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由鬼而人
“所以清源妙道真君就将这些人交到了你的手上？”
吃早饭的时候刻晴饶有兴致地问了一嘴。
邱森：“怎么，你也感兴趣了？”
刻晴点头，“我只是在想，如果你的做法真的有用，那就说明我们的方向是正确的，这样在月海阁的会议里面，我就能更加理直气壮地要经费，要资源了。
伱知道，我主推的那两部法案，阻力真的很大。”
改革在任何时候都非常困难，尤其是这种在没有明显外部威胁的情况下损害既得利益群体，还真就是只为了民生福祉而不能培养起新的利益集团的做法。
就算是帝君降下法旨要主推，底下的执行环节也能给你整出一堆幺蛾子，更何况她仅仅只是刻晴呢？
“我要拿出成绩来，”她这么说，“但是没有办法启动执行就没有成绩，就更没有人愿意执行。”
“那就交给我吧，”邱森笑着说：“正好我又不怕没钱，就好好地试一试嘛。”
“嗯，你要加油，有什么问题，随时来找我，我就工作去了，拜拜！”
说完刻晴光速出门，搞得邱森才像是那个家庭煮夫一样。
回到正题，今日，癫火信徒们的主要工作是吃饭，锻炼，吃药以及好好睡觉。
这群人气色明显能好一大截。
吃虎岩上疯传，邱森这是钱多得没地方花，居然在家养流浪汉了，以至于璃月港还真有流浪汉找上门来，要求邱森也一块收养了。
邱森没有怎么犹豫就同意了，反正也不缺这一个，可没想到人家流浪汉没呆满一天自己就又跑了，跑路之前还抱怨。
“妈的，怎么就没有告诉我这里一屋子神经病？真是晦气！”
就这么又过了两天。
第三天，白术大夫带着学徒来为邱森的癫火信徒们回访，又都给检查了一遍，只能说提瓦特医学震撼人心，这帮人的身体几乎已经完全恢复了。
海妲找到邱森，诚恳建议道：“吾王，我们应该立刻行动了！毁灭这个美丽的世界，赞美癫火！”
邱森满意点头，“好，很有精神，那么接下来我就能把重担交到你们身上了。”
“是，您的意志就是我的使命！”
邱森更满意了，多好的人啊！
于是他将海妲和那帮癫火信徒带到隔壁的帐篷制作工坊，目前还没有什么机器人，自动化之类的高级货，以前是靠邱森自己的分身行动快，耐力强强行拔高产量，现在终于有正儿八经的工人来了。
“今后，这里就是你们工作的地方，来来来，这几天我们交接班，熟练之后，这座工坊就交给你管理了，有没有信心？”
海妲：“？？”
说好的毁灭世界呢？
邱森：“有没有信心？”
“有！但是……我没有任何问题！”
海妲呀海妲，你怎么能质疑癫火之王的权威呢？邱森万这么做一定有自己的深意，照办就是了！
于是一群癫火信徒就这样在帐篷工坊里开开心心地干了下去。
“大哥，我咋越干越觉得不对劲呢？咱们不是要毁灭世界么？”
“是啊，但是以我们凡人的智慧如何能看破癫火之王的布局呢？我猜想，我们的劳动正是计划的一部分。”
“哦？细说！”
“首先，我们要破坏他们的经济活动，然后再破坏他们的基础设施，再然后破坏他们的信念，最后让世界变成任何人的地狱，最终让癫火毁灭一切！”
“然后呢？”
“然后我们就可以被癫火之王带去下一个世界，直至毁灭一切！”
“好，鼓掌！”
天哪，这一定就是事实！我真是太感动了！
…………
于是众人埋头苦干，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邱森着实挣了不少，顺带一提，就连空也买了两套，这一个月以来空一直在追寻岩王帝君以及璃月众仙的踪迹，暂时还没有收获，不过他说，暂时他还不想麻烦邱森，毕竟就算找不到，还有一年一度的请仙典仪兜底，不着急。
所以邱森就没有关注旅行者，而是继续自己的事业。
今天是个重要的日子，特别是对于那些癫火信徒而言，一个想都不敢想的一天。
“发薪日。”
邱森按照璃月港的正常工资标准，再上浮百分之十为他们每一个人都准备了工资，包括海妲，她是管理者，薪资更高。
而且更恶趣味的是，邱森将梅琳娜也拉了过来，亲自给这些人发薪。
一群人拿着手中的摩拉发呆。
这是什么玩意？有啥用？
