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妃跟着刘辩走进了暖阁,所有人都在外面等着。
在暖阁的门关闭前一刻,刘辩转过身来对众臣道:“无论里面发生何事,朕没叫你们进来,谁都不准进来!”
刘辩不等任何人反应,转身就走了进去,两个太监把大门关闭。
群臣面面相觑,荀彧走到刘成身边拱手道:“主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属下怎么被陛下搞糊涂了?”
刘成脸色平静道:“皇帝的家事,为人臣子很多都不方便多管闲事,皇帝既然让我们在外面等着,说明他相信自己能处理好,咱们还是静观其变吧!”说完背着手转身看向宫殿外。
众臣互相看了看,低声议论起来。
暖阁内,刘辩和唐妃面对面而坐。
唐妃看着刘辩的表情心中忐忑不安,问道:“陛下,您几日粒米未进,还是先进一些膳食吧!”
刘辩沉默了半响,说道:“这些年你跟着朕担惊受怕,吃尽了苦头,而朕又没能给你一个子嗣,是朕对不起你!”
唐妃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陛下,您、怎么突然说这些?臣妾被您吓到了!”
刘辩道:“这宫里始终太小了,留不住你,你、还是出宫去吧,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没有人再阻拦你。你走之后,朕会颁布诏令宣布你薨了,从今以后,世上再也没有你这个人,你可以改头换面、改名换姓重新嫁人,生几个孩子,这才是你应该过的日子!”
“陛下······你······臣妾身为帝王的女人,陛下认为臣妾出去还能嫁给其他男人吗?况且,臣妾肚子里如今已有了陛下的骨肉!”唐妃嘤嘤哭泣道。
这话如同一道雷霆劈在刘辩的头顶,刘辩瞬间呆若木鸡。
良久,刘辩回过神来,眼神凶戾的盯着唐妃。
唐妃被刘辩的眼神吓得脸色发白,一边后退,一边哭道:“陛下,您这是怎么啦?您吓到臣妾了!”
“孩子是谁的?”一个仿佛来自地狱的声音从刘辩的嘴里吐出来。
唐妃花容失色道:“陛下,孩子当然是陛下的啊,您怎么能这么问?”
“谎话连篇,你还想骗朕,你以为朕是傻子吗?”刘辩大吼咆哮着,一把掀翻了桌子,冲到了唐妃面前揪住她的衣襟大怒道:“你说,孩子是谁的?朕警告你,在朕彻底愤怒之前说出孩子的生父是谁,说!”
“陛下,臣妾没骗您啊,臣妾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陛下的······”
“狡辩,你还敢狡辩!你当知道有一句话叫‘若好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不说,你就以为朕查不出来吗?好,你不说可以,若让朕查出来,不但那人要死,朕连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都不会放过!”
刘辩说罢向外大喝:“赵淳进来!”
赵淳挽着拂尘进来,小跑着来到刘辩身前看了看被掀翻的桌子,小心行礼道:“陛下有何吩咐?”
“你现在带人去把唐妃身边所有亲信侍女和太监全部抓起来严刑拷问,这几个月唐妃与哪些男人有过接触,就算只有一面之缘也不能放过,全部抓起来审问,给朕查清楚到底是谁与唐妃有染,查不清楚,你也不用回来了!”
赵淳心中一抖,连忙答应:“遵旨······不过陛下,如果是宫外之人,抓人得要长安令那边配合才行啊!”
刘辩喝道:“什么长安令?此事涉及到我皇家机密,抓人的事情由宗人府去办,朕虽然不管朝廷军政,但宗室之事却不在军政事务之内,不受大司马府管辖!”
“老奴遵旨!”赵淳答应一声,转身就往走去。
唐妃此时已吓得面无人色,一见赵淳就要离去,急忙叫道:“等等!陛下,臣妾说,臣妾都说,只求陛下饶了臣妾和肚子里的孩子!”
刘辩喝道:“说,是谁!”
“是······是京兆尹司马防之子司马懿!”
刘辩铁青着脸喝问:“你是如何与他相识并发生苟且之事的?”
唐妃期期艾艾道:“臣妾······臣妾这许多年来一直想要个孩子,可肚子里总是毫无动静。一日,臣妾听到有朝中大臣夫人说民间某人娶妻十余年也是无所出,于是休妻再娶,可再娶之妻依然好几年无所出,而被休之妻再嫁很快就有了身孕,所以······所以臣妾就想······三个月前,臣妾出宫前往秋游无意之中遇到了太学生司马懿······陛下,臣妾与他并无情意,只是想要个孩子啊。陛下想知道的臣妾都说了,请陛下看着夫妻多年的情分上饶了臣妾和肚子里的孩儿吧,求求陛下了!”
刘辩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无比,接连后退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吓得赵淳大叫着扑过去:“陛下啊,都是老奴该死啊,陛下您没事吧?”
