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皇帝也没有傻到要自个儿离开,他的目光落到一直趴在窗子上的花猫身上。
这只花猫看上去慵懒无比,正懒洋洋地睡着懒觉,皇帝一走过来,它就被惊醒了,却也不怕生,眼看着皇帝上前抚摸着自己的皮毛,花猫发出舒服的“呜呜”声。
皇帝的手摸到花猫的腹部,将竹签别在花猫的肚子上,肚子上毛茸茸的一片,根本看不出来在上面还夹着一根竹签,皇帝又摸了摸花猫的下巴,淡淡道:“去吧。”
花猫扬起脑袋,看了皇帝一眼,似乎明白了皇帝的意思,它突然直起身子,懒洋洋地伸了一个懒腰后,纵身一跃,就跑到远处去了。
夕阳西下,本应该受了皇帝的气愤愤离开的骆伽,却负手而立,站在太极殿外不远处,他的目光落在远处,显得越发幽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很快,刚才与他交谈的统领就走上前来,手上还提着一只花猫,脸上带着喜色,道:“果然不出太子所料,陛下有动作了。”
“哦?”骆伽的脸上浮现一丝笑意,对于这个结果,却并不意外。
他转过身,目光落到那只还在努力扭动的花猫身上,花猫注意到有人在看它,便抬起脑袋,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就这样直勾勾地看着骆伽,轻声的“喵”了一声。
骆伽笑意更浓了,他伸出手,接过那只花猫。
谁知,就在这一瞬间,原本还算得上温和的花猫却变得凶悍起来,一爪子抓在骆伽的手上。骆伽手一松,就猛地跳到地上跑开了。
“太子!”统领紧张地看了骆伽一眼,他咬牙切齿地转头盯着逐渐跑远的花猫,对身后的手下吩咐道:“还愣着干什么?!快点把那只花猫抓回来!”
那些侍卫刚要动,骆伽就把他们叫住了,“不用了。”
“可是那只花猫逃跑了。”统领费解地看着骆伽,他们都猜得到从太极殿跑出来的花猫是有端倪的。现在难道不应该追上去抓住?
骆伽被划伤的手上赫然出现了一直细长的纸卷。他唇角带着一丝冷意,目光落到不远处的太极殿前,气定神闲地说道:“东西已经到手了……”
就在那么一瞬间。骆伽就从花猫肚子出摸出了纸卷。他们将纸卷摊开,上面写着几行字,骆伽看完后,脸上的笑意加大。然后将纸撕成无数纸屑,一阵风拂过。便随风而去了。
“传我命令,包围神殿!”
“是!”
再说皇城内,百姓人心惶惶,这样的情形。在五年前,他们已经经历过了,难道如今又要再一次面对?大街上到处都是官兵。横冲直撞,百姓们连门都不敢出。
平宁店铺的生意一落千丈。当然,她的心思也没有在这个上面。
她看着这几天生意不好,也打算趁着这个时间,打烊休息,可谁知道,刚将店铺伙计的工钱结算,准备关门的时候,几个侍卫就走上前来,恭敬道:“公主,公公有请。”
“魏贤忠?”平宁皱了下眉,心里想着这个时候他还找她干什么?
反正她身上也没有什么价值,去了也没有损伤,平宁将店铺上了锁,就随侍卫一同前往。
当平宁见到魏贤忠的时候,着实吓了一跳,多日不见,这个人消瘦得很厉害,眼底更是乌青一片,一看就是连着好几天没有睡觉的人。
“呵,一般这种情况的男人都是纵-欲过度,怎么公公也出现这个现象了?”别的不说,平宁见到魏贤忠,第一句话绝对是先把对方损上一番。
在平宁来之前,魏贤忠还皱着眉头一脸阴沉,现在见了平宁,反倒露出了一丝笑容,他悠悠道:“公主若是有兴致,倒是可以试试咱家有没有那个能力。”
此话一出,平宁的脸色顿时就青了,当然,平宁不会想魏贤忠有那方面的能力,但听说被阉割的男人都是十分变态的,保不准魏贤忠也是其中一个。
魏贤忠一眼就看穿了平宁的心思,他也不气恼,只是随意地摆了摆手,对平宁道:“坐。”
不用说,平宁也会大摇大摆地坐上主座上,魏贤忠的人见了,脸色均是一青,面面相觑,就算是公主,也没见过跟公公这么不客气的,这个平宁公主还是头一个。
魏贤忠淡淡地扫了那几个瞎想的侍卫一眼,侍卫们纷纷打了一个寒颤,然后低下头。
魏贤忠坐在平宁一旁的侧座上,对下人吩咐道:“来人,上茶。”
“不必了。”平宁立刻拦住,她眼眸一转,目光落到魏贤忠身上,道:“我们还是开门见山吧,公公今日找我前来,究竟所为何事?”
