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世子让他去找暗一，他还不相信，他知道暗一虽然最初是皇帝派来监视世子的，可这些年来，暗一多少次为世子掩饰，都快让陆江忘了暗一原本是皇帝的人。
可他查找完整个靖王府，也没有暗一的踪迹。
不仅如此，就连刚刚醒来的桃儿也不见了。
桃儿的藏身之处也就只有他们这几个亲信知道，还有就是将桃儿找回来的暗一，这种种发生的事情，都指明了，是暗一背叛了主子！
陆舟眉头微皱：“暗一本就与我们道不同不相为谋，说不上背叛。”
陆舟虽这么说，可作为弟弟的陆江一看他比平日里更加冷的神色，就知道他现在的心情也只有比他更加糟糕的。
也是，暗一虽不知道世子妃是青芜假扮之事，可难保他不会从一些蛛丝马迹中猜出来。
而且，这些年，世子偶尔一些不能外道的秘密，也难免被暗一察觉，要是皇帝拿这些把柄为难靖王府，对他们的处境就更加雪上加霜了。
陆江看向世子，眼前这个男人就是他们的主心骨，他们相信即使是这样的难题，世子也能像以往那般轻松地解决。
与陆江两兄弟的愤怒截然相反的是，褚明渊现在的神色反而极为平静，他眸光落到案桌上的棋盘上，如白玉般的手指摩挲着黑色棋子，清冷的眸子渐渐盈上一丝温暖和眷恋。
往日，他与顾宁下棋的时候，顾宁习惯地执黑子，夫妻俩对峙的时候，谁也不让谁，每次都下得旗鼓相当，颇为畅快。
想起妻子下棋时沉静的侧脸，褚明渊嘴角微勾，自顾地将一盘棋下完。
陆江两兄弟不明所以地互相对视一眼，世子现在的想法是越来越难琢磨了。
京城某处阴森的地牢里，不久还出现在靖王府的年轻男人换了一身墨袍，神色冷峻地坐在椅子上，耳边不时传来犯人凄惨的哀嚎，空气中的血腥味浓烈地呛鼻，可男人却神色自若，甚至还有几分享受，似乎这样的地方，对于他这种人来说，才是最熟悉的。
他看着面前已经体无完肤的犯人，弹了弹袍子上不存在的灰尘，玩味地道：“暗一，你这又是何必呢？你这样护着靖王世子，他又不知情，或者现在还以为是你背叛了他呢？”
在墨袍男人面前的是被铁链锁在墙上的暗一，在他的旁边堆满了各种刑具，上面还有新鲜而脏污的血液，很明显，暗一已经被拷问了许久了。
暗一此时的状态并不好，他的四肢都被铁链锁着，身上的衣袍早就被鞭打地破破烂烂，能瞧得出他身上各种被用刑的痕迹，而挨近左胸处还有一个丑陋的烙印。
暗一缓慢撩开被干涸血液黏住的眼皮，旁边刑架上热烘烘的火焰映照在他脏污的脸，一道刀伤从左眼眉骨划到下巴处，显得狰狞万分。
“暗二？”暗一迟疑地道，显然他认出了眼前这个人曾经是他的手下，暗卫副统领，暗二。
暗二轻笑一声：“错了，现在我不叫暗二，陛下给我赐名为楚忠，而且，现在，暗卫统领由我来当了。”
“楚”与“褚”谐音，暗二非常满意他现在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