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快点拦住他!”
谢天承简直要气昏过去,没想到这个满身肥肉的张员外暴怒起来这么厉害,围观的百姓也吓了一跳,也跟着乱窜,生怕被失去理智的张员外砍中。
场面一时间混乱无比,无法控制,谢天承也走下台来,想要去捉住张员外。
张员外气昏了头,他一把刀到处挥舞,没人近的了他的身,谢天承大喝一声,“反了,简直反了天了,张齐,你还想罪加一等吗?!”
张齐根本不听,只想砍了那几个背叛他的人,就在这个时候,那个小厮乱逃之际,竟然冲着谢天承跑了过来,张齐在后面追,就那么眨眼间的事,谢天承惨叫一声,众人皆惊。
“大人受伤了!大人受伤了!”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大家都转过头来。
因为周围一时间陷入安静,张齐也从暴怒中猛地清醒过来,当他回过神,就看到自己拿着刀子,上面全是血,现在正在不断往下滴。
“保护大人!”官差们也从一时的慌乱中清醒过来,几人合力,将张齐团团围住。
张齐刚才也是过于愤怒丧失理智,现在看到自己看了谢天承,整个人都懵了,几乎没有任何反抗,就被官差们降服了。
他被两个官差按在地上时,还陷入惊愕中难以回神。
谢天承其实也没有伤得很重,就是手臂被划伤了而已,他按住伤口,脸上全是冷汗,愤怒地瞪着张齐,对官差吩咐道:“张齐袭击朝廷命官。罪加一等,给我带下去!”
听了司晨的叙述,挽歌暗暗咂舌,没想到那个张员外还这么彪悍,难道真是债多不压身,豁出去了?她想起了什么,又问。“对了。谢大人的伤势怎么样?不要紧吧?”
“哦,他没什么大碍,只是胳膊有些擦伤。休息一两天一个个就没事了。”在司晨口中,只要不是会死人的伤,都不算大问题,他明显忘记自己的恢复能力多么变态了。
“这样还好。倒是你,你怎么没有上去帮忙?”挽歌又问了一句。
“我……”司晨有些心虚地低下头。小声道:“我还以为他们自己能行……所以……”
得了,这个家伙肯定是看热闹看得太嗨了,当时根本就没想到帮忙这回事儿。
挽歌叹了一声,补了一句。“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事情,记得帮忙。”
司晨连忙点头,“是。下次我一定会第一时间冲上去的!”
“嗯。”挽歌虽然应了,但是这个家伙到底会不会真的这么做。却还是个未知数,毕竟对方是司晨嘛,挽歌扶额摇头,感觉太阳穴隐隐做疼。
季晔听了司晨的叙述,好像又想起了当时的情况,眼泪就在众目睽睽中落下来,“我爹确实罪有应得,我本来也以为这样就好,可看到我爹背叛死刑,还是于心不忍!”
“所以……你跑到我这儿来干什么?”挽歌问道。
季晔愣了半响,然后突然冲上前来,但还没有碰到挽歌,就被司晨给拦了下来,一把剑抵在他的脖子上,季晔被那把冒着寒光的剑吓得浑身冒冷汗,动弹不得。
司晨眼中杀机乍现,他冷冷开口,“小子,你干什么呢?”
季晔心中一横,直接跪了下去,扑倒在挽歌的脚边,扯起她的裙摆就大哭起来。
“吓!”挽歌被吓了一跳,手中的茶杯险些翻了,她连忙把杯子放到桌子上,用司暮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嘴角的水渍,问道:“你,你干什么?”
“公主,求你救救我爹吧!只要你能救他,我就算是替你当牛做马,也会报答你的恩情的,呜哇哇哇……”季晔拽着挽歌的裙摆不松手,哭声震天,甚是凄惨。
挽歌一个头两个大,她转头看了眼司暮,询问这个时候该怎么办才好?
司暮轻咳了一声,她给司晨使了个眼色,司晨会意,提起季晔的衣领,将他拽到一边去,“小子,你少给我套近乎,你爹作恶多端,广阳城内谁能饶了他?”
“可是…...”季晔哽咽着,“我作为他的儿子,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啊。”
挽歌听后,无奈耸肩,“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该来找我,我可没有权力赦免你爹的罪。”
“可是……可是……”季晔可怜巴巴地看了挽歌一眼,那副模样真是叫人于心不忍。
挽歌最见不得别人求她,明知道对方是别有用心,依旧会中招,她揉了揉太阳穴,道:“你若真的想求情,应该去找谢大人吧,他才是这里的父母官。”
“谢大人早就先除掉我爹,怎么可能会听我的话?公主,求你行行好,救救我爹吧!”说着,季晔就冲着挽歌磕头,“求求你,求求你!”