刘辩坐在地上抱着头极为痛苦,过了整整一盏茶的工夫才勉强回过神来,有气无力道:“赵淳!”
“老奴在!”
“去把皇叔请来!”
赵淳迟疑了一下,问道:“陛下,这······”
刘辩眼神凶悍:“全天下都以为朕好欺负,如今竟然有人连朕的女人都敢动了!他动朕的女人,朕就动他全家!京兆尹乃是朝廷大员,岂是能随便动得了的?去请皇叔进来,把唐妃带出去!”
“遵旨!”赵淳答应,立马跑到门口叫了两个太监把唐妃弄走,又把刘成请了进来。
刘成走进来看见刘辩还坐在地上,抱拳道:“臣拜见陛下!陛下,您这是······怎么啦?”
刘辩指着对面地板:“皇叔,陪朕聊会!”
“遵旨!”刘成答应,在刘辩面前盘腿坐下。
刘辩深吸一口气问道:“皇叔,朕有个问题想问你,倘若有人动了你的女人,你会怎么做?”
刘成道:“陛下,这个问题嘛,别人会怎么做,臣不好讲,但如果是臣,臣必定视为奇耻大辱,报复的手段自然是越狠越好!”
刘辩抬起来看着刘成,说道:“如今有人动了朕的女人,朕该怎么做?”
刘成脸色一变,连忙跪伏在地道:“陛下,自古以来,主辱臣死!发生如此严重之事,臣罪该万死!”
“别说这些没用的,朕问你朕该怎么做?”
刘成当即道:“帝王岂能受这等奇耻大辱,陛下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这是什么罪名?”
刘成想了想回答道:“当是欺君之罪!”
“如何治罪?”
“轻则杀头,重则株连九族!”
刘辩咬牙切齿道:“朕要诛他九族!”
刘成抱拳道:“不知此人是谁?”
“京兆尹司马防之子、太学生司马懿!”
刘成目瞪口呆,这唐妃怎么勾搭上司马懿了?这也太奇葩了吧?虽说两人年龄相仿,但两人完全应该没什么交集才对,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刘成想了想问道:“陛下,事情是司马懿做下的,杀他一人如何?司马防毕竟是京兆尹······”
刘辩怒道:“难道他就没有管教不严之罪吗?他任由子嗣祸乱宫闱,难道不该死?”
刘成连忙道:“陛下的心情,臣理解,司马防的确有管教不严之罪,可······”
刘辩抬手叹道:“皇叔,不怕实话告诉你,前几日朕派人把华佗找来给朕诊脉,华佗说朕注定天生无子!”
刘成脸色大变道:“陛下,这等玩笑可开不得!”
“朕像是跟你开玩笑吗?还是你认为华佗在跟朕开玩笑?”
刘成没话说了,其实他早就从太医那里知道刘辩无法繁育子嗣的事情,好几年前就知道了,这事何后也知道。
刘辩又问道:“皇叔,你有几个儿子?都有多大了?”
刘成道:“目前有四子三女,长子已四岁!”
刘辩道:“大汉不能后继无人,这些年朕一直没有子嗣,朝中大臣们着急了,一年又一年的催促朕选秀女,朕就选秀女,选了一年又一年,可到如今依然是一无所出。一日没有储君,朝臣们就一日不安心。朕打算从皇叔的几个子嗣中挑选一个立为皇太弟,皇叔以为如何?”
这皇帝脑洞大开啊!
刘成惊得是目瞪口呆:“这······陛下,这可不是脑袋一热就能决定的事情,要不咱再商量商量,宗室之中那么多宗族子弟,总有那么一两个可以过继给陛下的!”
刘辩问道:“你也姓刘,难道你的儿子就不是宗室子弟?皇太弟和太子有区别吗?”
“皇叔,朕没有其他的奢望,这一生也就这样了,但朕咽不下这口恶气!由你任选一子,朕立为皇太弟,少府、宗正寺、光禄勋、卫尉这四卿及其属僚大小官吏由朕直接任免管辖,皇宫之内事务你不能再插手,军政大权全归你,朕一概不过问!”
少府、宗正寺、光禄勋和卫尉这四卿本来就是直接为皇帝和皇室服务的,与朝廷军政事务没有太多的干系,不过光禄勋和卫尉手里有兵马,数量虽然不多,但加起来也有好几千人。
刘成说道:“陛下,这似乎违背了当初你我君臣的约定!”
刘辩道:“朕还有最后一次使用特权的机会,朕打算把它用了!皇叔在治国统军方面无人能及,朕自问没有皇叔的才能,把朝中军政大权交给皇叔,朕也放心,但是皇家不能没有威严,朕好歹也是皇帝,不能再随便任由某些人欺辱!”
刘成深吸一口气,下拜道:“陛下既已决定,臣自当遵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