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定要记过,记大过。”院长想到这次的事情,异常愤怒。
“院长大人,不知道我是做错了什么事情,让您如此生气。”
如果换了其他学生,看到自己学院的最高领导如此生气,定然会战战兢兢,哪里还敢反问,但是林凡不然,说他初生牛犊不怕虎也好,艺高人胆大也好,反正他就是不怂。
实际上人世间的敬畏莫过于此,在你一出生的时候,就给你带上了无数的枷锁,比如登记尊卑的观念,人穷志短,上下尊卑,官大一级压死人,这些,似乎在你刚刚出世的时候,就围绕在你身边了。
小时候,你去触碰蛇鼠毒虫,父母会出于保护,告诉你蛇鼠的恐怖,你一辈子没有被毒蛇伤害过,依旧会怕从你身边优哉游哉走过的毒蛇。
告诉你远离小混混,远离那些黑社会,你会从小就对黑色势力产生一种卑躬屈膝的心理,即使你们江水不犯河水,你在路上相遇,依旧会害怕他们过来踹你一脚。
电视上的电影,告诉你黑社会,坏人都纹着刺青,你会本能的对有刺青的人赶到恐惧,即使他是一个人畜无害的良人。
而等级观念,则延续了华夏太多太多人的一生,在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存在了。
家中有等级,父亲母亲孩子,学校有等级,组长,课代表,副班长,班长,甚至还有了某些特殊的职位。
到了高中,大学,这个等级观念更甚,有了学生会,有了学生会成员,有了纪检部,学习部,等等各种部门的部长,上面还有学生会副主席,学生会主席。
即使你明知道这些学生对你只是狐假虎威,颐指气使,但是依旧会产生一种本能的惧怕,因为他们的身后,站着学校。
小时候的学校,老师管着学生,教导主任管着老师,校长管着教导主任。
所以当学生犯错的时候,对于组长是一星恐惧,对于课代表是二星恐惧,对于班长是三星恐惧,这还要看班长权威的大小,恩威并施,是多少学生从担任班干部的那一刻,开始学习的必修课。
而对于老师,就已经是五星恐惧,对于教导主任,则已经直接到了七星,因为他手里掌握着你的生杀大权。
而对于校长,则直接晋级到了十星恐惧,学生一听说校长来了,无不做鸟兽飞散,就算是犯错误被校长抓住了,也是心中惶恐不已,手脚冰凉,他们知道自己的错误,已经到了一个无以复加的地步。
同样的一个错误,会因为所在等级的不同,被扩大无数倍。
原因很简单,因为校长的怒火,会发泄向教导主任,教导主任的怒火,会发泄向老师,老师的怒火,会发泄向学生。
一层层的发泄下去,就是大夏国教育的一种缺失,老师的管教更多的成为了一种怒火的发泄,而不是对于孩子错误的一种规劝和教导。
至此,人心中天生的一种恐惧感就此成型了。
即使你知道那条蛇不会咬你,你会害怕,即使你知道那个有刺青的家伙不会过来捅你一刀,你依旧会害怕,即使你藏在人群里,有一天你被校长抓住,训斥,会瑟瑟发抖,惶惶不可终日。
就像到了单位里也是一样,你上面有课长,有经理,有总监,有总经理,甚至董事长,一层层的上去,最终,总经理和董事长像神一样高高在上,而普通人,却只有俯首帖耳的资格。
林凡不同,林凡是澜沧的遗孤,在澜沧,你可以有无数的机遇和机会,去凭着自己的努力,拼杀掠夺,获得自己的尊严和荣耀。
处于一种粗狂状态的澜沧,实际上等级观念更浓,一个练体期的小家伙,永远不可能去反抗通脉期,而通脉境界,却也只能匍匐在金丹境的脚下。
而林凡从小受到的是大悲寺最强者,释道安的教育,这也是他可以成长如此之快的本源,他不信天,不信地,更不信命。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林凡在释道安一种放养式的教导下,无视规则,无视章法,更无视等级。所以他敢说,敢做,敢拼,敢想。
