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的话,荡在耳畔,余音不消。
寒少宇神色恭顺微微躬了身体送兄长回房,那一刻,他想他是生的好,虽说成长经历是坎坷了点儿,相比其他神族公子不可否认是遭了许多罪受了许多非议,但还好,因为他有个好哥哥,也有个好父亲。
院里的家臣散了,有兄长出面,口祸不会再瞎胡闹,鸿升松了口气扯了扯他的袖子,“多谢二殿下……”
“为何谢我?”
少年歪头笑了笑,“谢二殿下体谅,没点我的将,大殿下让我找二殿下参军二殿下也没留用我,我要是真跟您去了,北郊让小白公子主事就真一塌糊涂了。他虽生的贫贱,却是贵公子的骨头贵公子的命,摊上大殿下,说得不好听就是一对好逸恶劳一对混吃等死。要小白公子做个饭都难,大殿下那手艺咱们就不提了。所以我得跟着大殿下,伺候他同小白公子的饮食起居,顺道看着小白公子不让他胡来。”
寒少宇笑笑,他兄长那手艺,做出的东西的确不能吃,他还记得小时候,兄长有一回煮了几碗面给父母祖父品尝,祖父刚吃一口就躲了,母亲和父亲倒是吃完了,但父亲点评,说他这长子什么都好,就是不能靠近灶台,谁让他下厨绝对是借刀杀人,是请他谋财害命。
摆手,鸿升自离开,鸟儿倚在栏杆处打着哈欠,撑着下巴,露出小半截白皙小臂。
“神威元帅真是神威呢,这回殿屁股还没坐热,就玩了一出杀鸡儆猴,可是您老什么时候能紧着我点儿,我都跟你说了困了,让你同我回房睡觉,你却好,偏偏去教训家臣……”
走近握了他手,鸟爪比他的手都凉,扯他又靠自己近了些,同他并肩朝屋里走,“刚是天甲嘴贱,他若不说那句,我倒不会刁难。”
鸟儿乐了,“神君大人,一只野鸟有那么重要吗?你有必要护得那么紧,旁人言语都冒犯不得?”
“很重要。”寒少宇认真道,“这只野鸟是我养大的,旁人凭什么言语冒犯?”
鸟儿勾唇摇头,未说什么,开了门便一把扯了他衣领将他拽入房中,寒少宇被勒得岔气,被拖进屋里时脑袋磕在门板上,磕得生疼,眼冒金花,模糊的视野中鸟儿将他甩出去,身下是柔软的床榻,有什么温暖的物事压了上来,下一刻胸前一凉,接着下身一凉。
自个倒抽一口冷气,还未适应突然的冷空气,侧颈被舔了一口,鸟儿吐出气息紊乱灼热,细吻飘飘而落,喉结被舔的那一下半边身体都僵硬酥麻,再缓过神儿来,鸟儿细吻已落至小腹,还有继续向下的趋势……
“阿臣,你矜持一点。”
在鸟儿口唇接触到秽物前箍了鸟儿下巴,将他同自个一起裹进被子里,只放一丝光线进来,鸟儿眼睛晶亮,支肘撑在他胸上戏谑看他,“怎么,难得鸟儿这么主动,你还不享受?”
“不习惯成不成?”寒少宇压了他肩膀抱抱,“也不舍得,你虽然是我养大的,但是你不必讨好我。”
“可是我想讨好你。”鸟儿道,“总要有人讨好一下你的吧,我以前还小,只知道在麒麟城里你的处境艰难,除了我没什么朋友,却不知道那些家臣对你是那样的态度,开口孽种闭口孽种,谁不是娘生爹养的,他们凭什么那么说你?”
“替我不平?”指腹拂过鸟儿唇齿,低头吻上,“都过了这么些年,他们怎么说我真的一点儿也不在乎……”
“那你在乎什么?”
“我在乎你啊。”
说是在乎,其实想想,他对这只鸟儿的感情,早就超过了“在乎”两字的程度,清醒时鸟儿睡在身边,睡颜很乖,寒少宇还未见过有男人的睡相可以这么乖。
若说命定姻缘这东西,还真是奇妙至极,大巫说以前他同四公主相处,大部分境况都是四公主主动,主动来帅帐找他,主动聊天,就连那寥寥数次的亲亲抱抱也是四公主主动为之。相对于族内无关紧要的娘们儿,他对四公主的态度区别也就是‘来者不拒’吧。
大巫评述他的前情往事,只用四字:年少轻狂。
其实说来也不妥当,四公主那时确是年少,也称得上轻狂,可自己也近千岁,也说年少轻狂,未免有些欲盖弥彰。
鸟儿倒是早入化境,一脸淡然听那些前情破事儿,逮着机会便捏他耳朵酸他:“哎!神君大人,为何同我在一起,你好像总是很主动,甚至很冲动的样子?”
他倒回得坦然,“爱你啊,想多跟你聊聊天儿,想多听听你的声音,想你暖暖我,想多陪陪你,就算什么都不做只是靠在你身边陪陪你也很开心。”
“啧,这么喜欢我?”
寒少宇点头,“我特别喜欢你假正经,假君子,假矜持的样子,觉得特别可爱,其实有时候你内心挺龌龊的……”
他说的是实话,可是被鸟儿揍了,大巫总说他这家伙真是过于耿直,尤其面对鸟儿,真是有什么说什么,丝毫不经大脑,也是鸟儿知他这毛病担待,要是换个不乐意担待他的,三天两头绝对鸡飞狗跳。
“你的意思是让我对我家的鸟儿装腔作势,面上一套背后一套?不好意思,不会也学不来!”
“乖鸟儿。”
摸摸鸟儿柔软长发,鸟儿微蹙眉,裹了被子抱了鸟儿阖了眼小憩,也不知多久,怀里的鸟儿动了动身体,啪啪拍拍他的脸。
“木头,肚子饿,煮面面!”
“又煮面面吗?”寒少宇道,“其实你可以换个吃食,比如馒头包子,比如粥,比如小菜,我是神君没错,但会做的还是不少的,手艺虽比不得外头那些厨子,但相对他们我做的吃食是有灵魂的,隔三差五可以变个花样儿吃点新鲜的,养活你绝对没问题。”
“不要。”鸟儿回绝,伸鸟爪踢踢他,“肚子饿,煮面面,我喜欢你煮的面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