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村地处偏远,周围是一片连绵起伏的荒山,村里房子大多是几十年前的老土坯房,村口那棵歪脖子老槐树更是阴气森森。车子还没开进村,陈一就感觉到了一股压抑的阴冷气息,从村口一直蔓延到村里每一个角落。
陈一摇下车窗,掏出一支烟叼上,手指在打火机上弹了几下,火光跳跃着扑腾几下才点燃。他深吸了一口,烟雾缭绕中,村长老刘就站在村口,满脸堆笑地迎上来。
“大师,大师您可算来了!”
陈一懒洋洋地跳下车,甩了甩手:“行了,别废话,先带我看看那口井。”
村长脸上的笑顿时僵住,犹豫了片刻才点头:“行,您这边请。”
陈一跟着村长沿着村中那条坑坑洼洼的土路往东走。路两边,稀稀拉拉站着几个村民,脸上都是同样的惶恐与好奇,低声议论着这个外乡来的年轻风水师。
陈一压根不在意这些目光,他双手插兜,晃晃悠悠地走着,眼角余光却不断扫过路旁的房屋、树木、地势……
村子的风水格局很差,三面环山,形如困兽之势。而东头那口老井,刚好是整个村子的龙脉气口。按理说,龙脉气口应该灵气蒸腾,滋养一方水土。可这口井周围却透着浓浓的死气,仿佛一张巨口,将村中的生气一点点吞噬。
井口不大,用石板盖着,石板四角还压着几块已经斑驳不堪的黄符,符纸几乎腐烂,符文早就褪色模糊,只剩下几道淡淡的焦痕。
陈一蹲下身,抬手敲了敲石板,咧嘴笑道:“这东西,起码封了几十年了吧?”
村长搓着手,一脸苦相:“听老一辈说,井底以前镇着个邪物,具体啥邪物没人知道,只知道逢大旱年头,这井里就会冒出股黑水,村里就会死人。后来请了高人封住了井口,这才太平了几十年。”
“封得倒是挺严实。”陈一抬头看了眼天色,天光阴沉,太阳被厚厚的乌云遮住,村里静得连只鸟叫都听不见。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张黄纸,随手折了个纸鹤,嘴里念念有词,将纸鹤轻轻放到井口。纸鹤落地的一瞬间,忽然“啪”的一声炸开,化作一团黑烟消散。
村长吓得往后退了两步:“大……大师,这是咋回事?”
陈一脸色不太好看,歪着头啐了口:“麻烦大了,你们这井底不是一般的邪祟,魃的传说,恐怕是真的。”
村长脸色煞白:“魃……真是魃?”
陈一没回答,抬脚踹了踹石板:“封印快彻底失效了,这玩意儿最多撑三天,魃就得爬出来透气了。”
村长腿一软,差点跪地上,连声哀求:“大师,您可一定要救救我们村啊!这魃要是真出来了,咱们村……咱们村就完了!”
“废话,我要是不管,收你那两千块干嘛?”陈一翻了个白眼,掏出罗盘对着井口比划了一下,罗盘上的磁针剧烈颤抖,竟然像是受到什么力量牵引般,不停地打着转。
“行了,别哭丧着脸。”陈一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今晚子时,我来破这井封印,顺便看看那魃到底是个什么路数。”
村长脸色发苦:“大……大师,听说这魃一身尸毒,眼能喷火,头发乱飞,普通人看一眼就得丧命……”
“啰嗦什么!”陈一翻了个白眼,“你当我是普通人吗?魃我都见过俩了。”
村长目瞪口呆,仿佛看神一样看着陈一。
陈一嘴上吹得欢,心里却在打鼓。魃这玩意儿,说白了就是僵尸里的皇后级存在,天生带煞,寻常法器符咒根本近不了身。更麻烦的是,魃本身属于阴邪,但又带几分神性,普通鬼怪一见它都得趴地上磕头,比大部分鬼神都难对付。
但话都放出去了,再怂就掉价了。
陈一甩甩手:“行了,村长,准备好香烛纸钱,晚上十二点带我来这儿,别误了时辰。”
村长连连点头,扭头就去张罗。
陈一站在井口,盯着井上的黄符,嘴角微微勾起:“魃啊魃,希望你别太难缠,不然……我只能让婉儿陪你玩玩了。”
阳光被乌云彻底吞没,冷风呼呼刮过,村里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气。
黎婉的红影,悄无声息地浮现于陈一身后,目光幽深地望着井口,声音带着几分凝重:“这井里,不止一只魃。”
陈一愣住,脸上的笑容僵了僵:“几个?”
黎婉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三只。”
陈一脚下一软:“艹,这回是真赚大了……”