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你对自己可真够狠的,为了一个男人,连眼睛都不要了?”大祭司长叹道。
他本以为邱越是在虚张声势,可谁知道,这小丫头竟然是动了真格的!刚才如果不是被他拦下来,只怕她的左眼已经被活生生地给挖出来了。
真是……太狠了!
大祭司的目光落到邱越的脸上,发现她的神情意外的坚定,手上还没有卸下力气,只要他一松手,恐怕那个小丫头又要拿自己的眼睛过不去了。
他的确很中意那双异色的眼睛,可他却没有收集眼睛的癖好啊,那么好看的眼睛,还是一直安在原主人身上比较好吧。
“这回我算是真服了你了,行了,我不要你的眼睛,你也别干蠢事,行吗?”
邱越瞄了眼还被大祭司紧紧钳住,无法动弹的手,她抿唇想了会儿,然后抬头看着大祭司,清冷地笑了笑,“你不是想要诚意吗?”
大祭司一听诚意二字,顿时感觉无奈,他将邱越的手强压下去,叹了口气,道:“我是说要诚意,可没说要你的眼睛啊,你可别混淆视听。”
“可是,正如你说的那样,我有的,你都有,我没有的,你还是有,我全身上下,唯一拿得出手的东西,就是这双眼睛了,你却必要,那我就没办法了。”
邱越的手被束缚住,没办法做摊手的动作,只能耸耸肩表示无奈,不过,她这个样子更加让大祭司感到牙痒痒,这个小姑娘。是吃准了他会舍不得动她是吧?
当他看到邱越眼底一闪而过的狡猾时,一瞬间,好像又释怀了,他堂堂一个大祭司,竟然被一个小丫头片子给耍了,还真是稀奇。
要是让在平日里,他可能会重重惩罚那个竟敢骗他的女子。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今日邱越这样耍他,而且言语间没有丝毫恭敬的意思,他却十分受用呢?
莫非。那双异色同不但能看穿人心,还能左右人的心思不成?
“小姑娘,你是那我当猴耍是吧?”大祭司似笑非笑地看着一脸得意的邱越。
邱越不甘示弱,回之微笑。道:“我哪有胆子把大祭司当猴耍?我是真的绞尽脑汁,思来想去。只有这么一样东西能拿出手罢了。”
大祭司双眼一眯,“那你的身体呢?”
“那个绝无可能!”邱越微微一笑,回答的干脆明了,几乎在大祭司话音刚落的同时。邱越的话也说完了,这么果断决绝,还真是伤人心呢。到了大祭司那样的身份地位,已经拥有那样华丽的外表。哪儿个女子不是对他趋之若鹜?偏偏这个小丫头竟然是对他避如蛇蝎!
伤心,大祭司觉得自己心受伤了,很痛,很难受,十分需要被人安慰。
邱越可不管大祭司有没有心伤,她的双手扭动了一下,不悦道:“大祭司,你还要握着我的手到什么时候?我不会再挖眼睛了,你能松开吗?”
更加沉重的打击!大祭司一脸郁卒地松开了邱越的手,无奈道:“小姑娘,你这是空手套白狼啊,真是有你的,你是笃定我不会伤害你是吧?”
“邱越绝无此意!”本来以为邱越又要插科打诨,谁知,这人却是一派认真,她认真地看着大祭司,说道:“大祭司,邱越一穷二白,没有拿得出手的东西,并不是邱越不愿拿出自己的身子当代价,只是因为这幅身子,没有当做诚意的资本。”
大祭司浑身一怔,他惊愕地看着邱越,手不自觉的握紧,连唇角都有些颤抖,他颤声问道:“你,刚才那是什么意思?”
邱越苦笑一声,“邱越早已经不是纯洁之身,要是露出来,只会污了大祭司的眼。”
“谁?”
“欸?”邱越一愣,她见大祭司脸色肃穆,那双蔚蓝的眼睛,更是想要冒出火光来一般,这时的他,不像是传达神谕的神使,反倒像是来自地狱的修罗。
邱越不明白大祭司为什么要那么生气,这件事跟他应该是没有关系的吧?
也不尽然,从大祭司之前的反应来看,他大概是真的很中意她的这幅身子吧。
可谁知道自己中意的东西早在一开始就被别人夺去了,像大祭司这样至高无上的人,肯定是头一次,那么为什么会生气也就不难理解了。
邱越心中一叹,生来就被众星拱月的家伙,肯定会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她既然受了对方的恩惠,要不要过去安慰他一下比较好呢?
