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师问罪不敢,只是大汉朝这么做事太令人不耻!那宇文部本是我乌丸的藩属,就算宇文部得罪了大汉朝,大汉要兴师问罪,也应该先跟我乌丸大声招呼吧?我乌丸若不能给大汉一个交代,大汉朝再出兵讨伐不迟,可你们大汉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攻打我藩属,难道不是主动挑衅我乌丸吗?”
难楼话语之间显得咄咄逼人,得理不饶人,议事大堂内的官员们都被他说得哑口无言,不知该如何反驳。
这时张既又道:“难楼大人,你这么说可就不对了,是你们乌丸无礼在先,我大汉只不过是有样学样罢了!”
难楼眉头一皱:“张鸿胪,你说这话是何意?”
“何意?你与袁绍勾结攻打公孙瓒又怎么说?公孙瓒就算再桀骜不驯也是我大汉封疆大吏,轮得到你们来出兵教训吗?”
难楼连忙道:“张鸿胪这话可说错了,可不是我乌丸跟袁绍勾结,是袁绍传了汉庭的旨意请我乌丸配合攻打公孙瓒的!”
张既大笑讥讽:“哈哈哈······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何时有地方官员可以代替朝廷传达旨意的?你们乌丸别以为我大汉朝不清楚你们的想法,你们不可能猜不到袁绍是假传旨意,袁绍既假传朝廷旨意,你们就假装不知道,正好顺水推舟与他联合起来南北夹击幽州,如此一来,你们有利可图,袁绍在南边可以牵制公孙瓒主要兵力,而你们在幽州北部大肆劫掠,杀死幽州军民无数,抢走人口牲畜钱粮无数!”
难楼来了一个死不认账:“张鸿胪你这纯属污蔑,我们乌丸人没有你们汉人那么多弯弯绕绕,怎么知道袁绍是假传汉庭旨意?你说我我们乌丸人杀死幽州军民,抢走人口财物牛羊无数,可有证据?”
张既立即喝道:“你敢让我汉庭派人去乌丸属地查吗?”
难楼叫道:“有何不敢?”
刘成举手大喝:“够了,张既退下!”
“是,主公!”张既拱手行礼,退到了一旁。
刘成对难楼说道:“难楼大人,你这次如果是来兴师问罪的,那你就来错地方了。即便袁绍是假传了朝廷旨意,即便你们不知道这是袁绍欺骗了你们,你们乌丸出兵攻打了幽州这是事实。当然,你可以否认,但我认为是你们干的,即便你们没干,这笔账也要算在你们乌丸人的头上。还有,有一部分宇文部鲜卑人逃到了乌丸境内,本公限乌丸立即把这些鲜卑人交出给我大汉处置,你们若不交,本公代表大汉王朝正式向你通告,明年春天若你们乌丸人没有把这些鲜卑人送到我大汉境内交接,我大汉就把这些新账老账一起算,你若不信,可试试!”
难楼极为气愤:“你们怎么这么不讲理?”
刘成冷声道:“是你们乌丸耍小聪明在先!在本公面前玩花样,你还不够格!你若讲规矩,本公自然跟你讲道理,你不按规矩来,本公为何要跟你讲道理?趁着本公没有发火之前赶紧滚蛋,否则你想走也走不了!”
难楼咬了咬牙,丢下一句:“告辞”转身就走。
皇宫,未央宫。
太监总管赵淳走了进来,一甩拂尘躬身禀报:“陛下,华佗到了!”
“快请!”刘辩站了起来。
“诺!”
赵淳转身对外面喊道:“宣华佗觐见!”
华佗背着药箱抖了抖身上的雪花,走进大殿向刘辩下拜道:“臣华佗拜见陛下!”
华佗现在是太医院的祭酒,也就是院长。汉朝沿袭秦制,设太医令、丞掌管宫廷医事,其下有侍医,其他医生皆为太医,专为皇家服务。
刘成主政之后进行了改制,把为宫廷服务的医疗机构改称为御医署,所有医生皆为御医。而太医院则成为传授医术的学校,跟太学院是一个级别,华佗被任命为太医院祭酒,张仲景被任命为御医令。
刘辩连忙抬手:“平身!”
“谢陛下!”
刘辩走下丹陛,对华佗招了招手:“随朕来!”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前殿旁边的旁边的偏殿暖阁,刘辩在主位上跪坐,指着旁边的软垫对华佗道:“华卿,坐!”
华佗行了一礼,在旁边软垫上跪坐好。
“尔等都退下吧!”刘辩对其他人挥挥手,太监们和宫女们当即全部退了出去,只剩下华佗和刘辩二人。
刘辩笑着问道:“华卿,太医院的事务还多么?”
