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里漆黑一片,只有自己粗重的呼吸声和鸟儿暖暖的体温,也不知僵了多久,鸟儿突然笑了一声,屈膝将他顶出去,脑袋磕在床板上眼冒金星,摔得还未缓过神儿来,身体压上一暖物,鸟儿压了他,借着月光,双目很亮。
“做什么?”
“你不是要睡我?”鸟儿戏谑道,“随军家属,参军大人不是给你睡的?”
鸟儿挑了他下巴,闭目吻上,他刚要回应却撤唇,而后沿下巴一路向下吻去,喉口,胸腹……
后头的情景,至今想着都不可思议,更想不清楚的是,在床上向来占主导权的自个最后竟然被只鸟儿挑的情难自禁。
更不可思议的是第二日鸟儿精神头很好,自个却大半个清晨都在恍惚,共桌吃早饭时,凤熙看着他顶一对黑眼圈啧啧数声,还劝他要早睡,说知他同小鸟感情很好,但情长不在朝暮,二表兄夺帅在即,床事还是该克制一下的。
寒少宇当时魂飞天外,未同老凤凰斗嘴,早饭几乎是鸟儿朝他嘴里塞什么他就吃什么,待到再进云巅看台,小鸟扯了他一把,回神就看着白家的小丫头同半血狐狸站在一处,一个挽着一个手肘,靠得极近,如胶似漆的感觉。
这是……泻药没用?
转身就揪了兔儿衣领扯过来,顺手一指,兔儿眯眼往那俩狐狸那一瞧,摊手,“兴许他根本就没吃!”
寒少宇抓了把头发双手叉腰骂了两声,心说这怎么整,现在这要怎么整,感情昨天花那么些心思都是白搭!
一筹莫展之际,鸟儿却一戳他腰让他看半血狐狸下盘,只见戚晓风那小子红袍遮挡大半条腿,但被小风一吹,还是看得出小腿不自觉打颤,兔儿瞄到嘿嘿一乐,却又极快敛了笑容。
“怎么不对?神君大人你给他下了多少药?怎么抖得这么厉害?你有没有按我说的量整?”
“自然是没有。”寒少宇一颗心落回肚里,抱着双手半点惭愧没有,“你何时见过本君听谁的话了,我用了小半瓶,他应该拉不死。”
“是拉不死。”兔儿笑得尴尬,“但能拉虚脱,这下半血狐狸是彻底别想比擂了,没十天半拉月好不了,他体质再敏感些,拉到他那俩小狐狸崽出世都有可能。”
寒少宇略显心虚摸了把鼻子,箍了鸟儿继续观擂。主事大天官一声锣响,喊了句“有请擂主”,
火狐狸打了个哈欠懒洋洋上台,昨夜这位仁兄也不知在九重天哪儿醉着窝了一晚,身上都是仙酿的味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被捉去泡酒,刚从酒缸里爬出来。
看台上仙怪嘘声一片,一片嘘声中戚晓风甩了白九樱拉着自个的手,借力腾空自看台飞离,看着是气势如虹,但掩在红袍之下的双腿打颤不止,借力时都发虚。半血狐狸双腿一软,差点膝软跪在擂台上,晃了两晃站定,倒是没彻底折了面子,却被火狐狸瞧出些端倪。
“乖儿子你这是怎么了?”火狐狸捋了把火发,戏谑道,“见到爹爹心情激动脚滑?还是念及父子恩情,先给爹爹施个大礼?”
“狗臭屁!”
半血狐狸拔剑迎上,可脚下虚飘飘,手也发软,看台的仙怪大多都是练家子,瞧到这幕,自然嘘声一片。
有话多的便对白九樱嘘道:“青丘的小娘子,你夫君不行啊,他是不是在床上也不行,他要是不行你干脆把他休了吧,你看我怎么样,我当你们家的上门女婿!”
周围的一片妖怪顿时哈哈大笑,小狐狸被激得急了眼,袖里甩出一条细鞭,“啪啪”抽了那话多的几鞭子,话多的立马捂着脸疼得哼哼,疼过劲儿又说:“真是莫三娘的女儿,这泼劲儿和那老婆娘真是一脉相承,还好那老婆娘死了,不然又不知要祸害多少爷们。”
小狐狸这下是真生气,一条细鞭舞得生风,缠了那话多的手腕一甩,便将他甩下云去,那片瞬间乱起来,半血狐狸在台上同自个亲爹纠缠,眼见混乱中一枚掌心大的飞镖向小狐狸掷去,大叫不好,想腾空飞下看台救人,双腿却一软,差点栽倒在地。
“乖儿子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双膝触地的一霎,被火狐狸扶了一把,手里的长剑就势一翻,戳破了火狐狸袖子,挑下一块布来,火狐狸瞪大眼咬牙切齿,骂儿子没良心,执了双刃同儿子战在一处,你来我往,竟是没顾及小狐狸。
青光一闪,身侧一空,鸟儿在那柄飞镖向小狐狸刺去的一霎,竟是闪身至小狐狸面前,手覆仙力一掌将那飞镖打成了沫子,谁知那白家的小妖女真是不识好人(鸟)心,单手执窄剑挡了其余妖怪的攻势,另一只手一抖,细鞭便向鸟儿缠去,寒少宇身形一闪抱了鸟儿,那鞭子抽在脊背上,刚感觉到火辣辣的疼,就见一道雷光从云上落下,劈退那些寻事妖怪的同时,也逼得小妖女退后几步。
“多管闲事。”
小狐狸收了鞭,小嘴儿一张说了这句。
寒少宇红着眼睛骂:“他不多管闲事,你死了你知不知道,父母双亡狐国沦陷,你已为母亲,多少该长进一点儿吧,知不知道什么是大局为重,那些被俘的狐族如今如何?他们等着盼着你们带兵收复失地重振狐族,你在做什么?怄气和妖怪打架?”
鸟儿扯他一把,“教训归教训,你别揭人家伤疤啊,到底是女孩子,就不能温柔点儿客气点儿!”
寒少宇有点委屈,心说是她要抽你,不是我扑过来这鞭子可就落你脸上了,你怎还向着外人说话?又转念一想,鸟儿可不就是这个性格脾气,自个何必同他一般见识,干脆什么都未争,箍了鸟儿便走。
“我如何我做什么,干你应龙神君什么事情?”脚步一滞,侧目,小狐狸秀眼一片湿润,有水光蔓延而下,“你是一方神君,曾杀蚩尤诛夸父的白战神寒少宇,神地沦陷你又在做什么?你就是个乌龟,每天缩在南郊那个死人地界消沉避世,平心而论,你有何资格,又有何颜面教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