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澈,这就是你所谓的等我?”她需要一个解释。仅需要一个解释便够了,只要他愿意解释,她便是愿意听的。拥着木葵的花澈抬头便见夏紫候站在不远处,双目平静的望着他们两。他低头看了眼这个姿势,确是有几分暧昧,只不过,那面无表情的神色,究竟何时他能看见些不一样的东西?至少不一样到让他觉得,他与旁人是不一样的。
“阿夏,你吃醋了?”花澈站在那里,拥着她的手却不曾放开,刚想说话的木葵被他的话给堵了回去,只得静静的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那一瞬间冰冷刺骨的气息,这两个人,怎么可能一直那般的平静那般的好下去?总会有所争执的,她带着几分看戏的意味望着这两个人。
那折了的梅花在他们两个人之间围成了一个圈,那是一个爱心的圈,夏紫候曾告诉过他,这是心的模样。那以梅连成了的心,就这样完好的在他们两人身旁映着这曾青梅竹马的两人,当真是男才女貌!金童玉女!只是,花澈,偏偏是你!谁都可以,为什么要是你?心中的疼痛加剧的扩大,她目光带着冰冷的寒意望着这两个人。
“花澈,我不会祝福你们。”她缓缓朝后退开几步,心的压抑如同找到了一个源口,那血一下子便喷了出来,沾在那梅花上更添了几分鲜艳。花澈原本抱着木葵,一下子便松了手,跳过梅花便跑到夏紫候的身旁,没了花澈的支力,木葵一下子便摔在了膝盖高的雪里,摔出了一个深深的印子来,脸上发上都沾着些雪花。
“阿夏,你怎么样?怎么样了?我找人……找人来看看。”他慌张的奔到她面前握着她的手便号脉,他虽然不是大夫但是多少还是知道一点的。后悔自己不该故意去气她。
“滚,花澈,别让我再……再看见你。”夏紫候甩开他的手捂着心口处便往回走。花澈急得脸色苍白不知所措,夏紫候擦了擦嘴角边的血,暗气自己没用,不过是见了不该见的罢了,还能吐出血来,当真是矫情,眼下的她,恨透了如今的自己。踏在雪地上,夏紫候踉踉跄跄的走着,迎面扑过来了月墨炎见她神色不大对劲,看着身后小心的跟着的姐夫,她眨了眨眼睛,莫不是姐夫欺负她了?
“这是怎么了?”月墨炎冲过来便摸上了她的脉,那脉相极其混乱,甚至受到了什么冲击,极不安稳。瞥了眼身后满脸苍白的人,月墨炎有些狐疑,这两人之前还好好的,这才一小会,怎么就吵上了?
“扶我回……咳回房,别让我再……再看见他。”
“阿夏,你听我解释。”
“解释你留着跟她说吧。墨炎,咳,我们走。”夏紫候甩开花澈的手,转过身便要拖月墨炎回房,花澈垂了垂眸,走到她面前便将她抱了起来,夏紫候手中的簪子抵着他的胸口。突如其来的转变,月墨炎愣愣的站在那里,所幸只是太过于伤痛,才会疼得喷血,如今看来,有姐夫在,应该会好些吧。月墨炎也不打扰这两个人了,转身便悄悄退了下去给她煎药。姐姐,我能帮你的就只能到这里了。
“阿夏,你扎吧,若知道会这样,我便不会刺激你了。木葵脚伤了,我不过是想将她扶回去,便见着了你,偏偏你对于这一幕,似乎很是无所谓的样子,我便想激一激你,是我不好。”花澈抱着夏紫候紧紧的将人困在怀里不让她逃避半分。她对于什么事情都淡淡的,若不是这么些日子他早已相信她爱他,他甚至要怀疑这件事情的真实性了。
“花澈,你是不是觉得眼下太闲了?非要找些什么来做才安生?”
“我……”
“松手。”夏紫候白了他一眼,心中的怒火一瞬间便减半,但是,原谅他?明天再说吧!
“不松。”
“花澈,并非所有相爱的人,都一定要告诉对方,我爱你。既然你不愿相信,那便离开吧。我自信我一人也会过的很好。”她缓缓的挣开了他的怀抱,垂着眸子,一步一步的往后退去。
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
今夕复何夕,共此灯烛光。
一缕单薄的锦衣缓缓的消失在了长廊边,那后头一步一瘸走来的木葵望着那负气的两人,倒真是吵上了,只不过,她们争吵的内容似乎有点不对劲啊,一旁跟着走来的三尊见花澈铁青着脸站在那里,相互望了一眼,这两个人向来都是一副淡然的姿态,如今能吵起来,他们倒是乐得看热闹。
“我去解释一下吧。”寒月尊主上前来扶了她一把,木葵倒是无所谓的朝花澈莞尔一笑。
“不必了。”
“殿主你脚这是怎么了?”寒月眉头微皱,目光在这两个人之间打量。花澈看了他们一眼便抬步往夏紫候消失在方向走了。留下的几个人对视了一眼,悄悄在后头跟了上去,都带着那么些恶趣味。
外头的雪已经开始停了下来,在那浓烈的日头下,冰川开始缓缓的融化了起来,冰川都化成了水从那高山之上倾洒流了下来,那被雪压弯了的树枝在雪融化之后又弹回了原来挺立笔直的模样。雪掉落的声音落在那一群人走过的路上,那原本不安静的路上,多了抹安静的味道。夏紫候靠坐在马车车窗旁望着那越发远的雷刚寨,低垂着眸子也没去理会那前车后车吵吵闹闹的那群人。
“夫人,你冷不冷?”花澈讨好的挪了过来坐在她身旁朝她笑得灿烂又勉强。夏紫候眉色微挑,笑得有必要这么勉强么?撇过头去,当没看见。
“夫人,你饿不饿?”
“……”
“夫人……”
“你有完没完?”夏紫候火了,就不能说点别的?转过头去正巧见着一同一马车里面的木葵浅笑莹莹的靠在凤聆的怀里两个人笑得别有深意。外头雪融化时比下雪还要冷,眼下又开着窗,夏紫候自然是冷的,但是,人争一口气不是,她怎么会承认自己真的冷。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死要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