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的”
“还有我的”
每一个人，都飞也似的逃离了，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何况这些所谓的同事呐。
林凡早已经猜到了结局，倒是没有过多的情绪，反而嘴角略过一丝微笑，人性啊，在历经千万年之后，竟然还是如此这般自私。
倒是李小涵气的直跳脚，指着这群人的背影怒骂，然而所有人都行色匆匆，似乎都有各自的事情，或打电话，或玩手机，或者直接假装有急事，反正没有一个人听到，更没有一个人回应。
在生存和面包面前，他们两个都做出了选择，把所有危险，都留给了林凡。
“一群王八蛋，真不是东西”李胖子破口大骂，然后突然沉默了下来，内心，似乎在坐着异常激烈的心理斗争，嘴巴蠕动了好几次，甚至有一次都张口了，但还是没有说出来。
“回去吧，没事”林凡看出了李胖子的心思，笑着说道。
“不行，我留下陪你，多一个人，多一份照应，而且，也能帮你早点干完。”李胖子也是一个直肠子的人，林凡不说还好，这话一出口，李胖子瞬间觉得心中一阵热血沸腾，直接坐回了自己的位子上。
“赵哥，怎么，你也准备留下来陪我么”林凡看向刚才哀求自己晚一点报送赵姓同事。
这个人叫赵毅军，平日里看上去很是憨厚和蔼，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不过此时，在死亡和面包面前，他也开始难以抉择了，如果不继续加班，他的工作，估计就要丢掉了。
“我，不，不，不”赵毅军开始有些语无伦次，然后突然把一个笔记本扔到林凡怀里，撒腿就往外跑。
“哎，赵哥，不用再等你一会了？”林凡笑着高声喊道。
“不，不用了”赵毅军飞也似的跑了，面包再好，也得有命吃才行啊。
“嘿嘿”林凡摇了摇头，看向一旁的李小涵。
“看我干嘛，老子说了不走，就是不走”李胖子内心也有些惶恐不安，见林凡看向自己，脸一板，装出一副大无畏的样子。
“没有，我是在想，今晚咱们在这的话，真遇到鬼了，他会先吃咱俩中的谁”林凡收回了看向胖子的目光，把椅子微微翘起，整个椅子的重心，都落到了最后两只椅子腿上面。虽然真有钱人是家跨国大公司，但是这底层员工的基础设施，还真不怎么样。
“林凡，不会真有鬼吧”李小涵本来还在心中不断的安慰自己，不怕不怕，什么妖魔鬼怪都是吓人的，我是科学主义的接班人，但是林凡这么一说，瞬间勾起了他心中所有的恐惧，颤颤巍巍的问道。
“那可说不准，或许有呐，都死了三个人了呐，不过有你在我就放心了，你那么胖，阳气也足，怎么着都得先吃你啊”林凡若无其事的说道。
“这鬼还吃人啊”李小涵话都有些说不利索了，牙齿都有些不听话的不停碰撞。
“那可不，吃人还好说，就怕他不吃人，折磨人啊，你看那前三个人，死的那叫一个惨，还有被拖把直接从头穿到尾的，呵，这得多疼啊”林凡说完，李胖子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头，似乎感受到了莫大的疼痛。
“哎，胖子，你说，死那三个人会不会来找人索命啊，我可听说，这种死于非命的家伙，都会回来找替死鬼，特别是见过他们尸体的人，一直跟在这些人的后面，就等着关键时刻，找他们当替死鬼”
李小涵觉得背后一凉，脖子不自觉的缩了缩，像一只乌龟一样四处查看，不会真有人在背后看着我吧。
“那个，老林啊，我突然想起来，我家里还有点事”李胖子已经感觉不到羞涩了，他只觉得自己双腿在发抖。
“啥事啊”
“我媳妇生了”
“你哪来的媳妇啊，都单身三年多了”
