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老太苛刻且锐利的目光,从财宝乌黑浓密的海胆毛,到白嫩嫩的皮肤……
讲真,比那天在照片上看到的,还要白,白里透着健康的粉,水嫩嫩,让人恨不得咬上一口,解解馋。
尤其是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闪着机灵的光,特别地动人。
个小丫头片子,生的,果真好。
就是那捂着鼻子的手,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范老太的炮口又对准财宝:“你这小东西,捂什么捂?你吃的水果蔬菜大米饭,哪样不是大粪浇出来的?”
说她不能忍,说她女儿,就更不能忍!沈溪退后几步:“别装了,你鼻孔里塞的棉花都露出来了。”
装什么模做什么样呢?
啥?范老太大惊失色,赶紧伸手去摸,嘿!根本没露!
这臭丫头,诓她!
沈溪当场就甩了个白眼给她。早就听范立珂吐槽,范老太跟老爷子分居后,就住在这郊区别院里,想要仿效陶公的潇洒,谁知道只学到了他的草盛豆苗稀。
也不知道范老太是什么黑手指,种啥死啥,死啥种啥,可着一群农作物折腾,几十年了,死了一批又一批,堪称绝杀小能手,相当丧心病狂。
可,就算再狂,也不至于在自家院子里面种菜浇大粪啊,这不纯纯跟自己过不去吗?
别人是报复社会,她是为难自己……
沈溪真想学陈川,毒舌一把,话说,陈川要是对上范老太,谁更毒?唔……
范老太正要骂沈溪,谁想到财宝突然开口说话:“奶奶,不能在地上便便哦。”
啥?范老太一愣。
财宝两只手捏着鼻子,张着小嘴噼里啪啦说:“臭臭,不讲卫生,没人跟你玩哦。”
她食指抵在脸颊上,刮了刮:“羞羞脸,这么大还乱拉臭臭,不听话,打屁股。”
财宝伸手在自己屁股上“啪啪”两下:“这样打哦。”
范老太目瞪口呆,她是被一个包着尿布的小屁孩给嘲笑了吗?
她眉头一皱,摆出最凶恶的脸:“你一个丫头片子,你懂什么?”
“不能‘呸呸呸’,不能乱拉臭臭,不许骂人,不许乱动手。宝可懂着呢。”财宝倾身,朝前又是刮了几下脸:“奶奶不懂!不懂!”
这丫头也太俐牙利齿了点!这还是个两岁的丫头片子吗?
小词儿一溜一溜的,把范老太噎个够呛。
她眼睛一眯:“你这么没礼貌,不敬老,小心你爸妈不要你!!”
太恶毒了。
沈溪刚要骂她,财宝又抢了先:“我是爸爸的心肝宝贝!”
在爱中成长起来的孩子,才不怕这种话呢。
她张嘴反击道:“你爸妈才不要你!因为你乱拉臭臭!你是乱拉臭臭的奶奶!略略略……没人喜欢你……”
“没人喜欢,没人喜欢……”
财宝居然唱了起来,沈溪听了好几句后,才听出来,她居然用的是云宫讯音的调……
越唱,范老太的脸越黑。
孩子无心之语,戳中的偏偏是范老太心里最不舒服的那点。
财宝没唱几句,范老太粪勺一扔,气走了。
财宝还不放过她,扭着身子下了地,然后追着继续唱:“没人喜欢……没人喜欢……”
范老太差点就跳起来!
沈溪忍住笑,这孩子,绝对是那种痛打落水狗的类型,而且还是追着打。
呃……把范老太形容为落水狗,太不厚道了……
但,管她呢!
“好了,好了,宝儿,可以了。咱不追了啊。”沈溪赶紧把女儿抱回来,那边是真有粑粑,她都看到了。
财宝笑眯眯:“哎哟,奶奶怎么就走了呢?”
“你这家伙。”沈溪点了点她的鼻头,太促狭了。
突然,邓文君的脸从大门那边探了出来,猛地朝沈溪招手:“小溪,这里,这里……快!”
咦,搞得像地下工作接头一样。
沈溪想想老范狠砸的那一叠钱,还是抱着孩子跑了过去。
当然,捂着鼻子。
一进门,邓文君赶紧把门给关起来,然后三个人同时靠在门上,长松口气。
财宝长叹一口气:“太臭啦。”
薰屎宝宝了。
邓文君被财宝那小大人样子给逗乐了,想到之前她把老太太嘲地落荒而逃,邓文君就想给财宝姐比个大拇指。
多难得啊,老太太也有干不过的时候,还是干不过一个奶娃娃。
范老太也不知道咋想的,居然来这一套。
简直是杀敌一百,自损十万啊。
等她们走了,这臭院子,她是能扔了还是咋地?年纪那么大,这样想不开。
邓文君充满歉意地对沈溪说:“刚刚奶奶派人守着我,不许我出去,对不起,小溪……”
“没事,反正你奶在我们这里一点便宜都没占到。”
不仅没占到,还吃了大亏,被财宝给气跑了,最重要的是……财宝叫她奶奶,活生生的,财宝跟范立珂和邓文君一个辈份了……
也不枉他们天天财宝姐长,财宝姐短。
“她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说要给你一个下马威。”明明院子里的菜都不是浇大粪的,硬生生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些大粪过来。
当今社会,想找到大粪,可比找黄金还难。
毕竟,有金店无粪店,旱厕在这边也基本绝迹。
沈溪摆摆手,将它归咎到老人家古怪的脾气里,懒得深究。
反正,她以后跟范老太也没啥交集,而且,刚刚明明是财宝赢了。
把范老太嘲地生气败走,虽然,有点不敬长辈,好巧,沈溪眼里没有年龄之差,只有你敬我一尺,我也敬你一尺,主打就是——不吃亏!
小财宝完美继承父母的优良基因。
沈溪想到不舒服的壮宝,赶紧说道:“对了,先带我去看看壮宝,他没事吧?”
说到这个,邓文君就一肚子气:“没事,张嫂帮着把气排出来,就没事了。”
她一边带着沈溪他们上楼,一边吐槽道:“你说怎么会有范立珂那么傻x的人,给儿子喂了一肚子的空气,他不闹才怪呢。”
“现在只要想起来,就气得我胸疼。”她捂着胸口咬牙切齿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