这几天皇城里很不太平,太子骆伽的人将皇城围得水泄不通,虽然向外说的是搜索刺杀皇帝的刺客,可寻找刺客哪要得到全城封锁?这分明就是策反了。
而平宁更加费解的是为什么骆伽要策反,明明已经是太子之尊,只要皇帝一死,皇位自然就是他的,何必做这样费力不讨好的事儿?还是说,其间又有了变数?
平宁虽然还算半个杜家人,但因为失势了,所以这等重要的事情,杜家也不可能跟她说,就不提她了,就算是杜家的那些公子小姐们,知道的肯定也是极少数的。
她的目光落到一旁的魏贤忠身上,这个人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他们上一次见面,还是在挽歌离开皇城的第二天,之后,便再也没见面了。
现在突然请她过来,肯定又有什么事发生了。
魏贤忠淡淡地笑了一声,道:“公主可知咱家今日为何找你?”
平宁撇撇嘴,现在还要跟她卖关子?她投给魏贤忠一个不屑的眼神,道:“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不过有一件事我是能肯定的……”
“哦?”魏贤忠的笑意加深,应和问道:“什么事能够肯定?”
“坏事!”
“哈哈哈哈……”魏贤忠突然爆发出笑声来,平宁被吓了一跳,像看疯子一样看着一侧的魏贤忠,升起一丝恼意,不悦道:“你笑什么?”
魏贤忠好不容易才止住笑,他看平宁的眼神不知何时也变得柔和起来,道:“公主,您可真幽默,跟您在一起还真是愉快~”
平宁继续用看疯子一样的眼神看着他,干笑一声,道:“呵呵,我跟你在一起我可没觉得多高兴。”
她分明是巴不得再也见不到这个人才好。
魏贤忠自动忽略了她这句话,他脸一边,刚才还笑脸相迎的,现在却无比认真,问道:“公主,你是希望太子继承皇位呢,还是希望甄宁公主继承皇位?”
平宁的心猛地漏了一拍,心道这个人还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单刀直入,就问了她这么敏感的话题,她也不得不认真起来,试探他这话中有几分真意,“公公觉得选谁比较好?”
“太子身后有杜家做后台,杜家家大业大,又是开国元勋,根基深稳,而太子本人也有不少能人异士,与音国的三皇子也交往甚深…….”
魏贤忠看了一眼平宁的脸色,见她一脸淡然,既没有为太子是她这方的而感到喜悦,也不觉得得意,他于是继续说道:“但是甄宁公主却不同了。”
“嗯?”平宁愣了愣,刚才她有些走神,“二姐怎么了?”
“甄宁公主身后有声名远播的奇人府,又有丞相福禄王这两位左膀右臂辅佐,尤其是福禄王手中的黑甲兵更是叫人闻风丧胆,不敢出其右。”
平宁听后,不由得笑了笑,“也对,二姐背后的实力也不小,真的跟太子正面抗衡,谁输谁赢,还真是说不清楚,最关键的是,父皇还很喜欢她。”
平宁说这话的时候,心中微微有些酸,同样是公主,差别怎么就那么大呢?
她跟香宁一干公主,就只有接受皇命,嫁给指定的男子,可是甄宁却太过特殊了,她不仅不用及笄就嫁作他人妇,还拥有参政的特权,皇帝一点点地为她培养羽翼,现在甚至有了更太子一分胜负的本事,可她呢?只能守着一个店铺过日子。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早在两年前,她已经领略过其中的差距了,可是现在一比较,还是觉得特别烦躁,她不由得埋怨地看着魏贤忠,道:“既然他们二位实力相当,那公公觉得,谁能在这场战争中拔得头筹?”
“公主觉得他们二人实力相当吗?”魏贤忠突然问道。
平宁皱了下眉,听魏贤忠这个话的意思,似乎并不是如此,她问道:“公公觉得不对?”
魏贤忠笑了一声,为平宁分析道:“甄宁公主看似与太子实力相当,其实不然,她虽有奇人府,不过奇人府充其量就是个民间组织,虽然在民间声望颇高,战斗力却不强,主要还是人少,只能搞偷袭,只要小心提防,还是能防得住。”
平宁一听,还真是这个理儿,奇人府的主要武力就是暗杀营与暗卫营,人数并不多,上了如果不搞偷袭,上了战场还是送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