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岔峡谷之中。
陆风此刻已是成功闯过三道魂关,领会到了各类行气的大道本意。
对于外头发生的动静他并不知悉,感受着自己布下的阵法禁制并没有被激发的迹象。
当下继续突破起来。
与此同时。
此刻的峡谷外可堪一个热闹。
各大刀宗势力队伍、各大剑宗势力队伍、孙家小队、牧云宗残存小队、寒芒宗队伍、月焱等人均已赶至。
除此之外,还多了一支秦家小队,领头的郝然正是秦家秦三诺身边的毒师。
孙柳柳一番排兵布阵后,恭敬的行了一礼,“那便有劳螯叔对付药谷那小子了。”
九环宗的髯须糙汉这时急冲冲自远处走来,叫嚷道:“东北边那个入口处换人了,不是药谷的人在那守着,而是突然冒出来的凌天那小子。”
“你说谁?”五帝宗和天狼宗小队众人齐齐一怔。
转念想到当日幽灵三角域中的一幕幕,对于凌天出现护卫陆风进行突破,倒是并没有太过诧异。
天狼宗一名神色阴郁的老者出声道:“妖刀魇君可随着那小子一道出现?”
髯须糙汉摇头:“就那小子一人。”
阴郁老者邪笑:“那传闻看来是真的,妖刀魇君不可能还活着,当日我们都给骗了!”
五帝宗一名魁梧男子手中三尖两刃刀朝着地上一杵,霸气道:“既如此,那还有何惧,一起过去拿下那小子,不管是血屠三刀还是妖刀魇君的传承,那可都是举世罕见的宝贝!”
阴郁老者应声点头:“不错,咱们那么多人,耗也能将那小子给耗死。”
孙柳柳赶忙接话:“既如此,那东北角的入口便有劳诸位刀宗的朋友了。”
这时又有人来报,“兽谷的人突然闯到了东南方向入口,拦在了那里。”
孙柳柳脸色一凝,“兽谷的人也来凑这热闹?”
月焱想到了绛楠秘境之中陆风身边的唐元,当下挺身说道:“我去解决东南入口的麻烦。”
螯叔率着秦家小队径直朝西边入口走去,俨然,东南和东北两个入口都没有药谷的人驻守,那便只剩下西边了。
孙柳柳迟疑之下,选择跟随月焱一道去往了东南方向。
相较于叶梵和凌天,她俨然更想看到唐元死。
毕竟陆风和唐元的关系她还是有看在眼中的,若能亲手杀了唐元,定当能让陆风痛不欲生,也算提前出了口恶气。
砰——
行走间,已是能听到东北方向的入口处传来震天响的打斗动静。
孙柳柳一惊,“看来我们也要快些了,可别被人抢了先去。”
月焱认同点头,他可不想陆风先死在被人手中,月泷的仇,他要亲自报!
也唯有顺利拿到陆风身上那么多悬红,他回去后才能有借口向少主交代。
西边入口。
螯叔率着小队还未靠近,便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草腥味。
“有点意思,”螯叔本不在意的神情多了一抹认真,原本的他不过是冲着捞外快,自孙柳柳手中赚上一笔才应下的此事,也没将叶梵之流放在眼中。
但就眼前这手‘祁草软筋散’之毒,完美借着风势卷到百来丈开外地界,依旧保持如此浓郁毒性下,不由让他明白对方应该同样也是名用毒高手,这让他莫名有些期待。
若是换他来布局,借着风势散播祁草软筋散之毒,未必能有眼下这般效果,怕是不待传播开五十丈,毒性就被风势给吹散大半了。
随着靠近,陆陆续续又出现层出不穷的剧毒陷阱。
均被螯叔谢天螯轻松给化解了下来。
同他们的斗智斗勇不同,镇守东北方向的凌天则要显得粗暴许多,没有任何言语,凡是敢靠近入口的,都被他凌厉的刀势给砍翻在地,下手毫不留情。
对于五帝宗、天狼宗、九环宗这些人,他自当初自己爱人被害死后,便已结下不可化解的血仇。
如今,已是有了正面叫板和复仇的底气。
眼前的这些人,他一个也不想放过。
东南边。
孙柳柳望着镇守在入口处的唐元等人,冷声喝道:“你们兽谷当真要掺和此事?与我们正道势力为敌吗?”
