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宁的反应有些激烈,话中有话更是让洛延川无所适从,这根本不是平日里点到即止的平宁会说出口的话。
“你今天是不是受谁欺负了,要我帮你出气吗?”洛延川干笑一声,转移话题。
“回答我,为什么你对我这么好?”平宁却根本不受影响,不依不饶。
洛延川一时间沉默,最后他笑了笑,道:“因为你只是他们眼中的之一,在我眼中,却是不可取代的唯一。”
平宁目光闪了闪,这话让她有所动容,“唯一?”
洛延川耸耸肩,用轻快的语调道:“我唯一的红颜知己。”
“呵,红颜知己?那是什么?你对身边的女人都是这样称呼的?”平宁突然笑了声,对这话有些不屑,她死死地盯着洛延川,两人几乎贴在一起,道:“你是在装傻吗?我对你抱着怎样的感情,你难道一点都不知道吗?还说是,你对我,只有愧疚?”
当时皇帝突然下诏,将她嫁给卫家大公子卫青贤,她曾约洛延川出来,要他带她走,可是他却一笑而过,最后她身穿嫁衣,嫁给卫青贤,三月后,却变成了一个寡妇。
平宁知道,洛延川是愧疚的,他应该是有愧于她的。
“平宁,你冷静些。”洛延川叹了一声,正欲将平宁推开,却被平宁抢先一步,她扑向他,踮起脚,拦住他的脖子,在他的唇上深深地印上一吻。
这一幕,却被街道一侧楼上的几人看在眼中。
魏贤忠似笑非笑地看了身边还紧紧盯着楼下的挽歌一眼,又看着楼下正在“深情拥吻”的两人,状似无意般。道:“楼下两位真是大胆,大街上就敢明目张胆地做这种苟且之事,世风日下啊~不过,看着,也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你前后矛盾啊,公公。以前没上过私塾吧?”挽歌收回视线。从她清冷的双眸中,看不出一丝喜怒,她淡淡地扫了魏贤忠一眼。冷然道:“公公专门为孤导演这出戏,有何企图?”
“公主真是冤枉奴才了。”魏贤忠虽然嘴上说的委屈,可是笑得却更加开怀,“奴才哪儿有能力导演出这出戏来。楼下的两位,谁是奴才能够左右的?”
“……”挽歌恨极了魏贤忠这幅见人说人话。见鬼说过话的样子。
不想再搭理那个死太监,又将视线转移到楼下的两人身上,这个时候,楼下两人已经分开了。在说些什么,挽歌听不清楚,只是感觉气氛不算太差。洛延川没有对平宁呵斥,他的表情隐匿在黑暗中。看着有些模糊。
“公主……”魏贤忠见了挽歌的反应,又笑了笑,正要说些什么,却被挽歌打断,她双眼有些冰冷,“魏公公,这件事是父皇让你做的吧?还把平宁拉进来?”
魏贤忠眼睛一眯,语言中听不出波动的情绪来,他看着挽歌,笑了笑。
“公主,这件事跟陛下又有什么关系?福禄王与平宁公主的关系本来就不是清清白白的,现在大晚上*又有什么大不了?若是无意,以福禄王的功夫,怎么可能躲不过平宁公主?男人都是那样的生物,对心仪的女子,总会有那么几分松懈不是,这件事也不是咱们能控制的。”
“呵,你这个阴阳人能算作是男人吗?”挽歌冷笑,成功看到魏贤忠的脸色僵了僵,用一种可怜的眼神看着他,“别说得这么了解男人,听得真没有说服力。”
“公主……所言极是。”魏贤忠表情恢复正常,他鞠了鞠躬,始终没有露出怒意。
挽歌冷笑一下,这个阴阳人忍耐力还真强,这么都不露出马脚来。
她也不想再在这里带下去,最后再看了眼楼下,还在那里纠缠,挽歌觉得真是太难看了,她表情淡淡的,转身,对身后的司晨司暮吩咐道:“回府吧。”
魏贤忠留在楼上,只剩下他一个人,被挽歌那么狠狠地奚落,依旧笑眯眯地,只是周身的气场太过危险,在他身边的下属们都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夜深,凉风习习,窗外飘来零碎几朵海棠的花瓣,粘在魏贤忠宝蓝色的衣服上,他看着屋外的月色,对那几瓣放肆的花瓣甚为纵容。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禁军急匆匆地从楼下走上来,走到魏贤忠面前,附在耳边,低语几声,魏贤忠唇角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像是自言自语般,道:“我还以为她不来了呢。”
“公公,现在该怎么做?”禁军请示道。
魏贤忠瞟了他一眼,丹凤眼微微上翘,含着笑意般,道:“自然是请她上来。”
禁军得令,连忙又赶下去,没过多久,那名禁军就带着一个衣着朴实的女子上来,此人不是别人,真是刚才才跟洛延川表露心意的公主——平宁。
“魏公公。”平宁见了魏贤忠,一点公主架子都没有,客客气气的,甚至里面还带着一丝卑微,这和挽歌对魏贤忠的态度,简直是来了个大反转。
魏贤忠也不行礼,很心安理得地接受了,他阴柔的脸上挂着笑,道:“平宁公主刚才那一幕真是让咱家大开眼界,都说平宁公主热情奔放,今日一见,的确如此。”
平宁被魏贤忠这么一洗涮,脸色有些难看,她张了张嘴,问道:“二姐……”
“嗯?以平宁公主的目前的身份地位,这么亲分地叫甄宁公主的,不太合适吧?”魏贤忠不咸不淡地说着,却让平宁瞬间变了脸色,她抬起头,一双眼睛带着薄怒,道:“我这样叫她,有什么不对的?魏公公,我跟她可是亲姐妹!”