“我，我在网上模拟的”
“那这是大事啊，赶紧回去吧。”
等了半天，林凡发现这个胖子还是没有动弹。
“咋，舍不得我啊？”林凡笑嘻嘻的问道。
“那个，那个凡啊，来帮我一下，我动不了了，我被鬼抓住了”李小涵硕大的身躯，都快哭出来了。
林凡哈哈大笑着走过来，把胖子的外套边缘从椅子靠背上拽了出来。
“走吧，鬼没了。”林凡笑嘻嘻的推着李小涵向外走去。
他这哪里是被鬼拽住了，是自己腿在打颤，走不了了才对，林凡也不说破，直接把李胖子推进了电梯里。
“林凡”胖子有些欲言又止“要不……”
“少废话，快走吧，我没事的”林凡不由分说的按上了电梯的大门，看着电梯从十几楼一路下行。
掏出手机里的钉子系统，林凡看了看，打卡下班的人数开始激增，整栋大楼里，还没有留下的人，越来越少。
林凡倒是也不在意，迟早要和一些不干净的东西对上，加班真遇上了，或许也不是坏事。
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是福还是祸，还不一定呐。
林凡看着桌子上厚厚的一摞笔记本，微微一笑，开始了自己的加班征程。
秋末冬初的季节，太阳落得很快，公司的员工，在这些天的巨大精神压力下，走的很也快。
等到太阳完全落下，黑夜降临的时候，整个公司，已经空无一人了。
林凡很享受这种寂静加班的感觉，这是他曾经毕生奋斗的梦想，十年寒窗磨一剑，只待那朝问鼎时，不就是为了有一天，可以坐在CBD的办公桌前，在这座宏伟的大楼里，有自己的一席之地吗，即使加班，虽然累，但是内心，却也有一种充实感。
我没有见过凌晨四点钟的太阳，但我见过凌晨两点的月亮。
林凡看了看手机上的提醒，这是钉子APP发来的黑夜提示，亲爱的用户，保重身体，早点回家。
林凡轻轻一划，关上了这则消息，不过下一个消息，吸引了林凡的注意，真有钱人国家金融集团，主楼，剩余人数，2。
闹鬼的事情沸沸扬扬，竟然还有人在加班，还真有不怕死的啊，不会是鬼吧，林凡点了点消息，想看一下，另一个在加班的人是谁，又或者，真的是一只孤魂野鬼，可惜他并没有这个权限。
“望气术”林凡微微催动体内那一丝少的可怜的内气，一道红光在眼中闪过，整个世界，都变得虚幻起来，似乎由各种各样的气息组成。整栋大楼在夜幕中，依旧保持着淡淡的色彩，并没有什么阴冷的特殊气息存在。
林凡收回了自己的望气术，一切又恢复如常，他的灵力不多，撑不起如此随意的浪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林凡旁边的笔记本，也越来越少。
门外传来了断断续续的脚步声，似乎有人上来了，林凡停下狂敲键盘的鼠标手，看向远处的大门，这脚步声，明显是奔着这里来的。
“谁，是谁在里面，是有人嘛”隔着老远，外面就有人叫喊。
“是人，是我，林凡，在加班”林凡听出来了，这是看门大爷的声音。
“哦，是小林啊”看门大爷松了一口气，准备进来歇歇脚。
林凡平日里，是个热心善良的家伙，而且也没有什么势力之眼，对于看门的大爷，扫地的大妈，也是异常的和气。
作为真有钱人这种大公司，门口的安保，也都是清一色的健壮小伙，像这些大爷，只有一件事情可做，就是守夜，大多是为了生计，否则，谁也不愿意受这个罪。这些公司最底层的存在，林凡也是非常的客气，见面就大爷长大爷短的叫着，还经常分一些稀罕的食物给这些老人，倒是颇为熟络。
面前这个人，林凡也是很熟悉，这是公司里的一个老人了，比林凡要早来不知道多少年，林凡一直称呼他为福伯。
“福伯，今天轮到您巡夜么”林凡给福伯到了一杯热水，暖暖身子。
