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魏冉手中平白多了一万两银子,但他并没有因此而高兴。
此刻他脑海中满是那位颜姐姐的影子。
那惊鸿一瞥的身影,真不知道穿上旗袍得有多好看。
云柔也垂首跟在身后,同样满脑子都是那风华绝代的身影。
哥舒芸手上提着一盒糕点,抱着钱箱,嘴里塞的鼓鼓的。
她含糊不清道:“想不到,你们大骊,还有这样的高手。”
前面两人谁都没理她。
魏冉叹息一声:“看来,我这辈子是别想成为武林高手了。”
他心中只有对那位颜姐姐的羡慕嫉妒。
若是自己也有这样的身手,别说在京城,哪怕是整座天下都能横着走。
云柔也泄气一般,有些沮丧道:“贫道虽有机会臻至大宗师境界,却也没底气在有生之年有她这般厉害。”
“何况,她还如此年轻,未来说不准会更恐怖,哎,自愧不如。”
魏冉有些狐疑道:“就是不知她突然出现是巧合还是刻意为之?”
“不知道,反正不是跟着你来的。”
魏冉精神一震,呵呵笑道:“你还别说,还真有可能是跟着我来的。”
“因为我一旦死了,魏无忌就会挥师南下,不知道有多少大骊的敌人想要我这颗脑袋。”
“陛下为了我的安全,安排一个超级保镖也不是没可能。”
云柔不以为意。
倒是哥舒芸瞳孔微缩,眉宇间充斥一抹淡忧之色。
若那绝色女子真是跟随魏世子而来,那一定是大骊皇帝派来保护他安全的。
若是如此……。
单凭如此身手,别说两位大宗师,就算来三位大宗师,也根本不可能把自己救出去。
一时间,哥舒芸心中无比紧张。
自己不会真的要一辈子留在京城给他当奴婢吧?
之前表现的泰然自若,是因为她知道,跟随使团而来的两位大宗师会出手救出自己。
可若是暗中潜伏着这样一位超级高手……。
恐怕那两位大宗师也得歇菜。
“看,有个卖身葬母的。”
云柔指着前方围观的人群中立起的一块牌子。
牌子是腐朽烂掉的一块桌板。
上面用木炭写着四个漂亮俊秀的大字;卖身葬母。
“走,去瞅瞅。”
魏冉一马当先走了上去。
身为一个现代人,对古代的很多事物都很好奇。
他凑近一看,两个衣衫褴褛瑟瑟发抖的瘦弱女孩儿,正跪在杂草编制的垫子上垂首哭泣。
两人旁边放着一具凉透了的女尸,脸被一块破旧的白布盖着。
这两个女孩儿一高一矮一大一小。
大的十六七岁,小的十一二岁。
衣服虽然破旧,但好在是厚厚的棉衣,不至于冻的瑟瑟发抖。
围观的人走走停停,新人换旧人。
却始终无人驻足太久。
毕竟在这个年代,卖身葬父葬母的事情屡见不鲜,大家也都司空见惯。
魏冉不由心想。
若是能碰上个比武招亲,花魁选秀这样的活动才好玩儿。
“抬起头来。”
两个女孩儿缓缓抬头。
魏冉仔细端详。
年龄大的见是一位华丽公子,非但没有被询问的喜悦,反而满眼都是惊恐情绪。
但她看了眼身边母亲的尸体,似乎认命一般,将脸上杂乱的发丝拨弄到脸颊两侧,努力仰起头让魏冉看得清楚。
相貌柳眉杏目,清瘦的脸颊平添几分秀气,在魏冉这里拿个八十分不成问题。
若是能再胖点,稍微收拾一下,可能颜值会更高。
云柔心善,最是见不得这种人间疾苦。
她在后面用手拉了拉魏冉衣袖,小声嘀咕道:“要不,帮一下?”
魏冉蹲下身问道:“叫什么名字?”
少女颤声道:“我,我叫陆红鲤,鲤鱼的鲤,她是我母亲捡来的,叫冬冬。”
魏冉点头:“名字倒是好听,看你识字,爹娘是文人?”
陆红鲤低下头,小声回答道:“是。”
“方才见我,为何害怕?”
