，眼看就要被贼人强抢薪水，这时正义的伙伴旅行者空以及白毛飞飞派蒙，从天而降。
字面意思的从天而降，他们爬到附近的楼顶，然后用风之翼飞来的。
一个天降正义，三个混混当场昏厥，被扭送总事务司。
接着两人去安慰海妲，然后听到了海妲的疑惑。
“所以，你是在发愁要怎么花钱吗？”派蒙激动的拍手，“这个好办，你付钱给我，我给你笑一笑，这就叫一笑千金！”
“派蒙！”空都替派蒙脸红。
“咳咳，好像确实不太好，但我真的很精通花钱，你让我想想……不如我们去吃好吃的，你请我们，我们去新月轩吃饭吧，哪里的饭菜又好吃又好贵，一定很值得！”
空连忙补充：“要不，去万民堂也可以。”
海妲摇头：“我们就去新月轩。”
“好耶！”派蒙兴奋地飞在天上画8字。
一顿胡吃海塞之后，派蒙趴在空的头顶挪了出来。
“啊，吃得好饱……谢谢你，海妲。”
“不客气，你们也帮助过我。”
“对对对，我们这就叫相互帮助！”派蒙看到海妲的表情依旧不是很好，“还有什么事吗？”
海妲拿出自己的钱袋子展示给派蒙看。
“哇，怎么这么多摩拉？你一定要花完吗？我想想……”
再吃下去空自己都不好意思了，他提议：“不如我们去买点首饰，海妲你这么漂亮，又这么有教养，一定是大户人家出身，怎么能没有点首饰呢？对面就是明星斋，璃月最好的珠宝店。”
“好，我听你的。”
于是三人又进入明星斋中，派蒙对亮晶晶的硬石头不感兴趣，坐在人家柜台上休息，空兴奋地为海妲挑选首饰，嘴里念叨着，“要是荧也在这里就太好了……”
终于一番折腾之后，海妲全身只剩了两百摩拉。
“全部都要花完吗？”
海妲坚持要花完，最后又给派蒙买了两只风筝和一只拨浪鼓，外加很多小零食。
就这样，逛了一天的海妲重新返回工坊，其余的癫火信徒们也都三三两两地回到了这里，但很显然，大家的精神状态都不怎么对了。
有些人眼中有了不自然的躲闪，这令海妲焦心，她发现，就算是她自己都经常摸着买到的便宜首饰发呆。
她再次找到邱森，反映这个问题，队伍似乎已经不是很好带了。
但邱森并没有放在心上，而是安慰海妲，这些都是正常现象。
“疾风知劲草，板荡识忠臣。我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再等等吧，一切都在我的预料之中。”
此时，癫火信徒们相互讨论的内容已经发生了一些微小的变化。
“额感觉有点不对劲儿，咱们这样真能毁灭世界不？”
“咋？你还真想毁灭世界啊？俺还没玩够呢！”
“又不是额想，咱们的主子那可是癫火之王，他想要毁灭世界，难道还有什么好质疑的吗？”
这时有一个人捏着下巴说：“仔细想想，还真不一定啊……咱们的癫火之王，怕是在玩一些很新的东西。”
“FNNdp！没听说过，癫火之王就算是吐口口水那也一定是毁灭世界的步骤之一！”
他们又说了好多……
风起于青萍之末，浪兴于微澜之间。
…………
随后，癫火信徒们又收到了邱森的一个新的通知，从今天开始，不实行管制，除了工作世界，所有人都可以自由活动了。
于是三碗不过港的酒水销量应声大涨，吃虎岩其他的饭店生意也都变得更好了，就连铁匠铺都多了很多生意。
接着，有人宣布他要在外面租房子住了；更有甚者，甚至在吃虎岩上找到了女朋友乃至男朋友……
从这时开始，整个工坊集体讨论时间的内容就完全变了一个味。
几天之后，一件令海妲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事情发生了。
有几名癫火信徒外出之后，径直叛逃，再也没有回来。
有的人留下了纸条。
“对不起，我真的忍了很久，可是我忍不住喜欢上这个正常的世界了，我想要过一个正常人的生活，我无法毁灭世界，各位，原谅我吧，我走了，我不会出卖你们的……”
“抱歉，你们看到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
……
海妲震怒，她认为这就是自己的责任，因此强烈要求邱森对她施以绝罚。
邱森好奇地问：“咱们有这项传统吗？你觉得应该怎么绝罚？”
海妲直言：“请您割下我的头颅震慑宵小！”
“我要你的头干什么？别担心，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之中，你也只是听从我的命令行事的，不是吗？”邱森笑道：“如果真的有罪的话，罪不再卿，罪在朕躬。”
“这怎么行？”
“怎么不行？发薪日就要到了，好好去玩吧……”
邱森拍拍海妲的肩膀。
海妲奇怪地看着自己的主人，想不明白，璃月港的发薪日不是一个月一次吗？这也没有一个月呀？
第二天，薪水还是发了下来，邱森的理由是——他乐意。
海妲就这样又被赶到了街上，又一次遇到了旅行者和派蒙。
“今天我们换点新花样，去听戏如何？听完云大家的戏，再去看电影，还有爆米花可以吃，可好玩了！”
“嗯……可以。”
于是海妲就这样又玩了一整天的时间，很开心，只是不知为何，结束之后心情却愈发沉重。
当癫火信徒们再次聚集在工坊的时候，氛围已经完全不对了。
“我怎么觉得，癫火之王好像根本不在意我们一样……”
“我们是不是想干嘛就干嘛了？”
“哈哈！”有人突然笑了，笑的很是滑稽，很是大声，吸引了所有人的关注，他环视一周之后，说：“看起来，我们的癫火之王根本就不愿意毁灭这个世界。”
所有人雅雀无声。
在门外监听的海妲破门而入，质问道：“你怎么敢说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你凭什么这么说？”
“哼，很简单，只需要看他做了什么……他给我们所有人看病，给我们洗澡，给我们工作，给我们金钱，还给我们自由交往的时间……他可真是一个大好人呐！”
这个人越说就越是感觉到痛苦，昏黄的火焰在他眼窝中燃烧，血泪从其中流下，他以手掩面，发出怪叫，就像是夜枭的哭嚎。
“我们的王，他根本不在乎癫火！何等地令人绝望！他根本就是一个好人！这可真是太残忍了，这可真是……太癫火了，哈哈哈哈！”
“你知道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吗？”
那人癫笑：“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嘿嘿嘿，癫火之王就是癫火的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