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四十七年六月初三)
卯时·晨雀衔锁
七岁的澹台绫攀着槐树枝,将九曲锁挂在喜鹊巢旁,冲树下脆生生喊:“清玥!昭儿!快看这锁芯卡了只肥知了,定是爹爹昨夜偷懒!”
四岁的林清玥抱着木偶仰头笑:“绫姐姐仔细摔着!昭弟弟在井边煮梅汤呢!”
四岁的澹台昭顶着冒凉气的青铜鼎踉跄跑来,鼎中酸梅汤晃出涟漪:“清玥姐姐别催!我这‘璇玑冰镇法’马上就好!”
韩铁头刚进院门便被梅香扑了满面:“昭小子,你这鼎里煮的是王母娘娘的琼浆吧?”
辰时·鸢争糖彩
三架木鸢缠着彩绸掠过后院。澹台绫的“青鸾”忽地俯冲,叼走澹台昭腰间荷包:“荷包归我!定是燕蘅婶塞的松子糖!”
“绫姐姐耍赖!”澹台昭急得跺脚,却见林清玥的木偶“小桃红”甩出丝线缠住青鸾尾羽。木偶关节“咔嗒”一转,荷包稳稳落进她掌心:“昭弟弟,分糖要公平!”
屠百川扛着青铜鼎路过,络腮胡直颤:“洒家当年跟倭寇厮杀,都没你们娃娃抢糖凶!
巳时·墨戏天马
澹台昭蹲在廊下,用南宫璇玑的璇玑尺蘸墨画马。林清玥歪头细看:“昭弟弟画的马儿怎长翅膀?”
“这是《山海经》里的孰湖!”澹台昭得意添上鬃毛,“等我把九曲锁装在画上,它能驮咱们飞过镖局屋顶!”
话未落,澹台绫提着浇花壶蹦过,水珠溅湿宣纸。天马晕成墨团,澹台昭急得跳脚:“绫姐姐赔我神驹!”
林清玥忙用木偶丝线勾来新纸:“昭弟弟再画,我帮你研墨!”
午时·庖厨笑劫
厨房飘出槐花饼焦香。澹台昭踮脚偷撒糖霜,林清玥的木偶举着擀面杖敲面团,澹台绫叉腰指挥:“火候要像沧溟叔舞刀,七分猛三分柔!”
“嘭”的一声,面团炸开糊了屠百川满脸。他抹着白须瞪眼:“小崽子们炼丹呢?”
林清玥怯生生递上木偶:“屠伯伯,用‘小桃红’给您擦脸……”
尉迟星瑶拎水桶笑骂:“这哪是槐花饼,分明是雷火弹!”
未时·枕石垂纶
溪畔青石边,澹台绫将九曲锁系作钓钩。林清玥的木偶丝线刚入水,澹台昭便嘀咕:“这溪里顶多几尾柳叶鱼……”
“钓得是闲情,呆子!”澹台绫话音刚落,钓绳忽沉——扯上来的竟是韩铁头泡在溪中的酒葫芦!
“清玥丫头厉害!”韩铁头拎着湿漉漉的葫芦笑骂,“这葫芦跟了洒家半辈子,倒成了你仨的战利品!”
申时·璇玑藏趣
南宫璇玑坐在槐荫下拆解“改良”九曲锁。澹台昭把锁芯改成蝴蝶扣,林清玥系上五彩流苏,澹台绫偷偷在锁眼塞了颗杏干。
“清玥姐姐快看!”澹台昭转动机关,锁身“咔嗒”弹出小屉,“这里能藏绫姐姐偷藏的零嘴!”
南宫璇玑轻敲他脑门:“九曲锁让你玩成百宝匣,墨家祖师爷要掀棺材板咯!”
酉时·翡翠藏玉
燕蘅端出青槐花饺子。澹台昭捏面团作小马驹,林清玥给饺皮刻星纹,澹台绫偷偷往馅里塞青梅。
“开饭咯!”屠百川咬了口饺子硌到牙:“呸!哪家饺子里包青梅?”
林清玥细声细气解释:“屠伯伯,这是江南‘翡翠藏玉饺’,《梦粱录》里写过的……”
满院哄笑中,林沧溟拎酒坛跨门:“今日这饺子宴,比破晋商暗桩还热闹!”
戌时·星河摇梦
孩子们在院中布下槐花灯阵。澹台昭用璇玑尺量方位,林清玥牵木偶引丝线,澹台绫将萤火虫装入琉璃罩悬在灯下。
“这叫‘璇玑天河阵’!”澹台昭刚点燃灯芯,屠百川的呼噜震得灯影乱颤。
林清玥忙护住最亮的星灯:“屠伯伯呼噜比镶蓝旗战鼓还凶!”
亥时·槐月共枕
南宫璇玑轻掖被角。澹台昭梦中呓语:“硝石粉要逆时针搅……”林清玥的木偶仍攥着丝线,澹台绫枕边散落九曲锁零件。
燕蘅提灯轻叹:“清玥虽只大昭儿七日,倒真有个姐姐模样。”
檐下传来林沧溟的刀鞘叩柱声——月光将嬉闹的剪影烙在粉墙上,恍如皮影戏里的小江湖。
子时·锁芯藏甜
澹台绫忽从被窝钻出,轻摇弟妹:“听!喜鹊巢里有机关响!”
三个娃娃蹑脚摸到槐树下,见九曲锁映月轻转,锁芯掉出颗糖纸梅子。林清玥细语:“定是娘亲给咱们留的彩头!”
屋顶上,澹台令羽收拢螭吻链轻笑:“清玥丫头,可比昭儿精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