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融:?
这事儿已经闹到人尽皆知了?
不该啊。
都已经过去的感情,还翻出来干嘛?
可环顾一圈,他的感觉没错,大家看他的眼神就是很怪。
崔融蹙眉,心里隐隐升起种不好的预感。
正想着,旁边人就接了话。
“那肯定啊!好多人都看见了,秦砚的副驾驶就是江栖!”
“听说还是秦公子亲自去接的呢~全球限量款的帕加尼cinque,拉风得要死,引擎声一响整条街都跟着震!”
“有什么用?人江栖压根就不稀罕,反而嫌他招摇。”
“哈?!你在开玩笑吧?秦砚那暴脾气——”突然噤声。
即便秦砚不在。
也没人敢在这种场合说秦砚坏话。
毕竟隔墙有耳。
更何况这还没墙,到处都是耳。
但其实他说不说大家心里都清楚。
秦家太子爷,出了名的脾气差。
背地里骂他一句都要小心,更何况是当面说?
然而事实就是——
“没开玩笑,真的。当时我也在,人直接就傻了。以为秦砚会发火,结果秦砚只是笑着说了句‘行,下次换辆低调点的’。”
“卧槽!这待遇……不愧是白月光啊。”
“这算啥,我去造型室的时候,江栖正好从楼上下来,秦砚还给她提裙摆呢。”
话落,一片死寂。
那人还以为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也跟着愣了下。
等到众人面面相觑,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时,他才反应过来。
秦砚。
提裙摆。
这两句话单独拎出来没什么。
放在一起……确实诡异得难以想象。
可他说的都是真的啊!
秦砚不仅提裙摆。
他还开车门呢。
殷勤的他都差点以为自己没睡醒。
不然今儿怎么都在讨论这事儿。
沉默间,崔融大概明白秦砚想干嘛——求复合。
宣示主权。
呵。
他也配?
崔融冷下脸,迈着长腿就要往外。
傅弦乐瞥见他点开通讯录,指尖就悬在江栖的名字上方。
突然伸手盖住屏幕道:“她现在应该没时间接你电话。”
崔融皱眉抬眼,傅弦乐已经扭头,示意他往前看。
崔融下意识顺着——
骤然安静的气氛里,宴会厅高达五米的鎏金铜门再次缓缓开启。
红毯尽头,各种抓拍声不绝于耳。
打得江栖肤色更白。
锁骨间一枚鸽血红宝石随着步伐折射出近乎耀眼的光芒,像极了落在冰原上的火种。
但更引人关注的,是她旁边的男人。
竟真是刚刚的话题中心,京圈太子爷。
秦砚。
暗纹提花西装,低调内敛。
但偏偏,耳钉是与江栖颈间红宝石相应的血钻。
崔融都快气笑了。
以前不珍惜,现在巴巴凑上来干嘛?
还有那个臭丫头!
说好的放下,怎么又跟他扯一起去了?
还挽着??
是嫌没伤够是吗?!
怨念太深,江栖隔着数米都感受强烈。
头大。
松开秦砚,米色鱼尾裙摆扫过红毯的速度明显变快。
崔融脸色好看点。
盯着她靠近道:“怎么?想重蹈覆辙?”
“哪能啊。”江栖快速解释。
那天她接到重拍电话,走得急。
秦夫人约她参加慈善晚宴,她也没多想,随口就应下了。
事后才反应过来,这是在给她和秦砚创造机会。
但反悔已经来不及。
就跟在她后面的秦砚:“……”
“你对他倒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语气幽幽。
醋的很明显。
江栖回眸,就一眼,他瞬间乖顺。
傅弦乐:?
他没眼花吧?
向来不可一世的秦太子,竟然还有……这么听话的时候呢?
崔融也有点蒙。
对于小徒弟的这位前男友。
他记忆最多的,是他做的那些事。
是他一次次丢下她,奔向别的女人。
是他的反复无常和捉摸不透。
是他没有理由的争吵,猝不及防地抛弃。
他不知道他是谁,叫什么。
只知道他对她很坏。
心生厌恶。
自然忽略那些她曾经提过的,他对她好的时候。
以为是她对过往回忆的美化。
但此刻,他很清楚。
没有。
她口中描述过的,他满心满眼都是她的样子,全是真的。
没有一点点夸大,甚至还有缩小的可能。
因为心境不同。
可即便如此,她依旧能把那些瞬间,刻画得美好又梦幻。
就像现在,哪怕隔着那两年的爱恨情仇。
他还是能从秦砚的眼神里,窥出几分,他们热恋时的模样。
原因很简单。
爱到极致便是怂。
就像妻管严,真的是怕妻子吗?
未必吧。
崔融心头思绪万千,却也仅仅一瞬。
很快便坚定站江栖。
对着秦砚,横眉冷对道:“那不然呢?我又没伤过她。”
秦砚呼吸一滞,眼眸深处明显裂开些许痛色。
傅弦乐适时别开眼,心里却在暗笑。
不愧是崔老板啊,真够会扎心的。
江栖身处其中,深知自己说什么都不合适,刚想随便找个话题掀过。
就听秦砚在她耳边,温声道:“去那边吃点东西吧,刚才路上不就喊着饿?”
话落,也不管她同不同意,拉着她细腕就往铺着象牙白绸缎的长桌走。
路过文则野和许侃时,淡淡丢出个眼神。
许侃秒懂。
挂着笑脸就拦住崔融。
“崔老板,《无声证词》的主题曲,我觉得我们还有必要再聊聊。”
崔融不想江栖再掉进甜蜜陷阱,匆匆回复句‘下次’,就要跟着过去。
文则野不知道哪根筋没搭对,竟也过来拦。
许侃蹙眉。
文则野无视,拉着崔融的手就问:“崔老板,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家那小徒弟,到底是在跟谁谈?”
崔融:?
许侃:“……”
无语到扶额。
文则野依旧不作搭理,眼神紧盯崔融。
自认已经暗示得很明显了。
结果崔融装傻,他只能压低声,更直白道:
“那个……江小姐和裴先生的关系,我清楚的。我现在就想知道,他俩到底分没分?”
崔融:??
裴先生?
裴……
该不会,是那位吧?
崔融陷入沉思,文则野等得心焦。
刚想再问,忽然意识到什么。
手瞬间收回,速度快的,仿佛刚碰的不是崔融,而是能要他命的烙铁。
崔融眉头一挑,确认了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