要死吊朝天,不死万万年。
我若不死,则天地将倾,我若不死,则这大地为之沦陷,我若不死,则他日必然卷土重来,踏尽世间不平事。
这是林凡的一种感觉,他曾经也怕过,也从心里感受过这种等级观念的桎梏,不过他要感谢他的释道安,借助一件往事,借助一场试炼,彻底打碎了伴随他十八年的登记桎梏。
所以他才能惩恶霸,灭黑帮,逆强权,夺至宝,才能活得真实,活出真我。
林凡的心中突然有一种迷惘,这个世界上最大的敌人,不是苍天,不是别人,更不是什么诡异的生灵,唯有自己。
人的意识速度是无限快的,林凡的想法虽然广阔,一念千里,但是在这片时空,却是在弹指一挥间。
“呵呵!你问我你错哪了?”IT学院的院长笑了,他是怒极而笑“你擅自离开值班岗位,导致精密的机械出了问题,你问我你错在哪了,林凡,你万死难辞其咎。”
IT学院的院长指着林凡咆哮着。
“哦。”林凡面无表情的回答道,他已经明白了一切,这一切,不过是欧阳震华和元振对付自己的阴谋而已,好阴狠的手段。
据说这个院长上任时间不长,如今出了问题,自然是杀鸡儆猴,树立自己的威严,只不过碰巧,遇到了自己这只乖巧的小母鸡而已。林凡想想,自己都觉得好笑,自己还真是一只好鸡啊,燕京大学藏龙卧虎,有些人,连院长都要退让三分,能恰好遇到自己这样一只无依无靠,一穷二白的小白鸡,怎么可能放过。
欧阳啊欧阳,好高明的手段,你是把我这只鸡,送到了院长面前,他怎么会不吃呐。
林凡这一声哦,可谓在这个十多平米的办公室里,石破天惊,一个学生,竟然用哦这个语气词,来回答IT院最高首脑,院长的质问怒吼,胆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啊。
IT院的院长被林凡这一声哦,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再也顾不得什么风度,直接咆哮道:“给我开除,立马开除他。”
“校长,您刚上任,开除学生不太好啊,您三思,一定要三思啊。”指导员和副院长大惊失色,特备是林凡的指导员,急忙开口劝道。
“那就记过,这是最低限度,法不容情,不严肃处理林凡,不足以震慑宵小。”IT院院长的语气很是坚决。
“理由?”林凡依旧是针锋相对,他知道,他已经退无可退了,减少自己的损失,尽可能全身而退,才是他应该做的。
“呵呵,理由是你破坏了校内尖端仪器。”
“我查过燕京大学管理条列,按照规定,值班不在岗,脱岗,提前离岗人员,处以全校通报决定,并没有开除,记过之说。”林凡冷冷的说道,他有些庆幸药师琉璃经带给自己这种过目不忘的能力了,只是偶然的翻阅了一下燕京大学的惯例条列,没想到全都记住了。
“可你这次情节严重,那也只是值班提前早退而已。”林凡从进门到现在,第一次抬起了他的头颅,直勾勾的看着对自己怒目而视的IT院院长。
IT院院长在林凡抬头的瞬间,跳动五十多年的心脏,猛烈的收缩,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眼神,他突然想到了古代的一个人物,一个叫做大司马的人物,狼鹰虎顾之相,也莫过于此吧。
“好,那就按规矩来!万师,说,按照学校规定,值班擅自离岗者,如何处置!。”IT院院长退步了,他习惯了步步相逼,但是这一次,他不得不退,因为对面这个弱冠的少年,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因为林凡知道,他退无可退。
“全校通报处分,不过院长,这林凡可是个好学生啊,他的……”
万师,指的是林凡的指导员,一个善良的老学究,可惜,空有一身学识,却终究斗不过这些八面玲珑的鬼人。