“诶”福伯结果热水，哑了一口，感觉心里的紧张感，消减了很多“轮到我了，小林啊，你胆子可真够大的，这时候都敢加班，你不知道咱们单位死……”
福伯后面没有说完，在这些老人眼中，晚上说这种事情，是要犯大忌的。
“没办法，工作嘛，而且，可怕的不是鬼，是人啊”林凡抓了抓头，有些不在意的说道。
“哈哈哈哈，你小子，说得对，不过，还是早点回去好，最近，邪乎，连我们这些巡夜的，都不敢上六楼，要不是陈华那个王八蛋，非逼着我们上来巡视，我们才不上来呐”原本大笑的福伯，一提到陈华，立马叫了起来。
“陈华？就那个狗腿子，他敢晚上呆在这？”
“哼，他是不敢，但他会查监控啊，昨天他就查监控，扣了俺们整整一星期的工钱，我还指着这点钱给家里的老婆子看病呐”福伯显得有些无奈。
福伯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女儿，嫁到了远方，听说嫁的不好，天天被婆家欺负，也不能给福伯尽孝，原本靠着微博的退休金，生活倒也过得去。可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福伯的老伴，又突然病倒了，而且还一病不起，常年抱着药罐子，万般无奈之下，福伯只能出来谋个生计。
林凡听到这，急忙从抽屉里左翻右找，拿出了一小摞钱。
“福伯，这钱你拿着，要是陈华那个王八蛋再扣您工钱，就算我出了，要是那个王八蛋有点人性，这钱就算我给婶子买补品了”林凡把钱塞到了福伯手里。
“诶，使不得，使不得，你赚钱也不容易啊”福伯急忙拒绝，把钱推了回来。
“福伯！你要是出点什么事，你让婶子可怎么活啊，这大楼现在太邪乎，不要再朝上跑了，等过了这阵子再说”
林凡的话语，说到了福伯的心坎里，他死了无所谓，可是家里那个抱着药罐的老婆子，怕是真的活不下去了。
“这，你看看，小林，你平时已经给了我不少东西了，这，这让我一个老头子怎么感谢你才好啊”福伯感动的有一些说不出话来。
“没事，真的没事，福伯，你快回去吧，去楼下歇着，把灯都打开，不碍事的”林凡劝福伯赶紧下去，大厦的一楼除了这些巡夜者，还有很多保安，人比较多，也相对安全了很多。这些保安身份地位也不高，并不会和这些巡夜的老人过不去。
“诶，诶，好，小林啊，你也赶紧走，咱这公司啊，真的不干净，不干净哦”福伯对着林凡摇了摇手，小声的说道。
“知道了，福伯，你先下去，我过会就走”林凡点头答应着，福伯也就放心的下去了。
林凡看着被福伯虚掩上的大门，有些伤感，他能帮的，只有这么多了，就这些钱，还是客户的费用，还没有上报给财务的，明天林凡还得一大早去取钱，把这个窟窿给补上。
实际上林凡并不是慈悲之人，帮助福伯，是因为他想起了自己的父母，他希望自己善待老人，有一天，别人也会善待自己的父母，因果循环，轮回报应。
福伯走后，林凡继续开始工作，然而还刚刚开始，门外再次传来了脚步声。
难道是福伯又回来了？林凡放下了手中的笔记本，不对，这声音，有些奇怪，好像是金属碰撞的声音，又不像是金属，这种清脆的脚步声，是高跟鞋。
林凡不觉想到了曾经儿时看的一步电影，绣花鞋，这步电影简直支配了林凡儿时的梦魇。不过，这声音清脆轻灵，不像鬼魂可以发出的。
“咚咚咚”
门上出现一只香酥玉手，修长的五指轻轻的扣在一起，在门上敲了三声，很标准的礼仪。只是这些声音略有长音，暴露了这双玉手主人内心的慌乱。
一个美丽的女子，从门外探身进来，看到林凡，似乎轻轻的松了一口气，高耸的酥胸，也微微开始回落，看到林凡心神微微一阵荡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