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歌看到宁远行的时候,还有些懵,心想着这人不是去会姑娘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
可不等她心中多想,宁远行已经翻身下马,朝着她走来。
他的脸色有些阴沉,尤其是在看到她那条染血的胳膊时,眉头紧紧地皱在了一起,洛延川看着宁远行的眼神也不太友善,他抿唇一笑,道:“丞相大人,你再这样拦着,公主殿下只怕要失血而亡了。”
洛延川一说出这话时,挽歌就愣住了。
他竟然认识宁远行!
他究竟是何时来到这个世界,与这个世界的人又有什么关联,她一无所知,在潜意识里,她一直认为洛延川是在她重生在这个世界之后才来的,可现在一看,并非如此。
宁远行表情淡淡的,上前一步,就要将挽歌接过来,道:“这件事就不劳烦陆公子费心了,公主由我来照顾就行。”
洛延川轻轻往后一闪,躲开宁远行的手,挑眉道:“这怎么能叫劳烦?皇城里谁不知道我是公主的头号男宠,由我来照顾公主,再自然不过。”
洛延川这话一出口,挽歌就险些背过气去。
这人竟然堂而皇之的承认自己是男宠,听这语气,非但不引以为耻,反引以为荣,她抬头看着洛延川,只见他脸上带着笑意,似乎极为得意。
这让她更觉得郁卒。
虽然她以前就知道这人没个正经,可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这番话,还是将她雷得外焦里嫩。
不过,她也算明白了,洛延川(陆韩)果然是甄宁公主的头号姘头!
宁远行眼睛一眯,轻笑了一声,这声音犹如天籁般悦耳,可直叫挽歌浑身发颤,她不用细想都知道,这人是生气了。
“公主,你觉得该如何是好?”
他竟然将这么沉重的话题抛给她,挽歌已经感受到宁远行满满的恶意了。
而洛延川也想变了个人,含情脉脉地看着她,言语中满含柔情,道:“公主肯定会选我,对吧。”
两方投过来的视线太过灼热,挽歌只觉得背后发麻,她现在可是伤患啊,能不能别在这种时候上演俗套的二龙戏凤的戏码?
选宁远行吧,感觉洛延川会直接把她摔在地上。
选洛延川吧,宁远行的眼神就能把她戳成刺猬。
她深吸一口气,心想,此时不昏迷,更待何时?
于是,她眼睛一闭,华丽丽的忽视掉两人火辣的视线,晕了过去。
挽歌在睡梦中,有一座大山死死地压着她,她努力想要爬出来,可那座大山就像活了一样,她往哪儿走,大山就往哪压,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当她憋得没法,从梦中惊醒时,只见一个像雪团子一样的女童出现在自己面前,和她靠得极近,流着口水的小嘴几乎要碰到她的鼻尖了。
“啊!”
挽歌本能地大叫一声,将雪团子挥开,雪团子大概也吓了一跳,重心不稳,就顺着被子滑了下去,在和大地亲密接触前一刻,衣领被轻轻一提,又回到了床上。
“怎么一个小孩子都能把你吓成这样?”说话的人是洛延川,他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衣服,不过依旧是白色锦袍,加上如玉一般的面容,挽歌只想到一个词来形容,玉树临风。
这人的相貌与前世相差甚远,却依旧是个极为少见的美男子,称得上蓝颜祸水了。
挽歌看得有些痴了,她前一世也就是个中上之姿,和绝世美女毫不沾边,这一世的甄宁公主,也是个美人坯子,不过也达不到一见倾城,二见倾国的程度。
为什么她总要低他一截?挽歌闷闷地想着。
洛延川瞧她出神,无奈一笑,在她面前挥了挥手,道:“我知道我英俊潇洒,风度翩翩,不过你也别直勾勾地盯着我吧,对小孩子的影响不好,如果你真想看,私底下我给你看个够又有何妨?”
挽歌回神,直接忽视掉洛延川的话。
她动了动包得像个粽子一样的胳膊,心中叹气。
这只手已经使不上劲儿了,可为何要伤在右臂上,以后做事情都不方便,吃饭她该怎么夹菜呢?
呃,感觉关注的重点错了。
这时,雪团子阿宝又滚了两圈,慢吞吞地往挽歌身上爬,小心翼翼地避开了挽歌受伤的手臂,道:“婶婶痛痛飞飞。”
软糯的童音几乎要让人的心都跟着化了,挽歌露出浅浅地微笑,拉着阿宝的一只小手,对洛延川说道:“她怎么会在我这儿?”
洛延川摊了摊手,道:“我见她被个女人欺负,一时看不过去,就把女人敲晕,将她带过来了。”
事实上是阿宝一见到洛延川就像牛皮糖一样不撒手了,他无奈之下,只能将她一起带过来。
“欺负?”挽歌一愣,转念一想,立马就将来龙去脉理清楚了。
敢在城主府欺负大小姐的,除了那个徐娘,她想不到第二个人。
她一早就看那个徐娘不是好人,就冲阿宝看到她的反应就能知道一二,没想到今天欺负阿宝时,被洛延川撞了个正着。
不过,把对方敲晕,再将小孩子带到这里来,似乎也不合常理吧。
挽歌甚至已经想象到城主府此刻的动乱了。
一想到安子雁冷漠的面孔,她就忍不住揉着太阳穴,不知道那人又会说些什么刻薄的话,心想宁远行别把这件事情怪在她的头上就好。
想到宁远行,挽歌一愣,为何她没看到宁远行的身影,在她身边照顾她的,反而是洛延川?
她想问一下宁远行的去处,可又觉得问洛延川也得不出什么结果,就没多问。
可洛延川就像是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脸上的笑容淡去几分,道:“宁远行正和安城主谈事,再加上阳城的白家大小姐,事情可不太妙。”
挽歌一愣,“白大小姐?”
“相当精明的一个女人。”洛延川简要的回答,可挽歌却读出了棘手的味道。
宁远行晚上要见的,也就是那个白大小姐,这个女子,想必是个极特殊的存在。
但更令她在意的一点,还是洛延川对这个世界究竟了解多少。
“你似乎很了解这里的人?”挽歌试探性地问道。
洛延川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让她极不自在,只见他露出一丝苦笑,“我们何时,变得这么疏远了?其实你大可不必对我有所忌惮,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
挽歌微垂着眼睑,刻意忽视掉洛延川含着忧伤的面容。
她从以前开始,就最见不得这人伤感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