季晔虽然可得很猛,但是却没有真的磕在地面上,可以说是雷声大雨点小的典范,毕竟,如果真的把这张人皮磕坏了,他的身份也暴露了。
不过挽歌几人却没有在意这一点,他们的注意都集中在如何处置这个送上门的小鬼这件事上,之前挽歌就放话了,如果季晔真的离开了,她就放他一命,若是他又跑回来,无论是什么理由,都绝不再姑息!偏偏,在这个节骨眼,季晔又回来了。
他虽然回来的理由还算正当,但是挽歌却不会再相信他。
季晔磕头磕了半天,也没有听见挽歌叫停,他都有些抱怨了,这个女人心真恨,真想让他磕得头破血流不成?可惜这张人皮是不可能再流血的。
如果再磕一会儿,发现他磕了半天额头一点儿事都没有,是个人也会怀疑了吧!
她到底还要多久才让他停下来!季晔已经决定了,再磕三个头,如果对方还不叫停,他就再想别的办法,一,二……季晔心中一横,正准备停下来,挽歌声音就在头顶响起。
“别磕了。”挽歌叫住他,季晔心中一喜,以为她已经心软了。
“你就算再磕多少响头,这件事我都是无能为力的,别白费功夫了。”
“!!!”季晔猛地抬起头,正好对上挽歌平淡无波的眼神,他整个人都愣住了,他在这个眼神中,感受不到任何同情的情绪,看他,就像在看一个没有生命的东西。
季晔的心跳漏了一拍,心中想着如果公主不答应,他该如何继续待在她的身边?不行,如果不能接近她,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下一刻,季晔就大哭起来,“公主,你不帮我,我真的找不到别的人了,求你行行好!”
“你这件事没得商量,你现在知道你父亲可怜,那你有没有想过粥棚被毁,那些难民多可怜?你要我救张员外?是想将孤推在民众的风口浪尖上吗?”
“这个……”这个我怎么知道?我根本没想这么多好吗!季晔心中抓狂,想要接近公主怎么就这么乱?那他刺杀公主的计划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成功?
“这件事没得谈,你不用白费功夫了。”挽歌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季晔,淡淡道:“这件事我绝对不会帮忙,你想再跪多久,都由你。”
说着,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只留下季晔一人跪在屋子里。
“公主,你还是心软了呢。”司暮说道,如果挽歌真的心狠一点,就会直接将季晔留在身边,一旦他有异常举动,就直接杀掉,可是挽歌却再一次给了季晔机会。
挽歌回过头,笑了笑,“我哪有那么好心?你想太多了吧。”
“公主不是又给季晔机会了吗?”司晨偏头看着她,直接说明,“你直接说了不会救张齐,如果他能听懂画外音,就知道这是最后离开的机会,若是季晔还执迷不悟,一定还会想方设法留下来,两种不同的道路全在季晔的一念之间。”
如果他就此离开,挽歌还是能不追究,能不能抓住这个机会,就看季晔心中怎么想了,但是司暮知道,季晔一定会留下来的,因为就算离开,没有完成任务,回去还是死路一条,就像是当时她跟司晨刺杀挽歌时一样,没有完成任务,下场只有死。
“呵呵,被你这么一说,我觉得自己真是个好人呢。”挽歌盈盈一笑,她垂下头,眼眸敛下,喃喃道:“就怕,对方根本就不领情吧。”
挽歌一开始是很信任季晔的,由其是在得知对方是孤儿时,更是产生了惺惺相惜的情绪,所以一路上对季晔也是多加包容。
谁知,这一切都是个骗局,最终伤到伤害最深的,还是她。
司晨倒是没有挽歌这么多多愁善感,他见挽歌脸上浮现一丝郁色,就上前一步,道:“公主,要不,我们就来赌一赌,那个臭小子到底会不会离开?”
这个家伙又玩这一套!司暮正欲开口教训司晨,却见司晨眼神认真,并不像一时兴起,他也是想开解公主吧?司暮心中一动,也点头道:“要不,就赌一次吧,我赌季晔不会离开。”
“嗯,我觉得那个小子也不会离开。”司晨跟司暮意见一致,“公主呢?”
“他会离开。”
“欸?”司晨跟司暮同时愣住,就见挽歌眼神意外认真,她转过头看着他们两人,道:“我赌他会离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