华佗回答道:“多谢陛下挂念,太医院也就是传授学生们医术,臣每日有四节课,一般都安排在上午,下午臣还可以去长安医馆坐诊两个时辰!”
“甚好,甚好啊!太学院已经开设五年了吧?不知是否有学生结业?”
华佗欠身道:“回陛下,已有一批学生今年夏天结业,目前已全部被分派到长安医馆或其他各郡医馆坐诊,各地官民百姓纷纷上书称赞,这些学生人品和医术都身受各地好评!”
刘辩颇为感叹道:“真好啊,朕知道从前百姓们生病了想找医者诊治都找不到,很多人要走很远的路才能找到医者。如若太医院每年都能有一批学生就业,过不了多少年,我大汉的子民都能看上病了!皇叔留住华卿开设太学院真是做对了,朕心甚慰啊!”
华佗道:“此乃陛下洪福、大汉洪福!”
“哈哈哈,说得好!”刘辩大笑,接着对华佗说:“今日朕派人请华卿过来是想请华卿为朕诊治一番!”
华佗看了看刘辩,问道:“臣看陛下似乎没什么异样,不知陛下哪里不舒适?”
刘辩叹道:“华卿当知道,朕十三岁就娶了唐妃,如今朕快二十一了,内宫嫔妃无数,但这些年来却无一人给朕诞下龙子,所以朕这次把卿请来,想让卿看看朕的身体是不是有问题,为何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子嗣呢?如果只是唐妃一人不能生养也就罢了,还可以说是唐妃的身子有问题,可总不能内宫粉黛三千都有问题吧?”
华佗起身拱手道:“既如此,臣就斗胆给陛下诊断一番!”
说着华佗来到了刘辩身边跪坐,开始给刘辩诊脉。
华佗一接触刘辩的脉搏就说道:“陛下不必紧张,您一紧张脉象就不准,放松心情······”
良久,华佗松开了手,刘辩急忙问道:“华卿,如何?”
华佗叹息一声,起身对刘辩拱手道:“陛下,臣······不敢说!”
刘辩心中咯噔一声,好歹也是帝王,抬手道:“华卿不必如此,无论症状轻重,朕都承受得住,你只管说,朕不会加罪与你!”
“是,陛下!”华佗答应,拱手道:“从陛下的脉象来看,陛下体内的阳气充足,却又严重缺乏阴气,一个正常人应该是阴阳平衡,男子阳气重一些,阴气少一些;女子阴气重而阳气少,达到平衡才算正常。但陛下体内的阴气太少,只有一丝,就算房事软弱无力者也断不会如此,陛下这种情形很罕见,一万人中才有一例。此症非药石能医,乃是天生而成!”
刘辩犹如五雷轰顶,这乃是一个天大的噩耗,但还是抱着一丝希望问道:“难道就没有办法治好吗?”
华佗苦笑着拱手道:“陛下,请恕臣学艺不精!臣虽然被百姓们称为神医,但臣自己却知道臣不是神人,没有回天之术。这就如同一个刚生下来的孩儿缺手缺脚,却无论如何也没办法给他补上的!”
刘辩喃喃自语道:“这么说是上天要让朕绝后喽!朕就知道,都这么多年了,朕宠幸过的嫔妃不计其数,却从未有人能怀上,那肯定是朕的问题,可笑朕一直不愿意面对这个现实!”
华佗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皇帝,他只好说道:“陛下,若无其他事情,臣就告辞了!”
刘辩回过神来,吩咐道:“今日之事,朕不想让第三人知道,明白吗?”
“臣遵旨!”
华佗走后,刘辩一个人坐在暖阁内发呆,他从前就想找御医来专门给他看看,毕竟这么多年都没有子嗣他自己也怀疑,但他却又不敢面对,万一真的是自己的问题,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这个可怕的噩耗。
这次,他是被唐妃谋反一事给刺激到了,唐妃从前不是这样的人,可这两年却有些变了,她可能是猜到他的身体有问题,或者从前有御医在他身边时给他诊脉时查到了一些情况被唐妃知道了。
“如果你是因为这事而密谋叛乱,那朕真是错看了你!”刘辩喃喃自语。
一连三天,刘辩不吃不喝,谁来了都不见,这可吓坏了宫中上下,连刘成也惊动了,亲自跑来皇宫请安。
刘辩终于从暖阁出来了,形容憔悴,对站在外面的刘成和满朝文武道:“劳烦皇叔和众卿家担忧了,是朕之过!”
刘成松了一口气,抱拳道:“陛下无事,臣等就放心了。不知陛下有何烦心事,说出来臣等一同解决?”
刘辩看了看唐妃,对刘成说道:“劳烦皇叔稍侯片刻,朕有些话想单独跟唐妃聊聊!”
刘成抱拳道:“陛下、唐妃请,臣等就在殿外恭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