“呵,跟自家姐姐抢男人的妹妹吗?”被平宁用愤怒的眼神盯着,魏贤忠也不气恼,就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让平宁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她咬了咬唇,不敢再看着魏贤忠的眼睛,只是苍白的反驳,“我,我只是……”
“只是嫉妒自己的姐姐比自己混的更好,嫉妒自己姐姐的男人比自己的更加优秀?”魏贤忠每一句话,让平宁的脸色更加苍白一份,她双眼惊恐,拼命摇头。
可魏贤忠就像是非常享受她这一刻的表情,继续刺激,“因为自己的遭遇悲惨,就想着让别人跟着自己一样悲惨,公主,你作为皇家人的气度到哪儿去了?”
“够了!”平宁厉声打断魏贤忠,有些歇斯底里,“这不是我的错,这一切分明是你们欠我的!”
“呵呵,我们欠你的?”魏贤忠笑得更加灿烂,“公主,你这锅甩的,你想说造成现在这种状况的,是陛下的错吗?”
“就是父皇的错!是他硬逼着我嫁给卫青贤,他明知道卫青贤是怎么样的禽兽,却为了巩固自己地位,将我嫁给卫青贤,要不是我反抗,我早就被卫青贤给玩死了!”
平宁再也不想回忆起那黑暗的三个月了。
卫青贤表面上是个正人君子,装得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可是暗地里却是个有暴力倾向的禽兽,凡是遇到不舒心的事情,他就忍不住找周围的人发脾气。
起初,他还能维持表面上的谦谦君子的模样,和她相敬如宾,对她也甚好,平宁也以为可以和他这样相敬如宾的过一辈子。
可时间一长,卫青贤的本性就渐渐暴露了,事情发生在她嫁过去一个月后。
那天,卫青贤喝了很多酒,回来的时候,醉醺醺的,原来那天他被朝中一名大臣弹劾,说他暗地里品行不端,那名大臣似乎调查他很久了,甩出了很多证据,让卫青贤被皇帝狠狠地责备了一番,并禁足半月,卫青贤表面上是虚心受教,可心里却快气疯了。
当天晚上,就和一群狐朋狗友一起,去花街喝酒喝到大半夜。
花街是妓-女招揽客人的地方,为了玩得尽兴,大多会在酒里面掺一些让人兴奋的东西在里面,量不多,只图一个乐子,到最后都是要滚到床上去的。
可那天卫青贤心中有气,一群狐朋狗友在那里玩得开心,他却只在一旁喝闷酒,姑娘们见他面色不悦,也不敢轻易凑上去,卫青贤没人劝,喝酒一时间没了节制,很快就醉了。
他一个人摇摇摆摆回到卫府时,正巧见到了正端着水盆过来的平宁的贴身侍婢小菊,在花街喝的酒药效也正好发作,当他见到小菊时,竟然兽-性大发,一下子将小菊扑倒。
小菊不过是一个弱女子,怎么敌得过喝醉后的力大无比的卫青贤?
无论她怎么呼喊,外面的人就像是听不见一般,显然,这些人早就了解咱家大少爷的习性了,都养成了视而不见的本事。
当平宁回房时,就看到令她至今难忘的一幕,卫青贤伏在小菊身上,就像一个禽兽般拱来拱去,小菊双眼再没有一丝活气儿,看上去好像已经只有进气没有出气儿了,床上也早被血染红。
平宁顿时觉得天昏地暗,她心中仅存的一丝幸福也被彻底打破,她眼前一花,晕了过去。
当再次醒来时,就得知小菊已经死了的消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