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劝你还是住手吧。”宁远行走进来,避过一滩尸水。
魏贤忠闻言,微微一笑,将所有事都推给皇帝,道,“丞相,奴才可都是在替陛下做事,您这么说,奴才很为难的。”
“要是惹怒了福禄王,你只怕不是为难这么简单。”
“哦?丞相大人这是在提醒奴才?”
“不是提醒……”宁远行纠正道,他看着魏贤忠,一字一顿,“这是警告。”
宁远行很少露出哪种锋利地像刀子似的眼神,这个时候他说的话也绝对没有开玩笑的分成在里面,魏贤忠跟他相交也有多年,自然知道他这个习惯。
不过,之前就说过,魏贤忠是个疯子,常人明知道这件事做不得,他就非要试一试。
魏贤忠笑了笑,突然问道:“丞相,您什么时候这么关注福禄王了?”
“……”宁远行一时沉默。
可是他的沉默却令魏贤忠更加确定,他玩味地看着他,“不……大人只怕不是为了福禄王,而是为了甄宁公主吧,您是怕她因此受伤害?”
宁远行面色微沉,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没说话,可这已经足够了。
原来还真是这样啊~魏贤忠眼中厉光一闪,道:“素问丞相大人从容淡定,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奴才以前也是这么认为,认为没有什么事能让丞相变色,不过,奴才现在不觉得了,知道为什么吗?”
宁远行懒得跟他打哑谜,转身就打算离开,“总之。我还是劝你收手吧。”
“每次遇上甄宁公主的事情,大人总会做出令奴才惊讶的事情。”魏贤忠答非所问,他的目光就像是毒蛇一般紧盯着宁远行的背影,继续说道:“大人是不是已经派人过去拦截甄宁公主了?只怕,现在是来不及了的。”
魏贤忠的话音刚落,天空中绽放出巨大的烟花,比以往的更大。颜色更加缤繁多彩。接连几发一齐冲上天空,好像要将天空照亮一般。
宁远行愣了一下,看到天空中渐渐浮现出来的字。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转过身看着魏贤忠,只见他抬起头看着天空中的烟火,嘴角噙着一丝得意的笑容。“看啊,多美的烟花啊。”
烟花向四周飞散。却并没有立即消散,天空中逐渐由浮现出一个字的形状——宁,在字的周围,又发生了烟花的二次变型。一个心形围绕在字的周围。
这就是平宁所说的浪漫,的确,对她而言。是很浪漫的事情。
事已至此,宁远行知道这件事还是按照魏贤忠的计划进行了。
宁远行突然想到了挽歌。她看到这一幕,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不……他并不是为了她才阻止魏贤忠的,他只是,不希望因此背上黑锅罢了。
他这样做,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宁远行头也不回地离开,魏贤忠看着他,淡淡一笑,他从宁远行行了个礼,高声道:“丞相慢走,恕不相送。”
当他再次抬起头的时候,人已经没有影儿了,魏贤忠也不在乎,他看着天空中渐渐凋零的烟花,喃喃道:“这下子,这两人也差不多该断了吧,不,还得在推一把。”
这个时候,平宁应该跟那个福禄王深深拥抱在一起吧,如果按剧本来。
一切,也正如魏贤忠的剧本那样执行着。
挽歌正要往河畔赶去,先一步过去的司晨反倒过来拦住她,为什么要拦住,大家心知肚明。
“闪开。”挽歌冷声命令,司晨岿然不动。
他看了眼挽歌身后的司暮,对方同样露出了凝重的表情。
“公主……”司暮正要说话,却被天空中绽放的巨大烟花给震住了。
巨大的烟花在空中绽开,末了,又发生了二次变化,在空中形成了一个“宁”字,甄宁的宁,还是平宁的宁?洛延川私下从未叫过她甄宁,而她也绝不是甄宁,这个宁代表的是谁,显而易见。
远处还隐隐约约能听到行人发出的惊呼声,这样绚丽的烟火,还是头一次见到,能够把人名刻上去,对她们而言,还很新奇。
有些人纷纷猜测,这个宁代表着何人,又有什么意义?可看那被心围在中间的“宁”字,大概都会将其与姻缘联系在一起吧。
挽歌心骤然变冷,她看着司晨,淡淡道:“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你还要阻拦我吗?”