“通报,立马去通报,欧阳元振,你们俩,立刻去拟稿发文!全校通报!”院长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
“是!”欧阳震华和元振虽然有点小失望,没有看到林凡直接掉下地狱的样子,不过一个通报,也让他们觉得有所收获了,燕京大学的一个通报,足以让林凡以后的道路,黯然失色。
“你也给我滚。”IT院院长指着林凡,怒吼道,这是他第一次如此之愤怒,竟然被人步步相逼,还是被他一个瞧不起的学生。
“是,我走了。”林凡没有反驳,只是把滚这个字略掉了,留下了一个不软不硬的钉子,他不是不知道进退之人,这次,真的该退了。
出了IT院的大门,林凡猛的一跃,弹射到了燕京大学的最顶空,科技大楼的楼顶,至于有没有人看到,他已经不愿意去看了。
在经历一次压缩后,林凡的控制力已经强大了很多,地面上只是出现了一条条的裂痕,微微凹陷,没有了之前爆碎的样子。
林凡站在大楼的顶端,吹着凉风,想着自己如今的一切。
自己手中的筹码太少太少了,七级强者又如何,只要没有冲破笼中的束缚,都依旧是一只笼中的小鸟。
如果自己是十级强者,可以无视俗世间的规则秩序,谁还能和自己为敌,谁还能招惹自己。
如果自己是朝中大员,正握生杀予夺的权利,谁还能呵斥怒吼自己,把自己当一只小公鸡。
如果自己已经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谁还能在对自己阴谋算计,在绝对的强大面前,阴谋再也没有了意义。
林凡不愿意回宿舍,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的室友,自己不怕打架,有我无敌,却在这些阴谋诡计面前无计可施,只能委曲求全。
天空中乌云密布,开始出现阵阵惊雷,暴雨一触即发,似乎天象,都随着林凡的心境,而不断变化着。
林凡有些出神的看着天空中的雷雨,大雨滂沱,天雷滚滚,似乎一道道雷龙,在乌云中穿梭。
他突然想起了当日在兰陵的冲天佛火,他突然觉得自己似乎从来都没有读懂过药师琉璃经,这本被天外之人称为魔经的东西,在金经的口中,似乎他已经存在了亿万年,拥有了无数的名字,药师琉璃经,不过是他在澜沧的称呼罢了。
他突然想起了金经和他聊天之时,提起的另一个称呼,天象佛决。
天象啊,如果说活佛,是天象佛中的一种,那这个雷电,是否也是一种天象呐,如果自己吞了这雷电,是否天下,都会在自己的脚下颤抖。
林凡如着魔了一般,突然一步迈出,猛然踏起,冲向了惊雷阵阵的天空之中。
“臭小子,你疯了。”原本还在灰色空间老神在在看戏的金色经书大惊失色,这还真是不做死就不会死啊,刚刚从做火入魔的鬼门关闯了出来,现在又要去雷关之中找死么。
林凡恍若未闻,依旧踏风而行,扶摇直上九万里,直冲乌云雷霄中。
有古老传说,这天雷是苍天对于世人的一种惩罚,罚尽天下一切罪恶,拥有毁灭世界的能力,即使在澜沧界,这个大能频出的世界,世人也对于天罚雷电充满了敬畏,没有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冲上雷云之中,特别是有一些新晋大能忘乎所以,真的和雷电对抗被轰炸为飞灰之后,他才真的明白,什么叫雷霆之怒。
或许有人无惧雷电,但是叶极限于那几个人,比如林凡的师父,释道安。
林凡的眼睛里,只有越来越大的雷霆,他冲上了云霄,如果他回过神来,就惊讶于他行动的轨迹,这分明是御空而行的高明手段,非大能所不能。
林凡的出现似乎刺激到了原本安静的雷云,婴儿手臂大小的闪电变得越加粗大,在天空中显得如此可怖,似乎天空都要为之裂开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