唐元脸色一沉。
其旁站着的湛子鸳先一步出声道:“孙小姐这大帽子扣得可有点过了!我兽谷出于道义护卫一介晚辈修炼突破,如何就算得了与正道势力为敌了?”
黑象接话怒斥:“正道势力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狡诈了?就算存着恩怨矛盾想要动手,也该等人家突破完,趁人之危算什么正道?”
孙柳柳愤懑道:“对待邪魔外道,不用讲什么道义!于公,他滥杀无辜,肆意轰杀天蝎门、骨蟾庄等势力无数弟子,一个活口不留,如此惨绝人寰的恶行,人神共愤,罄竹难书,人人得而诛之。于私,他不久前借春毒之由随意糟践女子,沦作快活解毒的媒介,更是罪该万死。”
说及后半句话时,神情明显存着几分不自在感。
唐元嘴角一抽,自先前见过叶梵他便知晓了陆风体内极乐百日散之毒解除的事情,此刻听得孙柳柳此般言语,不由有些戏谑古怪起来,“孙小姐这是遭我那兄弟欺负了?若真是如此,待我兄弟完成突破,我叫他娶你过门如何?不过嘛,这大房肯定是轮不到你了,二三四房嘛,看你这蛮横凶戾的模样,怕也够呛。”
“欺人太甚!”孙柳柳怒不可抑,吼道:“我杀了你!岂容你辱我名声!”
砰——
孙柳柳不顾一切冲上前去,幽月七弦爪的爪势还不待成型,便被唐元随手一掌给轰飞了出去。
这让得她大受震惊,颤声道:“你的实力……你竟然突破天魂境了!”
唐元傲然一笑,“区区天魂境又有何难!”
一旁湛子鸳等人看着唐元人前显圣的腔调,嘴角却是都憋着一股笑意,回想前几日唐元突破时那惨相,可谓是九死一生也不为过,根本不是他所言的那般轻松。
眼下,他们自当不会去拆这个台,由着唐元震慑旁人才好。
孙柳柳感受着自己微微发颤的手,又见唐元、湛子鸳等人势头昌盛,冷笑道:“看来你兽谷是铁了心要庇护这等邪魔外道,与正道为敌了。就是不知待得出去后,兽谷扛不扛得住整个正道势力的压力。”
月焱站出身道:“我乃圣宗少主护卫,你兽谷今日若真要庇护那邪贼,我圣宗定当将此事公之于众,联合众势力讨伐尔等。”
湛子鸳等人听言脸色皆是一沉,自知眼下处境已是从动嘴皮子层面上升到宗门纷争,当即都有些踌躇不决起来。
若真被孙家和圣宗联合抵制,背上一个庇护邪修的罪名,于兽谷的发展怕是会有难以想象的影响。
唐元自知不能落入此般钩子,连忙出声辩驳道:“你们别一口一句兽谷不兽谷的,今日于此护卫,完全是我个人行为,牵扯不到宗门,诸位若是要闯,且管动手!休要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语。”
“唐师弟!”黑象等人不忍的看向唐元,不想就这样看着后者一人抗下这一切,但也知眼下情景似乎唯有如此才最合适。
“湛叔,各位师兄~”唐元目光坚定的看向众人,请求道:“还请退至谷外,别给人留下诟病。”
湛子鸳扫了一眼外头的孙柳柳等人,想到唐元如今实力,终还是应了下来。
孙柳柳见状,顿时一喜,“此事既然不牵扯兽谷,诸位还请退至后头歇息,谨防生出不必要的误会。”
众人纷纷识相的让出一条道来,容湛子鸳等人走过。
孙柳柳目光再度看向入口处仅剩唐元一人下,顿时阴狠起来,‘看你一个人如何挡得住我们!’
心中冷笑间,朝身旁众人说道:“诸位,莫再给那厮拖延时间,若是真给那姓陆的成功突破,往后咱们再想杀他,可就难了。”
“我来!”寒芒宗队伍一名中年男子持枪走出,“对付不了那姓陆的小子,难不成还解决不了这刚突破天魂境的兽修小子!”