陆红鲤急忙摆手:“没有,我没有害怕。”
“说实话我就把你买了,管你姐妹今后吃穿不愁。”
陆红鲤犹豫不决。
魏冉缓缓起身。
陆红鲤似乎害怕他要走,急忙开口。
“我娘说,京城的公子看似华丽,实则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有的喜欢娈童龙阳,有的喜欢姐妹双花并蒂莲。”
“她临终前叫我和妹妹躲远点,我今日拒绝了六位公子,因为我,我怕……。”
她偏头看了眼冬冬。
冬冬害怕的佝偻着身子。
她畏惧的眸子躲闪,怕魏冉动怒,所以不敢抬头。
魏冉却点头道:“你娘说得对,刚我还碰到一个强抢民女的王爷,被我一顿胖揍。”
“你和妹妹我都要了,哥舒芸,拿银子。”
哥舒芸递上来一个大银锭。
方才几人找了个钱庄换了一些银票和银子,哥舒芸顺理成章成了他和云柔的提款机。
好处是买东西的时候随便施舍她一些。
魏冉一看,不悦道:“这么大银锭,不被人抢才怪,要碎一点的。”
哥舒芸从怀中小箱子里一阵翻找,可也只找到一块半两的碎银子。
魏冉举目四望,抬眼便是一家棺材铺。
棺材铺老板都已经出来转悠好几圈了,就盼着有人来收了这俩可怜的姐妹给他一单生意,估计这个卖身葬母的地点就是老板给选的。
人他妈是真好。
魏冉对棺材铺老板招了招手。
棺材铺老板顿时喜笑颜开一路小跑而来。
“这位公子,您有何吩咐?”
魏冉将手中大银锭丢入老板怀中。
“挑两口不错的棺材,找几个人帮她把人葬了,剩下的银子归你。”
棺材老板顿时两眼放光:“这位公子请放心,小的一定把差事办的漂漂亮亮。”
“嗯?不对呀,这一具尸体,为何要两口棺材?”
魏冉拍了拍老板肩膀语重心长。
“另一口是给你准备的,本世子知晓你糊弄了事,你就自己躺进去!”
世子?
藩王世子?
棺材老板顿时一慌:“世子放心,小的绝不含糊,这就去找送葬队,顺便让人吹个唢呐,高低摆上贡品烧些纸钱,您若还不满意,咱就摆几桌吃个席也成。”
“吃席就算了,把差事办好就妥了。”
棺材老板领了差事离开。
魏冉将半两碎银丢在草席上道:“弄点吃的别饿着。”
“等你娘下葬,带妹妹去闵王府找魏世子。”
他起身拍了拍手离去。
云柔和哥舒芸紧随其后。
陆红鲤拉着妹妹对其背影磕了三个响头。
走出不远,魏冉揉了揉咕咕叫的肚子道:“饿了,找个馆子祭拜一下五脏庙。”
云柔颔首,举目寻找。
三人很快就找到一家规模不小的酒楼,名字倒是有意境;百香楼。
“就这家吧,进去尝尝。”
魏冉一马当先。
小二立马迎上来:“几位客官,里面请。”
魏冉丢过去一个银锭。
“安排个顶不错的包间,来几道招牌。”
“公子楼上请。”
小二鞍前马后领着三人去了顶楼一个包间。
还未上菜,隔壁隐约传来争吵声。
“京城有名的酒楼就这么几家,我家供了六年的烈马烧,您一来便将生意抢走,是摆明了跟我们对着干。”
“温夫人,酒水生意可没您这么做的。”
“哼,老娘的生意爱怎么做就怎么做,老娘是拦着你给这些酒楼供应酒水了吗?”
“生意讲究的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老娘来百香楼谈生意,难道还有错?”
“不把酒水的质量提上去,却在这里要求老娘去京城之外的地方卖酒?”
“姓宋的,你这强盗行径,莫非是看老娘好欺负?”
魏冉歪头,表情愕然。
这是,温夫人的声音?
大骊坊间的酒楼建筑,一般都采用木质结构,根本不隔音。
稍微咋呼一声,整座酒楼都能听见。
那姓宋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烈马烧可不是宋某一人经营,您要清楚,烈马酒坊乃是湘王的产业。”
啪!
拍桌声音。
温夫人怒斥:“搬出湘王来吓老娘?老娘可不是吓大的!”
“夫人断了湘王财路,湘王的怒火夫人承受得住吗?”
魏冉闻言,起身向外走去。
欺负到温夫人头上,那岂不是欺负到了自己头上?
他路过云柔座位时,顺手拿了她的佩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