就在邱越这样想的时候,大祭司又用更加大的声音问道:“谁?到底是谁干的?”
因为迟迟得不到邱越的答案,他下意识地看着一旁什么事都不知道骆伽身上,眼中的杀意一闪而过,邱越心中警铃大作,她赶忙扑过去挡住大祭司的视线,说道:“不是骆伽!”
“不是?那是谁?”大祭司怒意不减,并没有因为邱越说不是骆伽,而减少对骆伽的杀意,反倒觉得邱越是为了掩护对方才出此下策的。
“那个人已经死了。”邱越微微垂下自己的下颚,额前的碎发将她那双异色的眼睛遮掩住,只能看见嘴角微微上翘,却没有半点笑意。
大祭司顿时从怒火中冷静下来,“那个人……死了?”
这是什么情况?那个人是谁还没有被问出来,就被告知已经死了?是真的死了?还是邱越为了掩护那个人特地骗他那个人死了?大祭司一时间脑袋昏了。
一时间,整个屋子都陷入了诡谲的沉默中,安静地连骆伽的心跳声都能听出来。
这种压抑的沉默不知道持续了多久,一直低垂着脑袋的邱越却一下子抬起头来,在月光下,她微微的笑容,十分令人动容,可是,话却让人更加胆寒。
“那个人,早就被我杀死了。”
大祭司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一个并不自然的笑容,“被你杀了?”
邱越顶着十分纯良的微笑,重重点头,道:“是啊,在他将我的清白夺取那一天,我用放在床沿的花瓶狠狠地向他的头砸了过去,花瓶碎了,他的脑袋也顿时就开了花,他的惨叫声就像是马上要被杀的猪叫声一般,我立刻扑上去,将他按倒在地上,用地上的花瓶碎片,一击,便割破了他的喉咙,那人的血咕噜噜地从被割破的喉咙处流出来,流得满地都是,我那个时候没有半点害怕,甚至觉得一直让我憎恶的那张脸,也变得柔和起来…….”
“别说了!”大祭司说话的同时,已经扑上去,将邱越狠狠抱住了。
邱越略是停顿了一下,有些疑惑地看着大祭司,问道:“欸?大祭司觉得这个故事不够动听吗?你不是想知道那个玷污我清白的人是谁吗?那个人就是……”
“别说了……”大祭司这一次的声音,比较刚才带着强烈命令感的声音,柔和了许多,他伸出手温柔地抚着邱越的后背,再一次说道:“已经够了,不要再说了。”
“咦?”邱越一时间混乱了,“大祭司不觉得这个故事很有趣吗?我每一次回想起那时的画面,心情都会变得很好的……”
“骗子。”大祭司手上的动作没有听,只是将邱越往自己的怀中按得更深了一些,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温柔,“你明明已经哭了,不知道吗?”
邱越一愣,她摸着自己有些咸湿的面颊,后知后觉道:“你说我哭了?”
啊……还真是哭了,话说,这么大快人心的事情,她为什么要哭呢?
“抱歉,让你回忆起了不好的事情,这件事,算我错了。”大祭司叹息道。
邱越摇摇头,想要从大祭司的怀中挣脱出来,可谁知道这人的怀抱就像是钢箍一般,叫人动弹不得,邱越挣扎了一会儿,就作罢了。
她有些好笑地看着比她还痛苦的大祭司,道:“没想到大祭司还是个多愁善感的人啊,这件事对我已经不痛不痒了,怎么你倒是先伤感了?”
大祭司没有理会邱越的嘲讽,他将脑袋靠在邱越的肩窝出,低声呢喃道:“抱歉,我没想给你留下这样的回忆的,今晚上的事情,你就忘记吧。”
说着,在邱越还没来得及消化这句话的意思,邱越只感觉一道白光闪过,眼前一黑,下一刻,便意识模糊,昏迷了过去。
隔了一会儿,大祭司手上的浅蓝色的光晕才消失了,他坐在邱越旁边,温柔地抚弄着她的长发,有些自嘲地想着,没想到,不过是一时兴起,竟然险些把自己给栽进去。
不过,他觉得就算是真的把自己给栽进去了,他也不会后悔的吧?
第二天,邱越跟骆伽几乎同时睁开了双眼,两人四目相对,呆滞半晌,然后猛的撑起身来,同时背了过去。
邱越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嗯,衣裳保持完整,他们应该只是单纯地在一张床上睡了一觉而已,应该,或许,大概,没有做出什么少儿不宜的事情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