没等他们反应过来，邱森就接着宣布，“放假，以后每个月假期八天，现在你们可以自由活动了。”
说完，就将这群人从工坊里赶了出去。
于是一群人手里拿着摩拉站在吃虎岩上发呆。
“发生什么事了？”
“我不知道啊？”
癫火巫女海妲更是懵逼中的懵逼，为啥癫火之王要给报酬呢？想不明白。她没有行动，剩下的人只能呆呆地看着她，等待命令。但海妲就像是失去了主心骨一样，寸步难行。
这时，吃虎岩上的商贩们也发现了他们，更是对他们手中的摩拉虎视眈眈。
我靠，那可是金灿灿的摩拉！你爱摩拉吗？你不爱摩拉，那摩拉就不爱你！
商贩们充分发挥了自己的主观能动性。
苏二娘直接将自己的杂碎摊子推到了工坊的门口。
“各位都没有吃饭呢吧？来看看我家的中原杂碎，真是好吃不贵哟！”
“摩拉肉！仙人吃了都说好的摩拉肉！”
“诸位客官，你们要酒水吗？”
要知道，就算是癫火的信徒，从前也都是有自己的生活的，他们虽然绝望，但过往的记忆尚存，再次看到熟悉的东西，以前的感情又被轻易唤醒。
“酒？真的有酒水吗？可以喝酒？”
癫火信徒们的群体瞬间炸开了锅，谁还不是个酒鬼了怎么着？
毕竟酒这种东西又能纾解情绪压力，还足够便宜，还有微弱的成瘾性，何止是和人类的生产生活共始终，简直就是和整个生物圈共始终。
有人憋不住了，直接上去抢过酒水，咣叽咣叽喝下了肚子，然后呸了一声，“什么几把酒？还没马尿有味道！”
给三碗不过港的老板德贵公闹了一个大红脸。
脸红归脸红，摩拉那可真是一分都不能少。
那个信徒听了这个要求，吆喝一声，道：“什么钱？老子喝酒从来没给过钱！”
“什么？”
其余信徒中的酒鬼们哈哈大笑，接着，一拥而上，将德贵公带来的酒水全部抢空，喝完之后发出一声感慨.
“妈的，癫火之王在上，这东西还真就没有马尿有味道！”
苏二娘有点害怕了，她担心自己也被抢了。
这时候邱森刚好出门，给这帮人强调了一遍：“吃饭要给钱，明白了吗？要是不给钱的话，你们知道后果。”
众信徒纷纷打了一个寒战，赶紧将钱给德贵公补上。
德贵抱着一堆摩拉，又贪婪又胆小，连忙解释：“给多了，给多了，用不了这么多！”
他虽然是个黑心商人，但做的毕竟还是长期买卖，这点操守还是有的。
一番结算之后，众信徒们发现手里的摩拉好像还挺经花，纷纷要求更多酒水。
德贵公赶紧让自己的伙计芷若和自己从酒窖里搬酒，结果根本不够喝。
这群人直接跟着德贵公闯入了酒窖，将酒水一扫而空。
结算完毕之后，德贵抱着酒坛子哭。
芷若问：“老爷，都卖完了，您也赚钱了，为啥还哭呢？”
德贵公叹息道：“妈的，后面这些酒全都没掺上水，亏大了……”
有人不高兴，有人开心地很。
癫火信徒们发现手里的摩拉居然还有不少剩余，于是纷纷瞄上了吃虎岩上的其他店铺。
中原砸碎？来一个，不，来一盆！
烤吃虎鱼？我要一把！
…………
于是整个吃虎岩大街都热闹了起来，只有海妲一个人拿着厚重的钱袋子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他们都去玩了，你怎么不去呢？”邱森问道。
海妲茫然摇头，“我不知道……我没有从前的记忆……”
“没有自己想干的事情吗？”
“我唯一想干的事情就是侍奉癫火，我的生活里只有癫火……”
“那么，你侍奉癫火是为了什么？”
海妲抬起头来看着邱森，目光和表情是那么地清澈。
邱森轻叹一声，拉着海妲的手，指向吃虎岩，指向绯云坡，指向那一片市井繁华。
“你看，你丢失了以往的人生，所以你现在要去将它填补回来，去吧，花光这些摩拉。”
海妲像是触电一样将手缩回，摇头道：“不行，我要侍奉癫火，我哪儿也不去。”
邱森严肃了，他说：“这是一个考验，真正的热爱不是莫名其妙的一厢情愿，而是经历风霜雪雨之后依旧坚定地一往无前，你是真的热爱癫火吗？
你热爱的理由是什么？因为你对自己空白的人生感到愤怒和绝望吗？现在你有了一个新的机会，去吧，别让我失望。”
海妲明白了，她深吸一口气满怀着荣誉感和使命感踏入繁华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