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你怎么能不声不响的就把我给嫁了?”月墨炎坐在那里低着头,闷声闷气的小声控诉着夏紫候的独断专行。那一身浅白色的里衣在大红色的喜房里面显得很是扎眼。
“墨炎,你当真不愿?”她牵起她的手往一旁的铜镜旁坐着,着手细细的梳着她的发,月墨炎望着镜子里面的人愣神,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夏紫候语气认真而严肃,那脸上不见半分笑意,在这个喜庆的房间里面,淡漠得如同落得断断续续的雪,带着淡淡的冰冷与绝决,似乎只要她说不,那么她便会不顾一切的去毁了那婚。她,当真是做的出的。
“主子……”
“你我已经不是主仆了,墨炎,你自由了,明白吗?”尽管她身边仍旧需要那么一个人,但是,她是打从心里希望她是幸福的,遇见一个对的人,不容易。耶律风是那个值得的人。站在她的身旁,是可以替她撑起一片天的。
“不,主子,月墨炎说过,誓死追随我主。”
“是么?既然如此,我便去与草原王说说,让他退了这婚算了。倒是苦了他,大晚上的还挨家挨户的宣布他要大婚的消息,这婚服也没有什么用了罢?我便一并带走了,不过,这婚还是要结的,我便替他寻个好人家的姑娘罢。”夏紫候从那床上刚拿过那大红的婚服,月墨炎眼尖的便从她的手里抢了去。眼巴巴的望着夏紫候。
“怎么了?”
“我……我嫁便是了。只是,我有一个要求还请主子成全。”月墨炎将那婚服紧紧的抱在怀里,那门外喜庆的声音在仿佛在诉说着今日的喜事是多么的天作之合,必然百年好合。那些漫天的话语席卷在外头,寒冷的天气里多了些喜庆的温暖。
夏紫候瞧着她脸色羞红娇艳的模样,笑道“你这般瞧着总算是有些女子的模样了。”
“主子是说我之前便不像个女子么?”
“除了那张脸,实在看不出来,将衣服换上,我替你梳发。都说,大婚的时候,要一个过得幸福的人来替新娘子梳发,好将幸福延续下去。”夏紫候打量了一下那些衣服,一件一件的替她穿上,夏紫候见她将那一身的喜服穿好,突然有种嫁女儿的感觉,顿时风中凌乱了一把。
“一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二梳梳到尾,夫妻同心,三梳梳到尾……什么来着。嗯。与耶律风和和美美幸福美满一辈子……”不得不说,夏紫候有时候也太胡来了,乱七八糟说了一通,多半也是些祝福的话,只是这样,已经很好了,那端庄坐在那里的月墨炎,原来爱情的力量,真的是一念天堂一念地狱,可以是冲破一切的力量,也可以是坠落腐败的原由。终不过一个情字。
“主子,当真要随草原王去大草原么?”
“这是你与他的事,今日你便好好的准备好,做你的新娘子便成了。”
“主子,其实,若是这么算过来,你都嫁了四次了。”月墨炎夸张的眯着眼睛比划了一下四根手指。
昨夜霜风。先入梧桐。浑无处、回避衰容。
问公何事,不语书空。但一回醉一回病,一回慵。
房间里面一下子便安静了下来,夏紫候不会挽发,只将那头发梳梳梳到尾的说着那些祝福的事。她望着铜镜里面越发显得年轻的自己,分明提二十好几了,如今看来,过不过二十初头的模样,嫁了四次了么?月墨炎见她很是不解,便掰着手指道“这第一次,是姐姐代替你,结果因为那次房子倒了,重嫁,那便是第二次了。第三次便是草原王求亲那次,虽然说娶回了个空轿子,但是好歹也算是大婚过了的。第四次,便是这次了,你与姑爷的大婚,可要提前告诉我,我好去的。”
“就你会算,喜娘,替她挽发,我出去招待宾客。”夏紫候理了理淡红色的衣今日是个好日子,穿着略显得红的颜色,衬得她气色也越发的好了起来,那苍白的脸上也透着些红色。她刚踏到门口,脚步便停在了那里,朝那房间里面的月墨炎道“墨炎,即便是嫁过去了,你也要记得,你是我夏紫候的人,无论什么,有我夏紫候在一天,你的后台,便倒不了。”
“主子……”月墨炎望着那抹洒脱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外面的断断续续的樱花飞雪中,风吹动着她那欣长消瘦的身形,突然便心疼了起来,眼眶湿润,眼泪缓缓的堵在了眼睛里,喜娘在一旁羡慕的递了个帕子给她。大喜的日子,妆若是花了,对新娘子可不大好。
那漫天的红绸相继入眼帘,红色绵延而起,目光所及之处,不曾断过。毕竟是草原王的婚礼,即便是草草的办办,也是要讲究排场的,那些琐碎的事情便省了。他只需要坐在马上,接着新娘子转雷刚寨城一圈便入高堂拜堂即可。
夏紫候远远的望过,便在人群里面寻到了坐在亭子里面独斟酌着小酒的花澈。那亭子的外头站着两个人,那些人但凡想进亭子里面人的都被拦在了外面,那些人也知道这位客人是自家二当家的相公,也只当是性子不大好相处,没有去靠近,倒也省了花澈去赶人了。
夏紫候刚走近,便被花澈突然伸过来的手带着力道跌进了他的怀里。他凑近她的脸望着她,声音带着几分嘶哑与低沉在她耳鬓厮磨着。“阿夏,我们也早些回去大婚吧。”夏紫候挣扎着想从他怀里站起来,这光天化日之下,那么多人看着,这家伙好歹收敛一点,动作却因他一句而停了下来。她安分的靠坐在他的怀里,伸出手圈着他的脖颈笑道“怎么?堂堂少主,还怕我会毁婚不成?”
“你嫁了四嫁了,本少主这里,定是最后一次。”
“四嫁?你也这样认为?”夏紫候无奈的一笑,坐在这里喝闷酒就是因为在婚房门外听见了月墨炎所说的那句四嫁了?四嫁?那又如何?这其中的故事,也只有几情人才明白,不过,他人如何看待,于她何干?她所做的,不过是还天下一方太平,之后,便没她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