司晨拦住挽歌手渐渐放下,到了目前这个地步,已经阻止不了了。
挽歌快速从司晨身边穿过,来到璃河河畔,目光像四周扫去,寻找她需要的真相。
终于,在她右侧不远方,看到了她意料之中,又令人失望的画面。
她没有再往前靠近一步,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只觉得今天她纠结万分的举动在那两人面前就是个笑话。
洛延川与平宁紧紧“拥抱”在一起,两人看着是那么缠-绵,那般难分难舍,她完全就是多出来的那个,再看天空中刚刚消失的烟花,一切都不需要解释了。
“呀!”平宁因为是正对着挽歌的,所以一下子就发现了她的踪影,她像是被撞破好事的**者,极其尴尬,且不自然。
洛延川听到声音,也转过身去,挽歌的出现,让他有那么一刹那的失神,他看着还“黏”在他身上的平宁,又想起刚才天空中的烟花,好像明白了什么。
他将平宁微微扶正,平宁低埋着头,看不见她此刻的表情。
洛延川没有惊慌,他冷静的看着挽歌,道:“这件事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
挽歌眼神冰冷,她站在原地,并没有因为受到刺激而不管不顾地跑开,她在等洛延川的解释,而不是一句轻描淡写地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这种话。
可就在洛延川打算松开平宁,走向挽歌的时候,却被平宁死死地拉住,她眼中闪过一丝受伤,然后快速冲到挽歌面前,急切地解释道:“二姐,这件事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两个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默契了,连说的话都变得一样。
挽歌没说话,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平宁拉着着她的衣服,急切地解释:“二姐,你一定要原谅陆韩,我跟陆韩并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我跟他……”
不管说什么,听上去都像是在欲盖弥彰,平宁拉扯她的力道绝对不算小,挽歌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被她车扯过去一般,可他还是硬扛下来,任她拉扯,也不为所动。
不过,在她身边的司晨却看不下去了。
他一脸不悦,将平宁扯开,手上也没有使多大的力气,平宁却像是被大力拉扯一般,重重摔倒在地,或许是地面不平的原因,她狠狠地与地面撞击在一起,因为直接摩擦的缘故,手腕处磨掉一大块皮,血肉模糊。
“嘶……”她冷吸一口气,却没有叫出声来,只是用可怜巴巴地眼神看着挽歌,手腕处迅速流出血来,明晃晃地露在外面,分外显眼。
“司晨!”司暮皱眉呵斥道,这个时候他还在这里添乱,是觉得这里还不够乱吗?
司晨也皱了皱眉,他看着自己的手,刚才,他只用了很轻的力道,按理说,平宁根本不可能摔倒在地的,除非是这个女人……
他意识到什么,低下头就看到平宁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那个眼神,就好像是在嘲讽。
平宁知道司晨看她不顺眼,所以故意加大了力气,让司晨忍不住出手,一切都如计划那般,她摔倒在地,因此受伤,而纵奴行凶的挽歌,自然会受到谴责。
果然是这样!这个女人是故意的!
司晨心中怒火翻腾,一眼看穿平宁的心思。
他一直就觉得平宁心里有鬼,有几个女人能毫无芥蒂地帮自己心仪的男人追求另一个女子?更何况,这个女人也不是圣人。
忍了这么多天,终于露出马脚了!他面色一沉,就要出手。
平宁看着挥过来的手掌,没有逃,而是紧紧地闭上眼,打算直接承受住司晨的掌风。
挽歌像是才回过神来,正要出声制止,谁知,有一个人比她更快一步。
洛延川一个瞬移,就拦下了司晨的手,他并没有看他,而是直直地看着挽歌,语气平静道:“你不觉得这件事有些过火了吗?”
挽歌也知道司晨刚才那么做有些失了分寸,可是这话被洛延川说出来,却让她格外的不是滋味,他这是在斥责她吗?因为平宁?
平宁整个时候又无辜,又委屈,她眼泪花花地看着两人,最后又爬起来去扯挽歌的裙子,道:“二姐,对不起,这都是我一厢情愿的,跟陆韩没有关系,你要怪,就怪我好了,别生陆韩的气。”
平宁说的话非常有歧义,得知的信息不同,现在的理解又会出现偏差。
在挽歌耳中,平宁的意思是她跟洛延川会发展到这样的关系,都是她在主动,洛延川只是被动的接受,但是在她的热烈攻势下,洛延川没有把持住,还是跟她在一起了。
可是,这话在洛延川耳中,又是怎样的意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