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来财拳头握得紧紧的,骨节泛白,恨不得立刻找个人发泄这满腔的怒火 。
不过,他毕竟是周家家主,暴怒过后,深吸了两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周来财心想,自己绝对不能乱。
仔细回想,老婆刘丽娟平日里似乎也没有任何对不起自己的表现,只是前几天说老同学约她见面,不会真和这事有关吧?
想到这儿,周来财满心纠结,只想一个人静静。
于是,他来到外面一个略显昏暗的酒吧,找了个角落坐下,要了瓶威士忌。
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晃动,机械地往嘴里灌着酒,辛辣顺着喉咙流下,却浇不灭他心头的怒火与困惑。
思绪愈发混乱,一会儿想到自己对女儿的爱,说实话,要真不认这个女儿,他还真舍不得。
1975年出生的他,30多岁和刘丽娟才有这个女儿,那些陪伴女儿成长的日子,桩桩件件,都留下了无法磨灭的回忆。
如今,老天却跟他开了这么一个残酷的玩笑,居然告诉他,女儿不是亲生的。
周来财坐在酒吧里,仰头又灌下一大口酒,苦涩与无奈在心底蔓延,周围的喧嚣与他无关,孤独和痛苦将他紧紧包围。
他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滑动,通讯录里的名字一个个闪过,最终,他停在了弟弟周靖宇的名字上。犹豫了片刻,他按下了拨通键。
电话接通,那头传来周靖宇关切的声音:
“哥,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了?”
周来财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像被堵住了,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哥,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周靖宇的声音里多了几分焦急。
周来财深吸一口气,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股脑地说了出来。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挤出来的。
电话那头,周靖宇沉默了许久。
“哥,你先别太激动,这种事情得慎重。也许是医院搞错了,咱们再想想办法,把事情查清楚。”
周靖宇试图安慰他。
“我也希望是医院搞错了,可这心里就是过不去这个坎儿。这么多年,我把她当成心头宝,结果……”
周来财说着,声音再次颤抖起来。
“哥,我理解你的心情。你现在在哪?我过去找你。” 周靖宇问道。
“我在‘夜色’酒吧。” 周来财说完,挂断了电话,仰头又喝了一大口酒,等待着弟弟的到来 。
没过多久,周靖宇匆匆赶到酒吧。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的周来财。
此时的周来财,头发有些凌乱,眼神中满是痛苦与迷茫。
周靖宇在他对面坐下,看着哥哥憔悴的模样,心中一酸。
“哥,你别急,咱们慢慢说。”
周来财又将事情的经过,从发现病历上的血型,到自己的愤怒与怀疑,一五一十地对周靖宇再说了一遍。
说着说着,他的情绪又激动起来,双手用力地抓着头发。
周靖宇毕竟做到副城长的位置,遇事沉着冷静,思考了一下后,他看着周来财,认真地说:
“哥,我觉得我们现在回家。这事迟早要面对,一直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我和你一起回去,我相信嫂子的为人,这么多年,她的品性我们都清楚,说不定真有什么误会呢 。”
正午的日光洒在周家别墅,亮晃晃地刺痛人眼。
周来财和周靖宇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两人脚步沉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虚浮无力。
屋内静谧得有些压抑,只有墙上的挂钟在 “滴答滴答” 地响着,好似倒计时一场风暴的来临。
周靖宇快步走向刘丽娟,此刻的刘丽娟正坐在沙发上刷着抖三抖,神色间还带着几分闲适。
看到周靖宇和周来财进来,她下意识地站起身,脸上扬起一抹笑容,可在触及两人严肃得近乎冷峻的神情时,笑容瞬间僵在嘴角。
“大嫂,有件事大哥要和你谈谈。”
周靖宇开口,声音低沉而平稳。
刘丽娟强装镇定,干笑两声,放下手中杂志,故作轻松道:
“什么事啊,这么严肃?” 她的手不自觉地揪紧衣角,泄露了她内心的紧张。
周来财深吸一口气,胸腔剧烈起伏,努力压制着内心翻涌的情绪,可一想到那份血型报告,积攒的怒火还是 “噌” 地一下往上冒。
“丽娟,雅诗血型是 Ab 型 ,我是 o 型血,她到底是不是我的亲生女儿?”
他直直地盯着刘丽娟,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是愤怒与痛苦交织的颤音。
刘丽娟听到这话,满脸疑惑,眼中写满了茫然 :
“你是不是猫尿灌多了,说什么胡话?雅诗当然是我们的女儿!”
从不说脏话的她,听到这话也忍不住爆粗口。她的眼神澄澈,没有丝毫躲闪。
周靖宇在一旁看着刘丽娟的反应,心中不禁犯起了嘀咕,他微微皱眉,语气尽量缓和:
“大嫂,我们刚查了医学知识,父母有一人是 o 型血,子女不可能是 Ab 型 ,这是有科学依据的,你真的不知道吗?”
刘丽娟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身体晃了晃,像是被人狠狠推了一把,她的嘴唇微微颤抖,嗫嚅着:
“这…… 这怎么可能?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她的眼神中满是惊恐和难以置信,双手下意识地捂住嘴。
“我也是 o 型血!”
刘丽娟突然拔高音量,声音带着颤抖,又急又慌。
这话一出,屋内瞬间安静下来,只有墙上挂钟的滴答声愈发清晰。
周来财和周靖宇都愣住了,两人面面相觑,眼中满是震惊与疑惑。
“真的,我记得清清楚楚,”
刘丽娟急切地解释着,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前几年社区组织献血,我去查过,我的血型就是 o 型。”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情绪激动得有些失控。
周来财的眉头拧成了一个死结,紧盯着刘丽娟,试图从她的表情中找出一丝破绽,可看到的只有同样的震惊和茫然。
短暂的沉默后,周来财咬咬牙,下定决心般说道:
“不管怎样,这事得弄个水落石出。说不定是雅诗上次的血型弄错了。”
说罢,他和周靖宇对视一眼,两人心领神会,转身朝周雅诗的房间走去。
两人在枕头上找到了一根长长的头发,周来财小心翼翼地捏起说道:“走,一起去医院。”
刘丽娟快步跟上:“我跟你们一起去。”
三人很快驱车前往市里最权威的亲子鉴定机构。选择了最快的加急服务。
在煎熬中,他们终于等来了鉴定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