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拿人的手短”,这类小天官素日虽在九重天当差,到手的月钱俸禄却少得可怜,他给的不多不少,恰好是他们三个月的俸禄,那俩小徒弟对视一眼,一个便指给他,也够机灵,并未询问他要做什么。
寒少宇往那儿一瞧,正离这灶台不足两丈的距离,中间还隔着两个灶台,各有一位掌勺的师傅,各带着两个徒儿忙碌。
“去探探小帝姬和她夫婿点了什么?”
寒少宇又排了两锭金子,那两个小徒对视一眼收了,便去找掌勺的师傅搭话。寒少宇切菜烧油,下锅炒熟,刚舀了几勺水炖汤,那两个小徒便回来了,同他说道小狐狸和半血狐狸点得菜,只感慨青丘的小帝姬真不一般,一顿饭的花费就是他们一月的银钱。
“清炖燕窝,鲫鱼汤,爆炒肚丝,扣肉,醋溜葵菜这些都是小帝姬点的……”一个道,“还有些茶点,两壶仙酿,三个果盘,您说一个仙娥怎么能吃这么多?”
寒少宇笑而不语,心说她肚子里可揣了两只狐狸崽儿,点这么些菜自然是她同崽儿一起吃的,三只狐狸吃这些倒是不多。
“比较来说,她那个夫君倒是粗俗,就点了一大盘炒饭,留话说多放葱花。”
这样好,这样下药倒是方便,寒少宇看那汤头还要再熬些时候,青丘那俩狐狸点的菜却已经做好端盘,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便让那两个小徒帮他看火,借口肚子疼出恭溜了出去。
掌勺的大师傅将装好的食盒交给在外恭候的小天官,小天官提着向远处去,寒少宇一路尾随,待四下无神时疾步溜到小天官身后,一掌覆上仙力使了定身的法术,开启食盒倒了半瓶泻药在那炒饭上,伸指搅了两搅,怕露馅,还舔了下手指,生怕有味道被半血狐狸尝出来。
还好,兔子给的泻药,刚刚闻着是有种味道,混入炒饭中却被炒饭本身的味道覆盖,寒少宇嘬了两下嘴巴,心说他家的大鸟宝儿真是聪明,这外头的饭食果然是没有灵魂的,看着闻着是色香味俱全,吃起来却不如自个煮的一碗素面。
解了小天官定身的法术,趁他恍惚的档口,化了只苍蝇嗡嗡飞走,直到那天官转进一处院落,寒少宇才现身回到伙房,入内一看,两个小徒弟不知所踪,汤却已经熬好,咕咚咕咚冒着泡泡,感慨现在的年轻人真没有定性的同时,下面煮菜,给了领事儿的三锭金子,算是菜金,找了个食盒装定,刚要离开又看到一排新鲜的水果,选了几样看着最新鲜的,通通装走带回给鸟儿。
又是一番绕,扑进房门已在半个时辰之后,大鸟趴在桌上露出一截白皙小臂,桌上的菜肴动过几样,酒却已经喝了大半。
“困了?”拍拍大鸟儿,大鸟打了个哈欠抬头,眼神恍惚,七分迷糊三分都是醉意,“把面面吃完,漱了口再睡。”
大鸟儿发丝散乱,不高兴问他:“你去哪儿了?是去煮面面还是去种面面?怎么去了这么久?”
“是汤烧了很长时间……”
鸟儿清澈的眸子一眯,寒少宇只好竹筒倒豆子般全都说了,提到他下了多少泻药时,心虚地摸了几下鼻子。
“你这么做就是不仗义,是下三滥。”本以为鸟儿又要说他没良心,没想到坦白之后,鸟儿只如此道,“但是与其明日让戚晓风同火狐狸父子对擂杀得两败俱伤,不如用这种方法将这种可能性扼杀。”
寒少宇点头,不想再谈这件事情,大鸟儿也未再提,三口两口扒完自个碗里的,然后静静看鸟儿慢条斯理吸溜面条,手却不规矩,不自觉在他白皙小臂上划来划去,鸟儿冷目瞥他数眼,仍没有收敛,反而贴近更进一步,箍了他老腰,吻上后脖颈,手早探进他青衣中揉捏。
“就不能等我吃完你再发情?”鸟儿挑眉,“今日这是怎么了?观人比擂,还给神君大人观出情欲来了?”
指尖隔着粉衫摸戳,魂儿早不知飞到何处,鸟儿像是故意同他作对,慢条斯理吸溜完面条,又慢条斯理吃那些水果,又喝了几杯酒,才慢腾腾洗漱。
寒少宇早用茶水漱口,如今脸也不想洗,狗皮膏药一般贴在鸟儿清瘦脊背上乱蹭,鸟儿却不给他邋遢,一条浸湿的布巾拍在他脸上,故意用力擦揉一把,八成是想他清醒些,用了刺骨冰水,寒少宇却被刺骨的温度一激,却彻底性起,解了鸟儿衣带推他上床,三下五除二扒光自个灭了灯。
被子里只有粗重呼吸声,鸟儿拍拍他的脸,箍了他脖颈主动吻上,素日清浅的声线可以听出一丝沙哑颤抖,“寒统帅,我再问你,随军家属,参军大人就是给你睡的吗?”
“不给我睡给谁睡?”他抬了鸟儿双腿长驱直入,鼻息粗重答,“你都同我成亲了,你不给我睡,要给谁睡啊?”
“是啊,都成亲了呢……”
鸟儿长叹一句,似乎魂游天外,寒少宇停了动作一怔,一口咬上鸟儿脖颈强迫他回神。
“都给你睡了,咬我做甚!”鸟儿推了推他,“你这个家伙,素日不要脸些也罢,摊到情事怎么成了禽兽?”
寒少宇有点委屈,松了齿关,唇贴上咬疼那处舔了舔,“青先生你是不是喜欢上别人了?以前同我做这种事投入得很,今日怎么这么三心两意?你不想可以直说,反正我又不会难为你的……”
支肘打算从鸟儿身上爬起来,却被清瘦手臂箍了老腰,鸟儿拍拍他的脸,在他心口吻了一口。
“神君大人这么委屈干嘛?我只是感慨时光飞逝,你为何觉得我喜欢上别人?你就这么怕我不喜欢你了吗?”
“怕的。”寒少宇自个都觉得自个的声音听来委屈,“我最怕你飞走,也最怕你喜欢别人,你不是知道?不过你要是不喜欢我了我也不会死缠烂打,我会让你离开的,但是请你早点跟我说……”
“那你怎么办?”鸟儿笑了笑,“就是个假设,不要当真,我就是问问你,如果我喜欢上别人执意要飞走,那你要怎么办?也另觅新欢吗?”
片刻的沉默,情欲褪下来些,这个问题寒少宇没有想过,却几乎是不假思索答:“我会等,大鸟你知道吗,对于我这样的家伙,喜欢上什么人是件挺不容易的事情,我大概已经穷尽所有心思爱你,也大概穷尽所有力气走到你身边去,所以如果你飞离,我可能再没心思和力气去爱什么人,但我命长,有好多好多时间可以等,等着等着,或许哪天你想起我,又飞回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