临旁两名长老齐齐附和,一起朝前走去,心中想着若是他们头一个闯过,待回头得了悬红,理当能多分得一份。
“黎宗主~”孙柳柳微一抱拳,表示敬重,但心中却并不怎么看好。
唐元的实力她方才已是有所知悉,绝对不是寻常刚突破天魂境层面魂师所能有的,比之玄气一途虽然差上不少,但也绝对有着境界之上的战力。
单就轰飞她的那一掌来看,怕是对付寻常天魂境后息魂师都不在话下。
寒芒宗这些人顶多天魂境四五息的水准,绝对不是对手。
但她并没有点破这点,想着由这些人多少先消耗唐元一些也好。
唐元见状,反手自纳具之中取出自己的长棍,冷眸直视向走来的几人。
他清楚,要想守住这个口子,非蛮力可行,不能来一个就拼尽全力的厮杀,这样迟早会被耗死,最好的情景是杀鸡儆猴,震慑住后头的这些人,让他们轻易不敢再妄动。
如是想着,周身上下一股阴寒之气弥漫,手中紧握的长棍隐现冰霜,冻得周遭灵气都泛起了丝丝白雾。
【一棍一杀,獒狩!】
唐元直面迎向寒芒宗几人逼近的攻势,手中长棍也如他们的长枪一般朝前刺出。
一道兽影凭空凝现在其身后,犹如山岳一般充斥着可怕威压,震慑的冲来的几人身子都僵硬了一瞬。
下一刻。
唐元手中长棍猛地一戳,直接将中央的黎宗主身体点出一个破洞,将之整个人震得倒飞了出去。
继而长棍横扫,又将满目惊愕状态的另外两人一并扫飞了出去。
原本以他如今的实力,单此一击都能轰杀这几人了,但为了不给兽谷添麻烦,还是止住了内心的杀意,仅仅起到一个震慑效果即可。
事实也确如他所料这般,展露出可以轻松对付天魂境四五息的魂师后,其他本想着动手的人,势头明显焉了几分。
唐元原以为能就此拖上一阵,恢复些许,短时间内不会再有人不长眼的出面。
但却没想月焱径直站了出来。
唐元也不知为何明明感应月焱的气息并不比自己强,但心中却总觉有些不安。
……
谷内。
陆风此刻已是成功闯过五道魂关,只剩下阴阳两个圈环还未踏足。
经过先前的感悟突破,此刻他整个人气质都有了不小的变化,更加的温润内敛,像是块洗尽铅华的璞玉。
对于五行气的掌握和领会,可以说比之以往更遂心应手不知道多少。
外头激烈打斗的动静,他此刻依稀感应到了不少,但顾及自己布下的阵法禁制并未遭人触及,料想是与自己不相关的别的争斗下,一时没太过在意。
再度静心感悟突破起来。
只是于他所没察觉的不远,五类浓郁的行气正以着生生不息的态势环绕,犹似将他整个人包裹在了一片特殊的领域之中一般。
东北边入口处。
凌天此刻浑身染血,在其跟前已是躺着无数具尸体,杀红眼的他活脱脱似一尊魔神,光就这么站着,便即有着一股令人发怵胆怯的森然气场。
五帝宗、天狼宗和九环宗虽然依旧有着不少人活着,但碍于凌天恐怖气场下,一时间却是再无一人胆敢上前。
西边入口的情景同样有些惨烈。
叶梵嘴角沁血死守在峡谷入口,秦家这边除了螯叔谢天螯以外,其他人几乎全都倒地,死伤不明,浓浓的墨绿色毒瘴萦绕在整个山谷入口,向一团巨大的毒棉花,扎根在大地之上。
谢天螯身处这团巨大的毒瘴之中,除了最开始以毒掌轰伤叶梵后,便再没了进一步的举动,安详的像是沐浴在一片墨绿海洋之中一般,没人清楚他到底在做什么。
叶梵对此却莫名有些不安,此般毒瘴乃是汇集了他手中所有珍稀剧毒炼化而成,按说就算寻常天魂境七八息魂师也不敢轻易触及。
可此前的谢天螯分明有机会避开,却还是选择了迎头直上。
这反常的一幕,让他很是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